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傀儡妖 青豆
自从小尘死后,夭华殿的宫人一个个都如履薄冰活地格外胆战心惊。折弥身上正发着热,内殿里焚了暖香门窗又闭着,她闷地慌,越发觉得喘不过气。从**爬起来去推那窗,冷风猛地灌进来,她瑟缩着将窗户开到最大。
正对着的窗外夭华一袭素色单衣立在寒风里,双手自然垂下,襟带随风款款而动。折弥注视着她的背影,这与前些天的夭华截然不同。眼下的她如轻灵脱俗的空谷幽兰,而那日的夭华,举手投足间都是遮掩不去的狷狂与霸气——果真如她所言,这上灵宫里,暗杀与诛灭是没有间歇的么?
“右殿,让奴婢把窗子关上吧……”
折弥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低眉顺目的宫婢,没有说话。
“右殿,让奴婢把窗子关上吧,否则宫主……”
折弥轻不可闻地叹了声,往后退开,宫婢趋身往前,窗子正合到一半,夭华便转头朝这边看来。
宫婢手上一抖,往后求助般看向折弥,折弥朝她点点头,她立即走开了。
夭华朝窗边的折弥走来,折弥支着窗棂眉目不动,夭华靠近她,伸指绕上折弥一缕飘出的尾发,也不说话,绕着绕着,便稍微用力往下扯。
折弥受力探出身,夭华眼梢带笑,倾身吻上折弥的嘴唇。
柔软的唇瓣两相贴合,折弥震惊地感受到夭华温热的气息,她吮住她的上唇碾转,舌尖蹿进折弥嘴里,沿着贝齿一点点勾搔。
这是一个意义不明的吻,夭华逐渐加深,手指插进折弥发间,扣住后脑更贴向自己。折弥僵立着,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
她始终睁着眼,她看到夭华眉心的桃花,绯色嫣然栩栩如生。她固执地看着,直到夭华突然推开她。
折弥面无表情地垂下头,两人之间沉默蔓延,良久,夭华道:“别站在风口上了,你嘴唇上很干……也很烫。”
折弥的心“砰”地迅速提高又落下,脸上滚热,她不自在地转过身,夭华低低地笑,攀着窗台一跃而入,利索地关上窗,把折弥往**推。
那夜她们第一次并肩而眠,折弥朦胧间察觉夭华在抠玩自己的手指,还不时拉扯一下尾指上的红丝带。她假装不经意地曲起身体翻过身,将双手折合在胸前。随后她就听到身后的缎面悉索作响,夭华俯下身,发丝扫在她颊边,她若无其事地继续闭着眼睛。她不知道夭华看了多久,后来她就睡着了,第二日早上醒来,夭华也已经不在了。
她觉得身上松散好些,并不如之前那样病气了。宫婢取来大氅给她披上,她拢着袖子踱到夭华殿外,铺着厚羽的凳子已经摆好了,她坐上去,宫婢又塞来一个小暖炉。
折弥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林木,藏在袖口里的手指绕进暖炉外裹着的暖绒,直接去摸高温的铜壁。柔软的指腹如着火了一般,疼地钻心,她却面不改色,始终黑眸沉邃地看着被风吹动的枝叶。
夭华走来,见她正坐着晒太阳,瘦削的身体陷进大氅里,严实地只露出一颗乌黑的脑袋。她胡乱撸着折弥的头发问道:“好些了么?”
折弥仰起头,夭华居高看着她,她“嗯”了声,又垂下眼睫。
夭华按在她肩上拍了拍:“如果你觉得无事可做,不妨重新开始修习术法。”
折弥将手指更紧地贴在铜壁上:“我被人下了尘封咒,记忆和术法都没了……”
夭华点头,折弥道:“凤幼说施咒与解咒都颇费灵力,是不是这样?”
“是。”
折弥又一次仰头:“那时候我们被赶出貔貅迎客,凤幼让我入青楼,交换条件是莲姬会为我解咒。”
夭华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她的理由是我曾在貔貅迎客见过你——你救过我。”
夭华冷笑,手指顺着折弥的肩一路往下,到了手肘处,略用了力道往外拉:“她不会为你解的,除非她确信恢复了灵力的你能为她所用,而就当初来看,你并没有这样的价值。”
折弥的手牢牢拢在袖子里,夭华这一拉竟没有能拉动。她皱眉掀开大氅,眼尖地发现撑开豁口的暖炉,这一惊非同小可,随后勃然大怒着一掌打在折弥手腕处,暖炉“哐当”掉落,折弥的手心已经通红通红。
“你!”夭华气急败坏地一手掐住折弥的手腕,另一手幻出团白雾,引向她受伤的手心。
折弥盯住夭华的眼睛,道:“那么如今,我可有这样的价值?”
