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想要从这双如水清澈的眸子里,捕捉到一点对他以往的爱意。
但没有,他怎么看都看不到。
他突然就觉得无法忍受,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伸手捏着江南知的下巴,就将她带至身前。
低头吻了下去。
带着一种暴虐惩罚的激烈深吻。
而江南知在拒绝。
她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拒绝他,她的手用力的推着他,眉头紧皱,白皙精致的脸上全都是痛苦。
好似他是什么让她讨厌的东西。
周宴觉得胸前闷的无法呼吸,他无法宣泄这一刻的情绪,只能伸手用力掐住江南知的腰,将她按进怀里。
仍然是吻着的,索取着此刻唯一能让他缓和的解药。
但江南知的挣扎,到达了顶峰。
她用尽全力,终于推开了周宴,然后,随着重重的一声‘啪’。
客厅陷入了无声的寂静中,空气凝结的落针可闻,最后,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江南知那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以至于她的手处在微麻的阶段。
那一巴掌不止打懵了周宴,也打懵了她自己。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这样下意识的朝周宴挥手,从来没有过的行为。
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抗拒。
周宴低着头,他保持着被江南知那一巴掌扇过去的姿势,显得阴沉又冷酷。
江南知的手颤了颤,又紧了紧,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境况。
她打了周宴,她竟然给了周宴一巴掌。
她从那一刻挣扎的愤怒中回神,余下的只有后怕。
周宴会不会因为那一巴掌反悔??
极度的忐忑不安中,周宴终于抬起了头,他眼里的寒意让江南知感觉到了冷。
她希望自己可以冷静,但下一秒,周宴就再次拽住她的手,将她拉了回来。
他没有吻她,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压抑着怒意的声音从胸腔里挤出。
“江南知,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不能碰你了。”
——
陆远安来到别墅的时候,刚下车就看到江南知从别墅里跑了出来。
“南知,你...”
陆远安原本想问她怎么了,但注意到了她凌乱的头发,他目光一滞,人跟着有点恍惚。
“你和阿宴,你们...
“没有。”
江南知赶忙摇头,随即抿唇道,“周宴生病了,你送他去医院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完,就跑开了。
陆远安看着她仓皇离开的背影,转过头来时,目光不自觉的幽暗低沉下来。
等他走进客厅,看到了带着高烧明显精神不济的周宴,没有第一时间去关心他。
他目光扫视着客厅的每一处,以及周宴本身,终于在一系列的细节里,确定了,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
周宴的外套很乱,衬衣领口也解开了几颗,但沙发看起来很整洁,搁在角落一边的玩偶枕头,也很规整。
他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来到周宴跟前,说,“南知说你病了。”
周宴没有出声。
陆远安上前住他,“走吧,去医院。”
——
江南知回到医院没有多久,陆远安过来了,一个人来的。
他说,“阿宴在输液,烧的太厉害。”
江南知闻言点了下头,知道周宴也在医院了。
“你和阿宴...”陆远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以后真的没可能了吗?”
江南知‘嗯’了声,算做回应,陆远安听后,竟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江奶奶好些了吗?上次来也没见到。”
江南知说,“好多了,你要进去看看吗?”
陆远安道,“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江南知带着陆远安进了病房,两人到了病床前,陆远安还没来得及打招呼。
就听江奶奶看着他张了张嘴,因为话说的含糊不清,他不太听的清。
江南知这时走上前来,对江奶奶道,“奶奶,这不是苏医生,是陆远安,周宴最好的兄弟,您以前见过的。”
江奶奶似乎是认出来了,朝陆远安伸出手来,陆远安握住,“江奶奶。”
江奶奶的话说的艰难,陆远安听不明白,江南知就在旁边充当翻译。
“奶奶说,谢谢你来看她,她很开心。”
陆远安说,“奶奶,应该的。”
他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江奶奶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说着话,就闭上了眼。
阖眸睡着的下一秒,江南知赶紧伸手落在江奶奶的鼻尖,确定有呼吸,她松了口气。
陆远安侧头看她,能明白她每一次动作前的紧张和害怕,心里五味杂陈。
安慰的话,在这个时候,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只同江南知说,让她注意身体,江南知点点头,和他一起走出病房。
陆远安在门口问她,“你和阿宴的婚...嗯,就是那件事,你们定在什么时候?”
江南知说,“三天后,再晚奶奶怕是撑不住了。”
她很平静的将奶奶撑不住的话说出来,陆远安看着她,她的脸从来就是又白又小的,此刻微微低着,脸颊两边有一些碎发,衬得这张脸更小了。
在光线下又白的近似透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破碎感。
他看着,心下涌动,而后转开视线道,“虽然是假的,但总要有几个脸熟的朋友在场才比较可信,那天我会到场。”
江南知很感激他,说,“谢谢你远安。”
“和我不需要客气,毕竟。”他顿了顿说,“我们是朋友。”
最后这一句像是在提醒着自己,陆远安说完后,便走了,说是下去陪一下周宴。
他一个人在病房很无聊。
听陆远安说,周宴烧的很厉害,耽误的时间又长了,被医生强制要求在医院休息住院,退烧后也要继续输液巩固三天。
江南知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
前面的阴影,她现在并不敢去看望他,只希望他快些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