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萦华宫之前,严芳华一直以为是刘泉救了她,然而昨晚她和蒋羽娆回去之后,蒋羽娆与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盘了一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

直至今日清晨,刘泉带着赏赐来萦华宫,她才知道真正救她的人是淑妃娘娘。

元嫆被她这一个大礼搞得猝不及防,两秒后才出声让她起来。

“她想害的人可是本宫,本宫不是帮你,只是在报仇罢了。”她想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翻篇。

严芳华和蒋羽娆的母家都不算大户,但谁会嫌弃肉不香?

她好不容易让严芳华欠下的恩情,不能靠一个大礼,一句答谢和一份礼物就了结了。

眼眶通红的严芳华还想说点什么,蒋羽娆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她。

“娘娘让你起来,还不快点起来。”

严芳华性子软,没什么主意,但她知道蒋羽娆不会害她,尽管不明白为什么要立刻站起来,她还是起来了。

“娘娘,听说您还未用早膳,我们就不久留了。”蒋羽娆十分利落地拽着严芳华行告退礼。

元嫆是真的饿了,她也没有什么交心话要和两人说,便点点头。

严芳华被蒋羽娆几乎是拽着离开的明仁宫,一出宫门,蒋

羽娆送开她,低头整理衣裳,她抓住机会问清楚心中的不解。

“咱们不是来谢恩的吗?我才和淑妃娘娘说了两句话,怎么就要告退了?”

来之前她和蒋羽娆说好的,要跟淑妃娘娘表明决心,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坚决地站在淑妃娘娘这一边,不说能帮淑妃娘娘做什么大事,至少绝不会落井下石。

这么多话,她可一个字都还没说呢。

蒋羽娆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你啊你,脑筋是真直。我进门前和焕春姑娘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是不是?”

她茫然摇头,辩解道,“我听进去了啊,你不是问淑妃娘娘有没有用早膳吗?然后焕春姑娘说娘娘还没用早膳,她正要去小厨房。”

眼瞧着蒋羽娆脸上的无奈越来越大,她有些心虚,然而还是继续开口。

“可这些和你不让我说话有什么关系嘛?娘娘可以边吃边听我表决心。”

蒋羽娆狠狠冲她翻了一个白眼,而后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无人才用力戳了她的肩膀一下。

“咱们和淑妃娘娘是什么交情?你就敢在她用膳的时候同她说话,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严芳华这下明白了,捂着肩膀嘿

嘿一笑,“我懂了,下次不会了。”

蒋羽娆越发无奈,挽住她的胳膊,“先回去吧,改天再来。”

......

两日后,续命丹也无法继续吊着郑婕妤的性命,她在一个阳光十分明媚的午后离世了。

元嫆从青禾口中听说时,心情有些复杂。

她与郑婕妤连撕破脸面的机会都没有,要说恨,她并不恨郑婕妤,因此她现在心中的可惜更多。

“皇上打算怎么安置她?”她垂眸刮去茶盏中的沫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情绪。

青禾道,“皇上觉得这件事不能张扬,所以对外称她旧疾复发去了,按照婕妤的位份下葬。”

元嫆并不意外,她是叶景琰的话,也会这么做。

“在丧仪结束之前,皇上让娘娘清点一下宫内的妃嫔,探知了解一下她们私下的脾性。”青禾说道。

元嫆抬眸看她,她不会拒绝这件事,毕竟她和叶景琰是合作关系,而她经过郑婕妤这件事之后也想了解一下后宫嫔妃。

她心中还有一个预感,或许...她期待的日子很快就要到来了。

“还有咸芳宫那边,皇上说娘娘清楚咸芳宫里都是什么情况,如今日子逐渐稳妥了,打算将咸芳宫

去掉。”青禾迎着她的目光继续说,“一些娘娘也是如此。”

心中的猜想被做实,踏实感让元嫆有些舒服。

“你告诉皇上,我知道了,我会全力做好这件事的。”

“是,刘公公之前整理过一份卷宗,下午会送过来。”

午时刚过,元嫆用完午膳躺在廊下休息,刘泉带着卷宗来了。

他还有别的差事,将卷宗匆匆交给元嫆又走了。

元嫆捧着卷宗进了书房,阿古兰朵正趴在桌案后看书,是《长夜录》。

见她拿着东西进来,阿古兰朵十分自觉地捧着书回了自己的临时床铺。

这段时间的短暂相处,她已经摸透了元嫆的脾气。

元嫆通常进书房都是做正事,不许她打扰,这次抱着东西进来一定是要事情处理。

片刻后焕春端着两盘点心进来,一盘送到她跟前,一盘送到元嫆跟前。

“你去瞻月宫请月儿来一趟,让刘大厨准备一些她爱吃的,我同她一起用晚膳。”元嫆头也不抬,边抄写边道。

焕春应下,书架后的阿古兰朵借着焕春在,笑嘻嘻地出声。

“你同那个贵妃关系很好嘛,承光宫之前,我都没和她见过面,她对我语气特别冲,是为了维护你吧

?”

元嫆手下的毛笔停顿,看向她,心思忽然一转,直接放下毛笔朝着她走过去。

阿古兰朵愣住,放下咬了一半的糕点,立刻坐直腰板。

“我只是同你说个玩笑话,你不喜欢,我不说就是了。”

元嫆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停下,直接坐在她身边。

“你知道郑婕妤吗?”

阿古兰朵反应过来之后先是仔细想了想,而后十分确信地点头,“知道。”

她当然知道,某个畜生曾像炫耀战绩一样向她提起过。

两个字打消了元嫆继续追问的念头。

“难怪是半年前。”她自言自语。

阿古兰朵来了兴趣,“怎么了?他露马脚了?”

她还留在云朝的唯一原因就是报仇,即便她不能亲眼杀掉叶景植,她也要看着叶景植死掉。

元嫆摇头,“不是他,是郑婕妤。”

“郑婕妤死了。”她补充道。

阿古兰朵眼中的亮光变得暗淡,但转瞬兴致又起来了。

如果郑婕妤是正常死亡,元嫆怎么会问她认不认识呢,肯定是有能牵扯到叶景植的地方。

元嫆本来就打算告诉她,不等她追问就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那你要不要告诉皇上?”听完全部,阿古兰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