夭华手上动作一顿:“你的意思是……你恨我?”
折弥移开视线。
“你恨我!”夭华猛地把她拉起来,咬牙切齿道:“是你在逼我!”
不待折弥有所反应,她便拽着她的手腕将她一路拖进了夭华殿,重重甩在床褥上。她扭头朝惊惶失色的宫婢们大吼道:“说!是谁给了她暖炉?”
宫婢们吓地面无人色,夭华却没有耐性等下去,五指一张,最近的那个宫婢便笔直朝她移来。她卡住她的脖子,略一扭动便叫她咽了气。
“带着她的尸体都给我滚出去!”
殿里的人霎时退的干干净净,殿门沉重地合上,屋里一下暗起来。折弥冷漠地看着朝自己压上来的夭华,厌恶地撇开头。
夭华扣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为了你我甚至不惜和整个上灵宫作对,可是你一次次让我失望,如今看来,一切都太可笑!”她一下撕开折弥的衣襟:“你恨我?我早说过的,要恨,我有办法让你恨地更彻底!”
她撩起折弥的里衣用力揉住她胸前的绵软,折弥难受地侧过头,一言不发。
“至于归迟,想来你也并不在乎她的死活了。”夭华侧跪着甩开自己的宫袍,凑到折弥脸际吐息道:“我很乐意看到你无所牵挂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我玩弄的情景,你也很期待吧,嗯?”
她双指掐住折弥的乳首上下挤弄,那里很快便肿胀充血,折弥不舒服地想抬手推开,行动到半途手就颓然落了下去。折弥的胸乳并不特别丰盈,夭华从底往上推挤,然后垂头含进了嘴里。
她用舌头灵活地绕着乳首磨圈,折弥揉紧身下的床单,灼痛的手心一分分凌迟着她的神经。她的身体上的温驯却惹地夭华更加暴怒,牙齿重重一咬,血就流了出来。
折弥闷哼一声,深黑的瞳仁幽幽看向床顶,夭华解开自己身上最后一层衣料,趴在折弥身上,边注视着她的神色,边贴着她的胸乳快速摩擦。
鲜血混着汗液使得整个上身格外湿滑,夭华骨感的后背弓起一道弧,半蹲着双臂从折弥腋下穿过搂住她,搡动着上身,得逞般看到她在逐渐攀升的快感下苦苦压抑的春情。她的肤色已经泛上微红,却倔强地咬紧牙关抵挡克制即将脱口的呻吟。
夭华把折弥翻转过来,贴在她背部,折弥的身体被她摆动着不停摩挲底下柔软的羽绒,她分不清现在的感受,只得拿额头抵着床褥,重重呼吸。夭华恶意地伸指插进她嘴里,摸着舌头感受到其上的蠕行,她一进一出在她嘴里戳刺,折弥的嘴巴合不上,唾液很快流了出来。她晃着脑袋想要摆脱夭华的手指,夭华用腿根去蹭她的腿,折弥被她触到大腿内侧,浑身瞬间战栗,身上的毛孔急速放大又缩拢,蜷着脚趾摇头轻呼一声,终于咬在了夭华手指上。
夭华顺势拔出手指,半眯着眼睛伸舌舔去其上属于折弥的唾液。折弥大口喘息,难堪地深皱着眉,夭华又不急着做些什么了,用指尖闲闲在她背上勾挠。折弥的蝴蝶骨高高耸起,身体紧张地用着劲。她始终不愿发出声音,不管夭华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她都不反抗挣扎,只是皱眉咬牙硬挺。
她白皙莹洁的身体伏在深色羽绒上,黑发零零碎碎盖住脸,眼睛无意识地睁着,露出泛红的眼梢。
夭华探手进她的亵裤里,微凉的手指慢慢往下,突然的整个手心包住她最私密的处所。折弥倏地睁大眼睛,嘴唇微张,就听夭华道:“你其实也很享受吧?”
