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元嫆一脸镇定,她拿起布娃娃,剪开外面的棕色衣裳,一个白布条出现在两人眼前。

布条上的字是用朱砂写的,是某人的八字。

“这个八字,只比夫人小一岁。”焕春从震惊中回过神,凑到元嫆身边看布条。

元嫆朱唇抿成一条线,把白布条叠好,同布娃娃一起收进背包。

“是太后的八字。”她轻声道。

这次焕春愣了一下,倒是不吃惊了。

“你怎么不惊讶了?”元嫆有些奇怪。

她没跟焕春提起过元家是二五仔的事情,按理来说,焕春听到八字是太后的多少都该是意外的。

她看焕春蹙眉,望着她的目光中满是心疼。

“奴婢惊讶,只是更心疼娘娘。咱们都在咸芳宫了,外面那群人还不忘陷害娘娘,可娘娘害谁了?”

说着,焕春瘪了瘪嘴,小珍珠扑簌簌地往下掉。

元嫆苦笑不得,抬手轻拍她的胳膊。

“好端端地,哭什么?我知道你疼我,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快些擦干眼泪,跟我一起把被子缝好。”

“娘娘,等明天奴婢把里面的棉花掏出来,好好洗一遍再封上吧。塞过不干净的物件,奴婢怕娘娘触霉头。”焕春边擦眼泪边道。

元嫆想了想,觉得她的想法不错,便跟她先把被子叠在一起放桌子上。

收拾好一切,主仆二人躺下。

赫赫自从傍晚睡着后就没再醒,躺下的焕春也很快睡着,只有元嫆睁着眼睛不肯睡。

确定焕春睡熟后,她蹑手蹑脚地从**下来,裹着一件外衫打开屋门。

她刚把屋门关好,再回头就看到原本空空如也的院子多了一个人,全广。

“娘娘有事吩咐?”全广压着声音问。

元嫆拿出叶景琰给她的那枚玉佩,“我要见皇上。”

温润的玉佩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全广默默地接过去。

他看了一眼双手抱肩的元嫆,想让她回屋等着,又想到皇上的话,默默地把话咽下。

陛下应该不会让娘娘多等。

他把玉佩收好,转身离开。

御书房和寝宫都不见叶景琰,他想了想,直接去了疏影宫。

疏影宫的窗户亮着,他藏在暗处瞧着萧淑妃的贴身婢女思竹站在门外,心里明白他来对地方了。

暗号放出,片刻后全胜出现在他身边。

“怎么了?”

全广拿出玉佩,“娘娘要见陛下。”

瞧见玉佩,全胜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玉佩走了。

全广在外面等了一

会,瞧见窗户暗下去,过了一会叶景琰和全胜出现。

“除了要见朕,她还说别的了吗?”见到他,叶景琰直接问道。

全广摇头。

见状,叶景琰扭头对全胜道。

“全胜,你在这里守着,朕很快回来。”

说罢他就纵身离开。

全广想跟上,被全胜喊住。

“冷宫的元氏和陛下之间?”

全广住脚回头,“大哥,恕我不能说,这是陛下的私事。”

他们身为陛下的暗卫,是绝对终于陛下的。

即便他知道告诉全胜也无妨,但没有陛下的允许,他绝不可以泄露任何事。

全胜也不强求,放弃追问。

全广回到咸芳宫,见叶景琰和元嫆在说话就没有过去,默默地回到他的树上。

“陛下请看。”元嫆把布娃娃和白布条拿出来。

看清两件东西的叶景琰眯起眼睛,伸手想拿起白布条仔细选端详,不小心碰到元嫆的大拇指,他愣了一瞬。

脑中闪过那夜模糊的画面,因为西域奇毒的功效,他对那晚的记忆并不清楚。

不,有一个画面是清楚的,元嫆怨怼的目光。

只是在药效的驱使下,他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但行事的人是他,他对不起元嫆。

陛下?”元嫆轻声喊他。

眼中溢开不解,这是怎么走神的?

叶景琰定了定心神,拿走白布条,一眼就看出这是太后的八字。

他毫不意外地把布条还给元嫆,“你打算怎么处理?需要朕配合吗?”

话出口,他瞳仁微微放大。

他这么说是不是显得他有点听元嫆的话?

元嫆压根没往别处想,把白布条塞回布娃娃体内,摇头道,“不用陛下做什么,臣妾只是想告诉陛下,万一哪天有人用这个来对付我,还希望陛下能相信臣妾。”

届时她需要一个强硬的靠山。

只是她这番话落在叶景琰耳中就变了味道。

“你是在怪罪朕?”叶景琰嗓音低沉地问。

元嫆怔住,很快反应过来叶景琰说的是当初把她打入冷宫的事。

她唇角上扬,嗓音清脆,“没有,臣妾知道陛下是有苦衷的。”

“臣妾只是希望和陛下的合作能走得长远一些,在臣妾需要的时候,陛下可以伸以援手。”不等叶景琰说话,她又解释道。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之她刚刚回想狗皇帝那句话总觉得有些暧昧气息在。

叶景琰心中滑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知道元嫆是故意强调两人的合

作关系。

“放心,朕是天子,一言九鼎。”他摁下心中杂七杂八的思绪,轻声道。

他转身坐在院子里的小木凳上。

“太后着急对你动手,是因为你父亲和你大哥在交州做了一件大事。”

元嫆对原主的家人还是没什么感情,但她从叶景琰的语气中读到了欣慰。

再加以太后迫不及待动手,不难猜出忠伯候一定是忤逆了太后的意思,而且做的事情利于叶景琰收服民心。

“原来如此,那太后对臣妾动手,也合情合理。”

叶景琰抬眸,“你倒是看得很开。”

厌胜之罪在历朝历代都是重罪,万一元嫆今天没有发现,被太后成功得手,他很难护住元嫆。

即便如此,也合情合理?

在他的注视中,元嫆唇角微微扬起。

“臣妾一直看得很开。”

叶景琰微微恍惚,他又想起当年迎娶元嫆那日。

他知道元嫆有心上人,所以没有去洞房花烛,睡的书房,如此过了一月,在太后的威压之下不得不和元嫆睡在一个房间。

登基后,他特意在元嫆的宫殿中凿出暗室,这样两人连共处一室都算不上了。

对此,元嫆从未有过一句怨言,所以这就是看的很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