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后头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们不想知道。”不动声色地干呕一声,林宇曦打断了他,转头冲林玉道,“天要下雨、儿要嫁人,还是你我共同赶回青云观吧。”

同样干呕了一声后,林玉道了声好,然后瞟向了江行舟。

冲他翻了个白眼,江行舟柔声冲林宇曦道:“那你们各自去忙吧,我就不作陪了,我得回一趟东风镇,有事儿要问我家老太太。”

林宇曦看似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冲他挥挥手,道了句:“一路顺风。”片刻后,又补了句:“五日后,我们还是在东风镇上的悦来客栈里会合。”

次日一大早,五人本该照计划出庄,没成想,在把赖床的江行舟给喊醒之后,遇仙教的人居然已经来了。不知何故,他们直接推门而入,被正院里的弟子们给发现了,一群人吵吵嚷嚷地争执了起来。

“我靠,这些人不讲武德,哪有一大早直接闯山门的?守门的童子都没起床,他们摆明了是要强行进入然后搞事情呀。”顾轻玖吐槽道。

林宇曦点点头,明白了什么:“他们选择将凤溪山庄作为下一个出手对象本就是在铤而走险,赌的就是我们是否会信了谭昇的鬼话并赶到此处。无论我们信不信,他们都愿意来此一试,当然,最好的局面是我们信了,这样他们在对凤溪山庄下手的同时还可以顺带解决了那波假冒三部的人,心思不可谓不周全。”

“那怎么办?眼下四周只怕都是他们的眼线,我们还要趁现在走吗?”林玉倒是不怕那些杂兵,他只是怕自家两个小丫头片子会受伤。

“我们既然答应了老庄主,就不能再给他添麻烦。”林宇曦想了想,还是决定现在就离开凤溪山庄,“倘若我们被勘刑司或遇仙教给发现了,便会促使他们加大对凤溪山庄的出手力度。”

“好,那就走吧。”江行舟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娄玉楼想了想,建议道:“那这样,我和小玖、林大师和林宇曦、江行舟自己,我们兵分三路,都从后山离开。我们彼此之间不要离得太近,以免被他们同时发现,但也不要离得太远,以免有人被发现时无人搭救。”

这小子不愧是武林盟的现任盟主,所说的话一听就十分合理,几人自然都是同意的。

后山杂草重生、虫蚁诸多,几人担心被人发现又不能使着轻功从树上走,便只好任由那些小东西在自己的脚边放肆,当然,江行舟自是不肯的。

这小子一路走、一路撒着驱虫药,将脚边都清理干净后才肯走,不知不觉间便同几人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路过一处小密林时,听见几片落叶窸窸窣窣地从树上落了下来,江行舟登时顿住了脚步,将手覆到了剑柄上。

下一刻,一道极强的剑气从上方劈了下来,夹带着力拔千钧的劲道,狠狠地直劈江行舟的面门。

江行舟拔剑将这一招格挡住了,然后一脚踹向来人的胸口,后者发现他的鞋底纳着极为锐利的铁片,只得闪身躲过,原本的剑气也偏了位置、没能劈在江行舟的身上。

高手对招便是如此,一招不成、另一招便不能轻易发出,否则,先动手之人反而更易被对手发现破绽从而化解招式,然后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于是,谈陆没有继续出手,而是轻轻地靠在了一棵树的树冠上,警觉地盯着江行舟,随时准备从上克下。江行舟则找了个树干靠着,同样一脸敌意地瞪着谈陆——这个他眼中的情敌。

另一边,娄玉楼和顾轻玖已经安然离开了,只有林宇曦注意到江行舟走得着实磨磨蹭蹭,她便也拉着林玉慢吞吞地走着。在林玉去马店买马时,林宇曦就隐在一处树荫下等他,然后便听到了那阵打斗声,当机立断地向江行舟那边赶去。

谈陆和江行舟都对林宇曦的脚步声非常熟悉,两人俱是一怔,确认了一番眼神又很快嫌弃地撇开了,都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瞧见这个阵势,林宇曦无奈地冲谈陆招了招手,示意他有什么事儿就下来谈,不要跟个扑棱蛾子似的挂在树上。

仗着稍远一些的地方还有他们的人,谈陆也答应了,轻飘飘地从树上跃下,走过来拍了拍林宇曦的左肩。

江行舟立即红了眼,也冲了过来,拍了拍林宇曦的右肩。

“……你怎么还护食呢?”林宇曦忍不住吐槽道,然后跟谈陆打起了商量,“你今日来此是替勘刑司堵人的对吗?但是,我告诉你,江行舟最擅长的便是闯出万人阵,你其他手下的武艺都极其一般,你的武艺也没有好到能同他相匹敌。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不要发生冲突了,各自离开吧?”

“你怎就如此笃定我比不上他?”谈陆一脸阴云,摆明了没有听进去她的话,继续问她,“如果我说,我愿意付出全部手下的性命,只为了卸他一条胳膊呢?”

“你可以试试。”江行舟伸出手去卡他的脖子,被林宇曦给挡住了。

“别,听我的,一切都没到时候。”林宇曦看向谈陆,“谈大人,你是见过朝代更替的人,你该明白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地向着一方势力的人往往是没有好结果的,要么学会审时度势,要么就该顺应天道。你当真觉得,你们现在所做之事是正确的吗?”

“傻孩子,我们中原人在新朝的地位本就岌岌可危,我只能在其位、谋其职,方可保住自己的位子甚至性命,还管什么天道?”谈陆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江行舟骂他:“很好,无耻得不卑不亢。”

将他又想要卡人家脖子的手给按了下去,林宇曦长叹一声,也不打算再同谈陆废话下去了。他们话不投机,再聊下去只不过是在白费口水。

故而,她直接道:“那此事就当作你帮我做的第二件事吧,也就是说,你得放他走、并且不能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