她的手放在她最脆弱的地方,她分明感知到了她的湿润与火热。折弥支起上身,夭华轻易把她推倒,脱去了她最后的遮掩。按住她的双腿打开,在她腿心观察一阵,暧昧不明地笑起来。
折弥缩着身体往后躲,夭华卡进她双腿间道:“本来我怜惜你正在病中并不想碰你,但是如今……更想要的人是你吧?”
她的声音性感低沉,带着鼻音继续道:“是不是很久没和人做过了?”
屈辱席卷而来,折弥眼里水光一闪,毫不迟疑扬手朝夭华脸上挥去。夭华头一侧就躲了过去,反身按住折弥双臂制住她,低头一眨不眨看着她的脸。
折弥不断想并拢双腿往后移,看了会,夭华渐渐收起轻佻的神色,俯身温柔地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被夭华弹下的床幔不时晃动,偶尔便有极压抑的呻吟传出来,怎样都遮掩不去内里的绚丽旖旎。
外头先还是晴朗的天气,眨眼间已经阴云密布北风狂吹。
夭华抬头,汗湿的长发划过条半圆弧线柔软地搭在**的脊背上。折弥跪坐在她身前,右手被制在肩头,尾指上的红丝带穿过双腿,另一端缠在夭华指尖。夭华变换着角度拉动它,丝带随着动作不停厮磨折弥的下身,或快或慢,早已经被**液浸地透湿。
夭华吻上折弥的后背,折弥仰着下巴躲无可躲。她嗅到夭华身上的冷香,那么霸道的冷香一下倾占了她所有的意识。
她在夭华带给自己的欲海里浮浮沉沉,就听狂风猛地吹开没有合拢的窗户,“哐”一声,折弥脑子里白光闪过,突然想起一些很残破的片段。她看到自己站在归迟林里的碧竹下,下雪了,有人走过来,她抬起头,却始终都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夭华含着她的耳垂轻喃道:“你很舒服吧……”
折弥脱力地倒在**,夭华松开手中的红丝带,随手扯过被子擦掉额上的汗,又把被子扔在了折弥**的身体上。
她从**下来,裹着宫袍去桌边喝水。喝完重新走回床边,见折弥还是方才的姿势和动作,她暗叹口气,揽着她的身体一起钻进锦被里。她从胸前搂住她,折弥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可是突然抬头直直看向夭华,那样悲伤的神色,看地夭华心头就是一缩,就听折弥缓缓道:“我失去所有记忆,醒过来之后身边只有归迟一个人。她为了照顾我吃了很多苦,后来又陪我一起逃命,更是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她对我而言很重要,但是我许诺会真心待你,决不只是为了救她而信口雌黄。”
“我把以前的事都忘了,我不知道以前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我想你如果是真的想操纵我,大可以对我施傀儡术……就和卫宫主一样,你根本用不着拿归迟来威胁我……我说的对不对?”
“折弥……”
“所以……不要再拿她来当支配我情绪的筹码了”,折弥很突兀地轻轻一笑,又很快低落地捂住脸:“不要在我面前杀人,也不要让我看到你残忍的一面……我不稀罕当上灵宫的右殿,但是我想与你和平相处,我尝试不在你面前保留自己的真实情绪,可是你说那样是让你失望的,甚至于你还这样对待我……”
夭华突然伸臂把折弥紧紧搂入怀里:“对,对不起……折弥对不起……”
折弥任她抱着,低落神色瞬间消失。她只是漠然地感受着淋在自己颈边背部温热的湿意。她知道夭华哭了,虽然她并不知道她要这样做的理由——她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而她们之间,一言一行,又有多少不是相互做戏?
只是以前的夭华会用归迟来极端地回敬她的做戏,而如今却仿佛守得云开的架势,真像是一对历经磨难的爱侣,终究能放下心结坦然相处一般。可是彼此大约都是心知肚明的,因为不知道对方有几分是真,所以只能全部当作是假的。
假的,全是假的——从杀红灵开始,到册立右殿,她都只是在利用她排除异己。但是她既然要表现出输了天下也要得到自己的假象,那么她便也奉陪到底。
从她的方向可以看到帘外被风吹开的窗子,天色逐渐阴沉,也许该下雪了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