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广大哥,你怎么在这儿?”焕春躲在隐蔽处,瞧着那个店小二的马车一点点远去之后才平静下来,转身问身后的人。
她刚才在二楼换好衣裳准备跳窗离开时,结果一开窗户就发现全广在窗户对面的树上。
“娘娘见你许久没回来,担心你遇到麻烦,让我过来的。”全广认真回答问题。
焕春点点头,她知道全广知晓娘娘是广白居士的事情,便卸下防备吐槽刚才的事情。
“钱行的掌柜好邪门,娘娘又不是在交州存了银子,他怎么这样殷勤?我说了不用送我,竟然让人跟踪我。”
全广不知道焕春在钱行遇到了什么,只晓得她刚才被人跟踪,得知那人是钱行的,神色变了变。
“这件事我会去调查,我先送你回府上,莫要让娘娘等太久。”
他将焕春送回府上,又马不停蹄地去查了这件事。
这一查,就是一整天。
线索从交州一路到了京城,查到铁板之后,他不得已将这件事告知元嫆。
如果想查清楚,单靠他自己的力量是不行的,须得借助全胜等人的。
丰泽钱行之所以能成为云朝一家独大的钱行,是从祖上就开始积累的财力和权势。
云朝各地的
富商都在丰泽钱行有存款,甚至有些人还入本丰泽钱行。
种种之下,想要无声无息地调查丰泽钱行的当家人,是一个大难题。
“丰泽钱行是不是黑白通吃?”元嫆听完全广的汇报,立马得出这个结论。
全广点点头,不管什么人都不可能随身携带太多现银,而丰泽钱行是个人钱行,有没有云朝户籍都是可以在丰泽钱行开户的。
元嫆陷入思考,丰泽钱行的当家人想要知道她的身份,无非是两种可能。
其一是丰泽钱行表面上做钱行业务,私下里可能还会售卖各种信息,有人想通过丰泽钱行得知广白居士的皮下身份,并且给出不菲的报酬。
其二是丰泽钱行的当家人是真的想知道她的身份,原因不明。
她想用钱就必须去钱行,那就意味着她早晚要面对丰泽钱行当家人。
元嫆眸光微沉,被人威胁的滋味真是不爽。
“他们的当家人是谁?”她平复心情后,问全广。
“冯广坤。”
丰泽钱行第一个‘丰’字化用冯,也寓意着钱行能越来越红火。
随后全广将冯广坤的全部信息告知元嫆。
冯广坤今年已经四十三岁,膝下有五个儿子,六个女儿,都已经成
家。
钱行下一个当家人还没选出来,五个儿子一直在明争暗斗,不亚于争夺皇位。
冯广坤打着考验几个孩子的名号,迟迟没有交出当家人的位置,钱行的许多事情都是他亲自打理。
因着早几年发生过几次绑架,冯广坤出行必定隐藏行踪,哪怕是有着成熟消息网的暗卫也无法查出冯广坤现在在哪里,之后又会去什么地方。
“那我想要见到他,就必须先自投罗网?”元嫆蹙眉发问。
她不喜欢‘自投罗网’四个字用在她自己身上,说完之后将手放在木椅的扶手上,去除晦气。
“按眼下的情况来说,娘娘说的对。”全广顿了顿,“但皇上出面邀见的话,谢广坤是不能拒绝的。”
这个回答让元嫆疑惑。
“为什么?”
叶景琰不可能强硬要见谢广坤,正常要见人,谢广坤怎么会没有转圜的余地?
全广没有丝毫犹豫,“因为皇上是丰泽钱行在外的最大入股人。”
这个消息属实让元嫆愣住了。
“皇上当初为了扩大暗卫的规模,私下参与了许多生意,还曾化名加入了京城商会。不过陆老爷发现皇上的真实身份,皇上就退出了。”
“那现在皇上还在经商
?”元嫆追问。
她回想起叶景琰为银子犯愁的模样,怎么想都觉得全广在说谎。
“没有了。”全广答道,“皇上登基之后,太后加强对皇上的看管和设防,皇上便将所有的铺子和生意都转手了,丰泽钱行是唯一留下的。”
元嫆抿唇,按照她以往的经验,钱行的分红是每年一次,对于叶景琰来说属于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娘娘如果不想告诉皇上您的身份,或许可以用广白居士的身份向皇上求助。皇上是君子,您不愿意以真容示人,皇上绝对不会强迫您的。”全广规劝道。
作为一个暗卫,他很难接受自己的主子被人暗戳戳地盯着,但是他们现在的确又无法查清楚丰泽钱行到底想做什么。
元嫆沉吟片刻,“让我考虑考虑,这几日你跟着焕春,先不要让她出门了。”
青栀和青禾都不知道她在丰泽钱行有那么一笔庞大的财富,为了继续瞒着两人,焕春出门时没有去找青栀易容,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是。”全广应声退下。
元嫆独坐在桌案前,将丰泽钱行的事情从头到尾又重新整理了一遍。
最终她下定决心,不去求助叶景琰,先以广白居士的身份邀
约丰泽钱行。
她改变字迹写了一封信,让全广悄悄送到京城的丰泽钱行。
在交给全广的时候,她特意叮嘱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假于人手,必须是全广亲自送过去。
全广应下,他连夜从交州往京城赶。
作为丰泽钱行的总点,京城的丰泽钱行的防御做的很到位,但这对全广来说就是纸壳子。
他将元嫆的书信放到丰泽钱行的账房中,悄声离开。
回京城一趟,除了办这件事,他还得去见一见他安插在京城的手下,搜罗一些京城的消息带回去同娘娘分享。
他才在碰头的地方现身,身后就忽然出现一人。
全广戒备地准备出手,身后出声。
“是我。”
他听出是全胜的声音,转过身后退两步。
“你派人跟踪我?”他的语气中没有任何不满,仿佛这只是正常的问话。
全胜却是十分意外,“娘娘与皇上是一体的,难道娘娘吩咐你做的事情,要如此防着我们?”
他的目光中带着审问,全广没有移开视线。
“不是,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全胜没有相信他的话,但也没有深究。
“我不是刻意跟踪你,是皇上也让我们盯着丰泽钱行,恰好碰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