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厨房,她锅碗瓢盆也都买齐了,以前和奶奶的厨房很简单。

已经不适用现在了。

她买了电磁炉,买了电饭锅,一日三餐,自己在家简易的做。

楼下的两间房,打扫的很干净,但她不住,一间收拾出来,留给她做手工。

另一间房,空着。

江南知没有想回江城,最起码现在,她只想呆在老家,她在民宿的那几天,去了一家卖小玩偶的店。

开店的是个女生,看了她自己做的小玩偶,很满意,说可以合作。

江南知除了偶尔出门买些东西,剩下的时间就留在手工房里,做手工。

将窗户打开。

感受着清凉的风,穿过窗户落进屋内。

她穿着一件棉麻的长至脚踝的长裙,外面搭着一件厚实的毛衣开衫,头发用简单的黑木绾在脑后。

坐在手工桌前,安静的忙碌着手中的活。

小的玩偶在这里更好卖些,手掌大小的迷你玩偶也很受欢迎。

江南知静下心来,一天可以完成好多个。

她从来就是喜欢这样简单的环境的,抛开所有的事,只专注手上的活。

心态平和又安静。

她在院子里挂了灯笼,到了晚上就将灯笼挂在屋檐下点亮,这是和奶奶住时就养成的习惯。

奶奶说,这样回家的人不会迷路,看着这盏灯就知道家在这里。

这天天黑,江南知拿着灯笼来到屋檐下,垫脚支着小木棍往上挂时,门口突然来了一个推着行礼箱的女生。

“你好,请问你这里是民宿吗?”

江南知看着她,摇摇头。

女生很失望,推着行李箱离开时,埋怨道,“找个民宿怎么这么难,不是住满就是环境差。”

等女生离开,江南知关上院子的门,回头看向房子时,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她是不是,也可以将空余的房间收拾出来,改造成民宿。

这样,她也可以多一笔收入。

江南知弄的很简单,她将空余的房间收拾出来,买了床,买了桌子。

好好的布置一番后,变得很舒服。

简易民宿需要的证件,她跑了几天也办好了,之后就在门口挂了牌。

‘屿你家。’

她只有一间房,随缘入住。

但一连三天别说入住了,连上门询问的人都没有,这条巷子,只有她一家做民宿,她又住在巷尾,无人问津也正常。

这天,江南知做好了一批玩偶,要给玩偶店送去,今天下了雨,不大,是细密的绵绵细雨。

她撑了一把透明的伞,穿过小巷交给了女老板,女老板接过后同她说,“可以多做一些各类的手掌玩偶,看着更可爱,价格也便宜,来这里旅游的游客很愿意买,卖的比较好。”

江南知点头说‘好’,应下后,她撑着伞离开,却没有回家。

小镇下了雨,就又是一副迤逦画卷,水墨烟雨。

江南知撑着伞走上了桥,另一边的桥尾,迎面走来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裹着糖衣的山楂。

江南知已经不爱吃甜了,但她买了一根糖葫芦,握在手里,就像小时候的自己,拿着糖葫芦跟在奶奶身后。

江南知一手撑伞,一手拿着红彤彤的糖葫芦。

回家时,隔着距离,她看到有人推着行李箱撑着一把深灰色的伞站在家门口。

生意来了。

江南知连忙加快速度的跑过去,“住房吗?还有房。”

她说完就急匆匆的将伞放到一边,拿出钥匙开门,开了一半,头顶一道阴影下来。

她手一顿,抬头看过去,是伞,深灰色的伞。

江南知的心里莫名一怔,大概是长久以来,会在风雨里为她遮挡的只有一人。

但这点恍神也只是一瞬。

这是在小镇,不是在江城。

她抿着唇,继续开门,身后男人熟悉温煦的声音,再次让她怔住了。

“雨天不打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丢伞也是。”

江南知手里的钥匙落了地,她没捡,而是转身回了头,对上了一双看着她含笑的眼,竟然真的是苏司禹。

她有些不可置信。

苏司禹只是看着她,微微一笑后,他俯身弯腰,捡起来她落下的钥匙。

说,“老板,有房入住么?”

江南知抿着唇,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心下酸涩的厉害,有想哭的冲动。

大概是,不曾想过,还能在小镇遇上江城的朋友。

她接过钥匙,苏司禹的伞撑在她头顶,伞檐很大,两人都站在伞下。

苏司禹穿着长款的浅卡其风衣,江南知杏色套头毛衣配着一条简单的蓝色裤子。

苏司禹低头看着她,而她也低着头。

轻轻浅浅的声音,“有的。”

话落之后,江南知转身,开了门,她走进来,苏司禹提着行李箱跟进来。

“这间房。”

江南知打开了房子的大门,指着最近的第一间房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可以先看看房。”

苏司禹走进来,象征性的看了看后说,“不错,很满意。”

江南知抿唇,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她看着苏司禹身后的行李箱,连忙伸手要帮他推进去。

苏司禹意识到她的举动,同一时间伸出手握住了行李箱的推杆,两人的手不期然的交叠在一起。

苏司禹连忙抬起,江南知赶忙抽回了手。

苏司禹说,“不用管我,我自己来。”

他将行李箱推进去,江南知便退到了堂屋,一直等到苏司禹从房间里出来。

“嗯,喝水吗?”

江南知给苏司禹接了杯水来,苏司禹接过,他喝水时,江南知看着他,忍不住问他,“苏医生,你怎么...会来这里?”

苏司禹喝完了水,说,“现在不是在江城,也不是在医院了,可以不用叫我苏医生。”

江南知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叫他。

苏司禹道,“可以叫我司禹。”

他没有给她多余的选项,她只能叫他,‘司禹’。

这两个字从江南知唇中吐出,苏司禹笑了,原本就是温润的长相气质,此刻更是如沐春风。

笑过后,他回答江南知的问题,“休了年假,出来旅游放松,来了后,突然想起来,你入职书店的复印件上的地址,老家就在附近,所以过来看看。”

江南知抿唇,“好巧。”

苏司禹低眸看着她,“是啊,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