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生气的打断了秦母的话,“你自己没有长脑子吗?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可知,你和父亲自从生了我之后,为什么再没有生出孩子?就连那些妾室也没有怀过孕?”秦玥冷冷的盯着秦母问道。
“因为是秦林指使罗姨娘,给父亲在花茶里下了绝嗣药,绝嗣药男子只要饮用三五年,便可再不能使女子有孕,在长期饮用,便会是肾脏衰竭而亡。京县丞吴大人,给父亲验过尸,父亲就是因此而丧命的,罗姨娘也认罪了。”
“你可知,我们母女为何分离十六年?那是罗姨娘串通尼姑,说我得去尼姑庵才能活,而这一切的幕后指使,就是秦林。”
秦玥看着秦母眼里渐渐暗淡下去,又继续说道:
“你可知,罗姨娘本就是青楼出身,是秦林给她赎了身,让她给父亲做了妾,吴大人抓住他们时,他们正在**翻云覆雨,他们还一起指使王奶娘给你下砒霜,然后嫁祸给我,然后除掉我们俩。”
“知道罗姨娘为什么替你打理秦家,却安分守己,从没有想过把你这个主母扫地出门吗?因为她爱的是秦林,不是父亲,她不屑于和做父亲的妻子。”
秦母掩面大哭,“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我对他们不好吗?”
秦玥又说道:“为什么,不是你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吗?你只是不敢相信而已。斗米恩升米仇!你给他们的再多,哪有整个秦家大房所有的财物多?”
秦玥看着秦母坐在地上,毫无形容狼狈,哭的肝肠寸断的样子,心里的恨,渐渐少了一些。
她就是要撕开秦林和罗姨娘的面具,给秦母看,她就是要让她感受到被人背叛,被人背刺,就是要让她痛苦不堪。
秦玥就是要让她知道,她这些年自认为的善良,给她带来了什么。
她就是要诛她的心,以偿还原主和她所因为秦母承受的痛苦。
虽然这点痛苦,与她们的痛,不及万分之一,但能还一点算一点。
秦母哭了半晌后,眼神突然坚定了起来,只是里面满是仇恨。
她酿跄着朝着秦玥走来,想要抓住秦玥的手,被秦玥一下子躲开,甚至还牵扯了后背的伤口。
“玥儿,以前是娘对不起你,听信了恶人的话,让我们母女生生分开了十六年。都是娘的错,娘对不起你。
“娘这次,定要让他把我们大房的东西,都吐出来!绝不会再相信他们了,娘以后好好补偿你,你别把我送走,好不好?”
“我们母女分别多年,你不知道这些年,娘有多想你,就让娘留在这里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秦母拉着秦玥的手说道,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到最后一句,眼里带了些许乞求。
秦玥虽怨恨秦母,但眼下,她身受重伤,再加上秦林的事,她确实无法送走秦母。
便开口说道:“留下来也可以,以后都得听我的,你暂时就住在侯府,至于你今后的去留,等解决了秦林一家再说。”
秦母耳根子软,若现在放她回去,指不定又被秦林卫氏一挑唆,再干出什么事来。
还不如把她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日日耳提面命,也好让她明些事理。
“哎哎,好,我都听玥儿的,我再也不相信别人,来打你了。”秦母高兴的抹了一把眼泪,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的伤,还疼吗?”
秦玥伤口有些渗血,她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碧珠回怼道:
“疼不疼的,秦夫人也如此被人打一顿,被自己母亲这样捅一回刀子,不就知道了吗?”
秦母被福嬷嬷怼的哑口无言,脸上又羞又臊。
王氏在听到福嬷嬷的禀告说,秦玥对秦母的诛心,王氏这才稍稍顺了气,她还怕秦玥顾忌自己的母亲,又心软的原谅了她。
听到秦玥要留秦母在侯府住几日,知道秦玥是怕秦母再出幺蛾子,要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便也没有多过问。
晚上定北侯回来,王氏便跟他说起了此事。
“那郭氏,到底是出身边城小户,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还耳根子软,可把秦玥害苦了。”
定北侯开解道:“夫人也不必与那郭氏置气,边城不及京城繁华,民风也淳朴,哪里见过京中大户人家的尔虞我诈,兄弟阋墙。你就不要管她了,我们还是早些安置吧!”
定北侯三两下就给王氏卸了钗环,拿起一旁的帕子,就要给王氏擦脸,然后好睡觉。
王氏一把揪下帕子,“你就知道睡!”
王氏一脸笑容地又继续说道:“虽说秦玥,虽然容貌比不得京中贵女,但她医术高超,若是以后嫁给安儿,定会对他多有助益,但是家世却差了太多,商贾之女,她父亲在世时,连个官身都没有,委实配不上安儿。”
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小户人家娶妻嫁女,都得讲究个门当户对。
这秦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若是秦父娶个门当户对的商贾之女,定会帮着夫君顶门立户,哪里会被秦林和他的姨娘算计得差点家破人亡。
定北侯宠溺地看着王氏说道:
“都说娶妻娶贤,我倒是以为,要娶就娶自己喜欢的,要那么高的门第做什么?我们萧氏一门双侯,从祖上到如今,也算是荣耀至极了。”
“我朝自开国以来,那些被历代先帝封了异姓王的,没有一个是能善终的。所以我们不需要儿媳的门第,再锦上添花,更不需要儿媳能经商为我们收敛钱财,或会医术为我们拉拢朝臣。”
“一切只凭安儿意愿,他若喜欢上了豪门贵女,也行,他若看上了小门小户家的女儿,我们也要欣然接受。至于是不是和秦玥,那就看他们俩的意愿了。”
定北侯拥着一脸所思的王氏向床榻走去,“我们做父母的,还是别替他们操心了,赶紧睡觉吧,我都累死了。”
秦玥在侯府将养了几日,身体渐渐恢复了过来。
王氏来看过她几次,秦母当面向王氏道歉,并表示了对秦玥维护的感谢,王氏没有给秦母好脸色,却也看在秦玥的面子,没有再为难秦母。
时值夏季,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
这天秦玥带着碧珠在亭子里纳凉,迎面走来一个女子和她的丫鬟。
那女子穿着粉色衣衫,面若桃花,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好奇地打量着秦玥,“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