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见到不远处的男人,怀里的元烟一把从左云怀中跳了下来。

“烟儿,又调皮了!”元洲抱起妹妹,狠狠揉捏她的脸蛋。

“才没有,我和云姐姐都很乖地看你划舟,方才云姐姐还用你赢了赌注呢!”

也许是见到哥哥再也不是倒数第一,太过兴奋,圆圆的脸蛋散发着红光,露出两个笑涡。

“是吗?”元洲挑起眉毛,“云姐姐赌我哪方面能赢?”

“不再是倒数第一!”元烟得意道,似是要让所有哥哥姐姐们都听到,小脑袋一晃一晃,身后的小揪揪跟着晃**,相当可爱。

她亲哥!进步了!

元洲的沉默震耳欲聋。

妹妹,哥哥虽然不争不抢,但至少面子还是要留点的。

“好在有云妹妹在,烟儿可喜欢你了。”元洲眼神柔和道。

“举手之劳罢了,我很喜欢烟儿,若是方便,洲哥哥来王府多带上烟儿。”左云的声音如清澈的水流,动听温柔。

“哥哥,我头有点晕晕的,我们回去吧!”元烟扭头伸出手拉住左云,

“云姐姐,回我府上,我家大厨做的饭菜特别香!”

元烟的脸蛋如火烧云般,红透了。

“可能是中暑了。”元洲摸了摸妹妹的额头,抬眼见左云脸上也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

“云妹妹,你可能也中暑了,我府上离此处很近,不若同我一道回府休息歇脚?”

左云确实头晕燥热,这种异样感说不出的熟悉。

她不敢确定。

萧月之闻言用手抚上她的额头,吓了一大跳:

“真的很烫!得赶紧离开此处。”

左云摇了摇脑袋,没走两步头昏眼花。

既然要晕,那得晕得有价值。

她扶着脑袋顺势向元洲倒去……

一只大手猛地从身后拉住她的肩头,左云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大哥。”萧月之惊喜道。

左云紧紧闭上眼睛——

对于萧月之来说,是惊喜,对她来说,是大大的惊吓。

“元洲,送烟儿回去。”天气如此炎热,但萧遮年声音一出来,却让周围的空气冷上几分。

“嗯,云妹妹就拜托你们了。”元洲一步三回头道。

上了轿子,元洲抱臂上的妹妹已经是昏昏沉沉,整个脸颊通红。

“云姐姐——”烟儿朦朦胧胧微微睁眼,声音喊道,“哥哥,云姐姐好美。”

“嗯。”元洲接过丫鬟递来的湿巾子,细微地从妹妹的鬓角擦拭到下巴。

“哥哥,你娶云姐姐入府好不好,这样烟儿就能天天看见她了。”元烟的两条细细的眉毛扭在一起。

元洲的骨节分明的手瞬间就停住了。

“烟儿,你为何如此喜爱云姐姐?”

“因为,她长得和娘亲一样美……”烟儿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流出,一直落在她红红脸庞上,最后滴在元洲手上。

暖暖的,热热的。

“马夫,走快些!”元洲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因为,他们的娘亲很早就不在人世了。

左云晕倒时,周围有其他善心的人帮忙。

“世子爷,那是我家马车,可以给两位妹妹乘坐。”是一道女人的声音。

“大哥——”萧月之扶着左云,有些吃力道。

偏偏凌雪不在,也没见到左瑶,没人能帮她们搭把手。

为了不挡道,康定王府的马车都停在了外街,走过去还得一时半刻。

“世子,马车不能停留在护城河边太久,我得先走了——”

“劳烦姑娘送我两位妹妹回康定王府。”萧遮年给了一块沉甸甸的银子。

马车不能乘坐三个人。

左云感受到两名女子的手扶着自己软弱无力的身体一步步坐上马车。

马车一路晃晃****,摇得左云的脑袋更不舒服了。

“姐姐,为何这不是去往外街的路?”萧月之掀开布帘,问道。

“走的是小路,会快些。”女子温柔道。

左云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到一声惊呼,但她眼皮实在太沉,身子软弱无力,根本睁不开眼睛。

“月之!”

等萧月之醒来时,竟然是在偏僻巷子的草垛上。

“大哥——云妹妹呢!”萧月之回想起来了,马车越走路线越不对,她正要再次怀疑,一个大力的手肘敲晕她的后脑勺。

“听我说。”萧遮年脸色一如既往地淡定,没人看得出他内心的慌乱:

“你与左云去集市逛街,一时迷了路,晚归了些。”

萧月之后脑勺嗡嗡的,猛地点头。

大哥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她们俩在京城大街上不翼而飞,任谁知道了,都会怀着龌龊的心思揣度。

左云已经神志不清了,脑袋沉甸甸的,似乎有一块巨石压着。

只有耳朵还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周围的环境从人声鼎沸的嘈杂声慢慢地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好几双手在触碰她腰身的衣带。

“干他娘的!怎么解不开!”

“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一口没吃到!”

“去拿把刀来!”

“拿拿拿刀……不好吧,万一闹出人命来,这是寄住在康定王府家的人……”

“怕个屁!有夫人顶着!要是真出事了,王府为了自家声誉,最后还不知道会帮谁呢!”说完几人大声笑了。

左云拼命握紧拳头,虽使不上力气,但随着指甲一点一点陷入掌心,她的痛感又回来了些。

一道嘭的踹门声。

“萧……萧遮年!?”

一眼望去,少女静静躺在铺了一层干草上,睫毛轻颤,秀发凌乱地散开,衣衫位置有些歪动,通红的脸与她白皙的手肘形成极致对比。

萧遮年敛了敛墨黑的眸子,立即给最前面的人当胸一脚。

他上过战场,眼前的三位公子哥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他们就倒趴在地。

“左云——”萧遮年上前轻轻整理她的衣衫,大手捋过她额前碎发,呼唤道。

其中趴倒的一位逼急了,趁萧遮年分心之际捡起地上的剪刀朝他后脑勺扔了过去。

“嘶——”萧遮年的怒火点燃到最胜。

离开偏僻的草屋时,左云微微睁开眼,只见到里面三名男子抱着手痛苦大叫。

闻到熟悉的木檀香,左云安心地松开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