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可以报仇吗?”
另一个声音响起,我回头看去,这应该是几个小鬼中最惨的一个。
不仅眼睛没了,就连他的心口处也是黑洞洞一片,身上的缝针横七竖八,有两个手指都还是里肉外翻。
可即便这样了,他与我说话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
一时间,我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些加注在孩子身上的痛苦我无法体会,但他们想报仇,也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
我在卫生间待了半个小时才出来,见到秋萍和冬梅时,二人都满是期待地看着我。
“小师傅,怎么样了?他们会原谅我们么?”
听到秋萍问话,冬梅也回过神来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秋萍,再看了看冬梅。
那五个孩子中有四个孩子是冬梅的,而且那四个孩子还都是被冬梅亲手杀害的。
她可是孩子们的母亲,真不敢想象是如何下去的手。
我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们,像一个正义的审判者。
“你们既然不打算要孩子,为什么还要把他们生下来?”
听到我的问话,二人同时脸色一变。
秋萍眼神闪躲,快速思考了一番说道,“我们……我们没钱养育这些孩子,也没有钱去做手术,就只能……”
“对对对。”冬梅也在一旁连忙附和,“如今这个社会养一个孩子太难了,我们根本养不起。”
看着她们依旧不愿意说实话的样子,我垂了垂眼眸。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小就对这些完全不懂?你们如果真的不想养孩子,完全可以做好设施,不用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可你们居然选择让他们出生,而在出生之后毁掉他们的一切,这是犯罪,就算他们原谅你们了,警察也不会原谅。”
冬梅咽了一口口水,心有余悸地看我,“小师傅,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同那些小鬼们说一说,让他们走好不好?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让他们早些去投胎,找一个爱他们的妈妈。”
秋萍吓得浑身哆嗦,“那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是他们的母亲,就有权决定他们的生死,与其让他们活着受罪,还不如痛痛快快地让他们去死。”
此话一出,那些在卫生间的小朋友们又开始发自内心地嘶吼。
这次我没有阻止,他们疯了一般冲出卫生间,扑倒在二人身上狠狠地撕咬着她们。
尖锐的獠牙闪烁着寒光,嘶嘶作响,且这一次的撕咬不同于鬼捏青,是实打实的咬在了身体上。
秋萍只觉身上一阵剧痛,小朋友的利齿深深嵌入她的肌肤,疯狂地撕扯着,鲜血汩汩流出。
冬梅亦是被另几个小鬼紧紧缠住,痛苦的叫声在房中回**。
小鬼们的力量好似无穷无尽,尽情地在她们身上发泄着邪恶与残暴,仿佛要将她们生生撕碎。
那场景令人毛骨悚然,血腥而恐怖,整个空间都被这股邪恶的气息所笼罩。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唯一能做的就是运转手中的力量,将整间屋子与世隔绝。
即便她们两人叫得再大声,外面也是丝毫不受影响。
等几个小朋友终于将二人折磨够了,也遵守约定没要了她们的命,我才起身带着几个小朋友离开。
空旷的街道上,我拿了五张黄纸,折叠出五艘小船,看着他们道,“情绪发泄完了,我现在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以后就不要再贪玩了。”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我蹲在角落把五个纸船全部点燃,看着小朋友们高高兴兴地撑着纸船消失在夜色中,才再次抬头看了眼这个理发店。
本想着回去再看看她们,一进门又忽然又觉得没有什么可看的。
用柜台上放着的手机给她们拨打了120,我便离开了这里。
夜深露重。
我一个人前往清风观,没有手机,身上也没有钱。
循着来时的路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达了山底,而此时我却注意到了这里的一块石碑。
是清风观的标志,位于A市云城。
“云城……”
我喃喃自语,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两个字,而我可能不属于这里。
因为在我看到A市的字眼之后,我就想到了江城两个字。
A市江城对我来说这么熟悉,或许那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等我到达清风观门口的时候,天就蒙蒙亮了。
忙了一个晚上也不觉得困,反而还觉得精神抖擞。
刚要伸手敲门,却注意到我的手腕处长出了一条小小的红色印记。
起初以为是刮痕,努力擦拭了几遍之后才确定那条印记是从皮肉底下长出来的。
“这是什么?”我喃喃自语。
“那是功德线。”
忽然一个声音从头上传来,我抬头,一个比我高出一头的男人不知何时就出现在我的身前。
他身材挺拔修长,精致的黑色西装完美地勾勒出他肩膀和腰身,脸庞更是如同被精心雕琢过一般,英俊得让人窒息。
此刻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眼神中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一切,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却仿佛自带强大的气场,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因他而变得凝滞。
“你是谁?”我疑惑地询问。
他微微侧头,侧脸上承托在晨蓝的天空上,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冥枭。”
“冥枭……”我蹙了蹙眉,“我们认识吗?”
冥枭轻扬薄唇,一双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地盯着我,“现在认不认识无所谓,以后会认识的。”
我对他的话摸不到头脑,他抬手指向远处的天空,“看那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又情不自禁地回过头看他的样子。
举手投足之间,他都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和尊贵,仿佛他天生就是掌控一切的王者。
一瞬间,我竟不自觉地有些紧张,喉咙发干。
他给我的感觉怎么这般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