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冷淡冷漠的看着情绪不太好的郁澜风,隐藏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攥拳,放在桌子下没人看见的手,指甲已经嵌入掌心,渗出点点血迹。

“没,没说完我,我还要说!”

郁澜风发疯似的嘶吼着。

君妜眸光中带着一丝怜悯,悲悯地看着郁澜风,最后她深深地看了眼他,轻启红唇,“再见,大哥。”

她君妜的声音很轻,可郁澜风却真真切切听到了。

在身后的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郁澜风猛地捂住了脸,还能听见从细微的啜泣声。

警察走进来,解开他手上跟桌子上的手铐,在他手拿下来的瞬间,他丧心病狂地笑着,哼起了小曲。

君妜如果君妜在场,在的话,她一定能听出来这是小时候他们一起时经常唱的。

君妜离开监狱的步子愈发越发的沉重,在迈出离开监狱的最后一步,她停住了。

站在监狱门口,冷风吹打在脸上,不是冬季,可内心却凉的刺骨。的凉。

她一向敬爱,疼爱她的爷爷,竟然为了让她跟郁璟琛在一起,做出了这种事。

人死事消,可她心里终究是难受的。

当初她猜测是郁澜风所做时,虽然很难过伤心,可远远比不上现在内心难受痛苦的万分之一。

她蹲在监狱门口,将脑袋死死地埋在两膝之间,她没哭,只是眼眶酸涩的厉害,心口闷的慌。

“女士,你没事吧?”

狱警注意到君妜的异常,上前询问。

君妜抬起头,露出一双通红饱含晶莹的眸子,“没事。”

她强撑起身子,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后悔来监狱吗?

她后悔!

病发后好像总是漫无目的地哭泣,沮丧,发呆,她的灵魂半漂在空中,跟脱离身体只差一个重击。

君妜浑浑噩噩回到老宅,江管家率先迎了上来。

“孙少夫人。”

“嗯。”

君妜淡淡点头上楼上楼进了老爷子的书房。

江管家敏感的察觉到君妜的情绪不太对,沉默会儿,他掏出手机给郁璟琛打去电话。

“郁总,夫人回来了,只是她的脸色不太好看,我感觉她不太好。”

对面一番沉默,闷闷的声音才从电话里出来。

“我知道了,照顾好她。”

挂掉电话,江管家忧心忡忡地看着书房的方向我,

,郁老,为了孙少夫人跟郁总能够安稳在一起,我已经尽力了。

君妜坐在老爷子的位置上,眸子暗淡无神,她低声呢喃着,“爷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在书房枯坐了多久,君妜身子已经发麻,她撑着桌子让自己站起来缓一下。

,不曾想手也发麻,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待舒缓过来,君妜准备起身时,余光却发现桌下放键盘的那个空格里,紧挨着桌面那块板子下方有东西。

她伸出手去掏,拿出一个黑皮磨砂本子。

是个日记本,上面的字迹也是爷爷的。

她一点点翻阅着,这个日记本很厚,上面记录了很多事情。

她按着时间翻到了自己刚来郁家时,爷爷写的日记。

“4月5日,晴天。

君家夫妇跟大儿子儿媳失踪,毫无音讯,君家留下君妜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我很喜欢,长得很灵气。

我不忍心这么好的孩子被君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收养,受到收到虐待,我决定将她养在膝下。养一个是养,两个也是养。郁氏家大业大,又有我坐镇,谁也欺负不了这可怜的孩子去!”

……

“12月10日,阴天。

我感觉身体不适,去医院做了全方面检查,查出自己患有阿尔茨海默病,这种病会渐渐地忘记所有人,然后死去。

这些年来我看着阿妜这孩子长大,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孩子,比起璟琛让我省心多了,要是璟琛身边能有这样一个贤内助,有阿妜在一旁看着,郁氏肯定会往上走,这样我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我知道澜风一直喜欢阿妜,可是他们不合适,于是我很自私的做了个决定,将三个孩子都算计了进来,来达到我的目的。

就是愧对澜风跟阿妜这两个好孩子了,唉。”

“2月4日,晴天。

今天是璟琛跟阿妜的结婚的日子,两个孩子不知怎么想的,谈好了不办婚礼,我知道两个孩子没有感情基础,接受对方比较困难。特别是阿妜对璟琛。”

“4月9日,雨天。

璟琛这混小子每天就在外面玩女人,好在阿妜不计较,不然我看这混小子以后有的哭。

可是,看着阿妜受委屈,我后悔了。

我跟阿妜说她想离婚可以离婚,然后跟澜风在一起。但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

君妜看着日记,手一直在抖,压抑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猛地将日记本合上,不敢再看。

通过日记,她明白爷爷的想法,只是内心的纠结依旧没有消散。

她该怨爷爷吗?

好像她该,可是她不怨。

就如爷爷日记本里所说,若是自己被君家其他远房亲戚带走,绝对没有自己这些年来舒坦的日子。

她该感恩。

君妜将日记本重新放回了桌下,离开了书房。

她摸回房间,从床头瓶子里倒了一粒药吞下,随着药效起效,她闭上眼睡了过去。

……

“郁总,有件事可能比较麻烦。”

郁璟琛听着手机的声音,微微蹙眉。

这是监狱打来的电话,一时间它想起江管家说君妜不太好,心里立刻有猜想。

“说。”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冷冽。

“你夫人今天下午假扮成律师见了郁澜风。很抱歉有,这是我们的失职。”

“知道就好。”

郁璟琛直接挂断电话,他拿起西装外套跟车钥匙快步离开办公室。

在车上,他拨通了江管家的电话。

“江管家,阿妜还在家吗?”

江管家愣了下,回答道,“在,夫人去郁老书房待了很久才回卧室。”

郁璟琛的琛心跟着沉了下去,她倒是希望君妜因为这件事能够跟自己大吵大闹一番,可她没有。

这种情绪丝毫不外露的状况,实在太危险了。

“我马上回来。”

郁璟琛猛踩油门,加速朝着老宅开去,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绿灯。

他下颌微收,薄唇紧抿,眼神犀利,周身的气息很不稳定。

阿妜是从哪儿知道的郁澜风被抓的消息,他明明第一时间就已经封锁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