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冷冷淡淡道:“楼上实验室发生爆炸,与太阳能项目无关,损坏的仪器设备都有保险。没有人受重伤,真正的实验室也不在这里,对合作项目没有影响。进度可以照常进行。”

斐瑶走到床边,紧紧抓着包:“陆景行,就算咱俩只是合作伙伴,你也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对我吧?”

陆景行:“抱歉,我平时工作就是这种状态。”

斐瑶咬着牙蹦出几个字:“我来是谢谢你救我。”

陆景行:“不客气。”

斐瑶心里只有一个词“坏男人”。她摔倒他会扶,她有危险他第一时间护她,可他说起话来怎么就是这么欠。

让她的心忽冷忽热,忽上忽下。

她此刻又想立刻走,又舍不得想留下,这辈子没这么犹豫挣扎过。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受虐倾向。搁在以往,哪个男人敢对她这种态度,她早就反怼拉黑甚至报复了。

病房门又被推开,陆老爷子腰背不弯地走进来,后面跟着周仪、陆旭和佟素素。

陆景行本就冷漠的脸,瞬间拉下来。靠在床头的身子,挺了挺。

老爷子:“瑶瑶也在,正好。”

斐瑶礼貌地问好:“陆爷爷好,伯父伯母好。”

陆旭淡淡“嗯”了一声。

斐瑶心中长叹一口气,冷淡遗传。还好不检点的作风没学他爸。

王野吊儿郎当地喊了声:“陆老爷子。”

老爷子笑着点点头,余光瞥了眼陆旭。

陆旭沉着声音问**的陆景行:“你母亲听说你受伤,很担心。”

陆景行没接话。

周仪防止冷场,立刻补充:“三爷和三太太正跟陆老商量您私宅修建的事,听说您受了伤,立刻就慌了。怕您不方便,要过来照顾。”

陆景行依然没出声,拿桌上的水喝。

斐瑶担心他一只手不方便,不自觉地伸手就帮他拧瓶盖。

陆老爷子看着两个人笑:“有瑶瑶在,你们俩就不用担心景行没人照顾了。”

陆旭没什么语调:“麻烦斐小姐。”

佟素素始终面无表情没说话,她能站在这儿,已经是最大的妥协。其他的,再演不出来。

斐瑶:“陆总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应该的。”

陆老爷子故意做出嗔怪的语气:“还叫陆总?他是你未婚夫,护你是应该的。”

斐瑶尴尬地笑了笑。

陆景行没喝,放下水瓶:“爷爷,我说过,暂时只是对外声称。我们两个还不足够了解。”

斐瑶不太情愿地跟着解释:“陆爷爷,我也想再和他多接触一段时间,毕竟婚姻大事,两个人还是要有感情基础的。”

陆老爷子:“是要多接触,除了工作也要多安排些别的活动。”

周仪看了看王野,微弯了腰笑着说:“王总,陆老和三少爷有些私事要商量。”

王野拽拽衬衣领:“陆爷爷把我当外人?”

王氏集团最大的特点不是稳健地有钱,而是低调地会挣钱。

如果说陆家在蓟城数一数二,那么王家就是数一数二的唯一另一家。

不算上高山资本的话,这几年被陆峻陆鸿儒父子带领的陆氏集体,在排行榜上甚至要低王氏那么一小点儿。

陆老爷子淡淡笑:“小王野是自己人。”

陆景行捏着额头,似乎在忍耐疼痛:“爷爷,医生说我砸到头需要静养。有什么事,等我出院再去老宅找您单聊。”

佟素素看着儿子的伤,痛苦的表情,眉头皱了皱,随即自嘲地笑了下。

陆景行的状态看上很疲惫。王野赖在这,有些话确实也不好说。

陆老爷子:“过两天,你和瑶瑶一起来老宅吃饭。”

陆景行垂着眼眸,揉着太阳穴:“周叔,麻烦你帮我送爷爷回去休息。”

周仪看着陆老爷子站起身,才回:“是。”

出了病房,陆旭和佟素素就各走各路,分别离开。

周仪扶着老爷子上了电梯,才低声劝:“我看三少爷今天的样子,似乎急不得,要慢慢来。”

陆老爷子斜眼看了看周仪:“最近,你和景行很谈得来?”

周仪只觉得电梯有些晃,脚下有点软:“给三少爷办鸣泉湖那块地皮时,按照您的吩咐提了两次三爷,三少爷抵触得很。我也是越来越发现,其实他的脾气和大少爷很像。”

陆老爷子意味颇深地笑了一声:“听说冲儿要当爸爸了?”

周仪胸口砰的一声,像是有人凭空给了他重重一拳,颤颤地回:“是。”

陆老爷子:“给冲儿挑到大些的房子,从我账上走。”

周仪:“怎么能又让您破费。”

陆老爷子瞥着周仪:“钱是身外之物,从我这里买给冲儿,钱才花得安生。”

周仪豆大的汗珠要滚不滚,悬在额头:“陆老教诲的是。我替冲儿谢您厚爱,牢记在心。”

陆老爷子一走,王野立刻说陆景行要睡觉休息,赶斐瑶走。

斐瑶有种卸磨杀驴的不快,讪讪告辞。

到车库坐上车,斐晶问:“怎么样?”

斐瑶:“还是那么冷淡,我感觉他就是故意的。”

斐晶拧过身子,往斐瑶身边靠了靠:“我也认为他的冷漠是故意的。他如果心里没鬼,为什么这么对你。他是怕自己真的喜欢上你吧?”

斐瑶嗤笑:“他是陆景行,不是上个世纪的低情商中学生,玩越喜欢越冷酷。”

斐晶想起刚才苏染当家主母的样子,就不爽,不停地输出:“智商高,情商未必高。他本能地先救你,不正说明他心里有你。他心里不是把你当联姻对象,而是真正的未来老婆。”

“我刚才仔细想了想,你说他冷,你不是也一样对他冷冰冰的。多半是他看你这个态度,所以不敢主动。既然都确定联姻了,你试着主动发展下感情呢。”

“那个苏染不过是个花瓶,男人最懂得什么是家里的,什么是家外的。该收心的时候,斩断得一点不含糊。”

斐瑶突然觉得斐晶说的也很有道理。随即笑了笑,哪儿是她说得对,是自己想听这样的话罢了。

但她斐瑶,也是凭本事成为的天之骄女,为什么不能去争取一个优秀的男人。

就像斐晶说的,苏染不过是一个不卖蛋糕改去做小游戏的普通漂亮女儿而已。

她自己长得也不差,更别说真正的男人,看重的还是内核。

斐瑶自信地耸了耸肩,这种男人,值得她追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