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知在客厅喝了一杯温水的时间,午饭就好了。

周家的阿姨把煲好的汤,炒好的菜一一端上桌,便开始叫大家吃饭。

周母打好了电话,放下手机过来,顺道叫江南知,“南知,过来吃饭了。”

三人坐到餐桌前,江南知问,“云瑶姐不在家吗?”

周母道,“她是个闲不住的,操心的命,你姐夫家有点家事,她回去处理了,过几天就回来。”

周云遥嫁在隔壁星城,门当户对的婚姻,婆家做着旅游和外贸的生意。

老公陆烬言一年里一半的时间都在天上飞,两人也是在飞机上认识的。

半年后就结了婚,婚后一起经营着陆家的产业,直到周云遥怀孕。

因为老公忙着工作,她一个人在星城无聊,所以才回了江城。

现在回去,大概是姐夫回来了吧。

江南知没有多问,在知道周云遥回了星城后,就专注的开始吃饭。

等吃完了饭,周母道,“楼上你的房间让人打扫过了,床单被褥都是新换的,上去安心睡会,医院要是来了电话,我上去叫你。”

周母事事都安排周到,江南知也没什么可放心不下的了,点头‘嗯’了声后,去了楼上。

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的摆设还和她原来住着时的一模一样。

这间房间,是她18岁那年随奶奶来江城,周父周母给她安排的卧室。

她在这里面整整住了两年,后来和周宴搬出去,就再没回来住过。

现在甫一进来,看着熟悉的床,和床头柜上,仍然放着的白色小熊。

一些记忆突然就涌进脑中。

那晚,她疼的要命,几乎要哭出声,周宴把这个白色小熊递到她嘴边说。

“咬着它,别出声。”

她乖乖听话的咬着,手指揪着被单疼的扭曲,周宴伸手握住她的手。

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间滚烫的气息落在她的鼻尖。

声音粗重的对她说,“别乱动,我也疼。”

那晚的记忆很混乱,从一开始周宴带着酒意的闯进她的房间开始就很混乱。

他莫名其妙的生气,骂她是骗子,说他们不该绑架他又玩弄他,又突然莫名其妙的冲过来吻她。

凶猛又毫无章法的吻。

她甚至不知道,后来那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她只知道,那晚很疼,她疼,他也疼。

周宴的额头出了很多汗,她疼的厉害,还会伸手去替他擦汗。

后来,周宴越来越熟练,花样越来越多。

可没有哪一次,像那次一般让她记忆犹新。

直到现在,她闭上眼,都还能记起那晚周宴眼里的满足和喟叹,是探寻未知收获到意想不到惊喜的那种极致欢愉。

可她能带给他的愉悦,从来都不是心理上的。

所以注定,他们只能是现在的结果。

收起那些可怜的回忆,江南知深吸了口气,走过去,将小熊拿起,放进见不到光的柜子里,锁上后,才再次来到床前。

躺在**盖好被子,被子很蓬松也很暖和,江南知是真的累了,闭上眼困意就紧跟着涌来,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的很沉,沉到楼下铺天盖地的动静都没将她惊醒。

她自然醒来,醒来后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她睡了整整三个小时。

得去医院了。

她起床走出卧室,下楼时看到周母,说,“周伯母,我休息好了,现在准备去医院了。”

周母看着她,眼神有些怪异,说,“等等吧。”

江南知不太想等,她惦记着奶奶,“没事的,我真的休息好了。”

周母没吭声,只说,“你先下去吧。”

江南知觉得周母的反应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等她下了楼,就明白了这份怪异从哪里来。

客厅一片狼藉,茶水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的残渣,阿姨正在收拾。

周父的鞭子也扔在一旁。

这鞭子,只会在周父教训周宴时会出现。

江南知眸子缩了缩。

“南知,你醒了啊。”

同时,周父的声音响起,他从厨房出来,手里留有水滞,应当是过去洗了手。

走到茶几前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周父同江南知道,“怎么也不多休息一会?”

语气一惯的慈爱。

但江南知还是看出了不对,周父的眉头还未完全抚平,脸上的怒意也未全消。

显然,他刚才发了好大的一通火。

“周伯伯。”她忍不住问,“刚才是周宴回来了吗?”

周父面色尴尬说,“刚才你都听到了啊。”

江南知没有听到,她只是猜到了。

“您为什么要跟周宴生气?”江南知不解,“他惹您生气了吗?”

在江南知看来,周父和周宴的每一次矛盾都是因为自己,而现在,自己这个矛盾已经不存在了,他们不应该还存在争吵。

“他...”周父叹了口气,“他就是太不听话了。”

“周伯伯。”江南知看向周父,说,“周宴其实很好,他只是不喜欢被人摆弄支配,您若是肯理解他,你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会重修于好的。”

“你怎么还为他说话。”

周父道,“周宴就是太不知好歹了。”

江南知抿了抿唇,说,“他眼中的好和歹,要是他自己选择的,您觉得的好不一定是他觉得的,您觉得歹也不一定是他认同的,周伯伯,周宴有为自己人生做主的权利,您不能剥夺的。”

周父深深看了眼江南知,说,“他要是有你一丁半点的懂事就好了。”

江南知说,“周宴也很好。”

她是真的希望,周父能和周宴从归于好,这样她的愧疚感会少一点。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们应该是父慈子孝的,而不是见面就大动干戈。

从周家出来,江南知回了医院。

在医院大厅和穿着白大褂的苏司禹短暂的碰上了,两人都来去匆匆。

目光交汇时,苏司禹朝她微微一笑,江南知也朝他点了点头。

他们似乎熟悉了很多。

打招呼时,江南知会有一种莫名的亲昵感,区别于普通认识的人,就像是,苏司禹是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