“萧姑娘,你们没事吧?”他们走后,烈云关心地问着。

“没事,多谢烈云先生及时赶来。”萧婉摇摇头,神色平和,言语温柔。

“不如这样,我找几个兄弟陪着你们,我和老爷子先回府了。”烈云话音刚落,便曲指吹了个口哨,不过片刻,便有两名燕王府的护卫,闻声赶来。

“萧姑娘和郡主的安危,便交给你们了。”烈云冲他们,抱了抱拳。

“烈公子放心,我等自当保护好两位姑娘!”两名护卫齐声回答。

闻到他们身上浓烈的酒味,萧婉知道他们刚才肯定斗酒去了,此时已经微醺的,也难怪着急着回府。

启随风和烈云一闪身,又不见了;而萧婉和安然,则在街上继续游玩。

当她们买完东西,回到燕王府时,两名护卫手中的东西,堆得如同小山。

夜无冥看着那座小山,竟一时愣住了。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萧婉也意识到她们买得太多了,一时有些不好意思,神色歉然地说:“王爷,我们一不小心,便买多了……”

“无妨,逛了一天,你们也累了,快去休息吧。”夜无冥的神色终于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念卿。”在她们即将走出门口时,夜无冥突然叫住了她,“长晏想见你。”

萧婉一时愣住了。当初他们联手救下长晏后,长晏一直在燕王府上养伤。

原本以为,她养好伤后,会悄悄离开皇城这个伤心地,没想到她想见萧婉?

“王爷,她可曾言及所为何事?”萧婉转身又走回屋里,低声问着。

“不曾。除了你,她对其他人,都很戒备。”夜无冥补充着。

听到他的话,萧婉心中一时十分复杂。

萧婉当初只是怜惜她,不愿她被秋元若利用,含恨而终。也许正是萧婉发自内心的怜惜,打动了她,她才会提出见萧婉一面。

“明日我去见她。”萧婉说完,转身走了。

“念卿,多加小心。”夜无冥又叮嘱了一句。

萧婉转身冲他浅浅一笑,走回自己的小屋。

——

再次见到长晏时,她身上的伤已经痊愈,样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眼神却与往日大不相同。

初见时,她扮做孤女,无辜的眼神楚楚可怜;亮明杀手身份时,她眼中冰冷凌厉,毫无感情。

而此时她的眼神,淡漠疏离,毫无生气,只有在看到萧婉时,才隐约有了一点光亮。

“长晏,近来可好?”萧婉走进她的房间,温和地问。

“萧姑娘,你真的来了。”长晏起身迎过来,眼中隐约带上些许喜色。

“伤痊愈后,可有想去的地方?”萧婉隐约问起她日后的打算。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久久看着萧婉,神色郑重。

“怎么了?可是伤口又作痛了?”萧婉担心地问着。

“萧姑娘,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做事吗?”长晏沉默良久,终于将在心中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

此言一出,连萧婉也愣住了。

她无权无势,虽然与夜无冥关系非同小可,但贵为亲王的,是他夜无冥,而不是她萧婉。

留在她身边办事,无利可图,无权势可谋,实在不是一件好差事。

“长晏,你可以选个安定的地方,再做点小营生,安然度日。你提供的信息很有价值,王爷会帮你安置好的。”萧婉并没有立刻应下,反而劝她离开皇城这个是非之地。

“萧姑娘,我知道你的好意。我心已死,也不想到别处苟延残喘,不如留在皇城中,还能替姑娘做点事。”长晏语气淡漠地解释着。

“当然,除此之外,我想为姑娘办事,还因为我相信姑娘能杀了秋元若!”长晏说到秋元若时,淡漠的眼神陡然一狠。

“你为何这般笃定?”萧婉神色复杂地问着。

她的确一心一意想取秋元若性命,但秋元若心思缜密,为人艰险阴毒。即便是萧婉自己,也不敢保证定能杀得了秋元若。

“杀手的直觉罢了,我觉得他迟早要死在姑娘手上。”长晏的神色,又恢复了淡漠和疏离。

萧婉听到这样的回答,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长晏,这个决定很重要,会影响你以后的生活,你要是更加慎重才是。”萧婉神色温和地说着,像在安慰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萧姑娘,即便无法杀了秋元若,跟着你做事,也不会吃亏。”长晏眼神坚定地说着。

从两人不多不少的接触中,她可以看出萧婉并不简单。

萧婉并非不通权术,她深谙涌动在皇城下的阴谋诡计;但只要对方不是与她为敌,她不会轻易伤害人,对自己的人,更是竭力相护。

因此,对于长晏而言,若能为她办事,成也好,败也罢,都是值得的。

听完长晏的话,萧婉沉思良久,才缓缓说道:“长晏,不瞒你说,我身上背负着仇恨,为了报仇,我一定会做些危险的事。”

“你既然有脱身的机会,为何不趁机远远跑开,过上安然静好的生活?”

长晏看出了萧婉言语中的关心,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她笑了笑,说道:“萧姑娘,纵使跟着你做事,会有危险,但只要有意义,便是值得的。”

萧婉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再婉拒,无奈又温柔地笑着:“你倒真是个倔脾气。”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不再劝你了。日后我们同甘共苦,念卿只盼不会辜负你的信任。”萧婉浅浅笑着,向长晏作了一揖。

长晏也是以礼相见:“长晏定当尽心办事,报姑娘救命之恩!”

——

连续审了几天,终于从地牢里出来的烈天,神色冷峻,匆匆走向夜无冥的书房。

“主子!”他还未走入书房,便着急地叫了一声。

夜无冥听出他声音中的担忧和紧张,立刻问道:“阿天,何事?”

待烈天走进书房后,夜无冥衣袖一拂,用内力将门掩上。

“主子,上元花灯节,恐怕不太平!”烈天压低了声音,沉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