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朝堂上文武百官都站在了洛舒宁的这一边,原本气焰嚣张的挛鞮邺傻眼了,似乎不敢相信他们居然会这么维护一个下贱的阉人,这跟自己得来的消息对不上啊。

“大王子,且不论洛公公是否真的和你勾结,这行刺之罪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按理说朕将你就地诛杀也不为过,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朕还需要你将议和书带回匈奴交予匈奴单于,便饶你一条性命。”

江铉祁话锋一转,“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匈奴需割让索托城作为行刺的代价,若是匈奴单于不允,中原铁骑便要踏破匈奴的国门了。”

索托城和之前挛鞮邺答应给江铉祁的混浴城不一样,索托城比混浴城要富饶的多,而且索托城还拥有一座煤矿,匈奴地处西北,冬日苦寒难捱,煤矿就是他们的**,怎么可能就这么割让给中原呢。

挛鞮邺梗着脖子,“不可能,要杀要剐你只管来吧,索托城是绝不可能割让给你的!”

见挛鞮邺执拗,江铉祁坐在龙椅上,笑了一声,“大王子不必着急拒绝,既然索托城不行,那就把紧挨着混浴城的布那和兰图这两座城割让给朕。”

犹豫了许久,挛鞮邺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布那和兰图都是贫瘠小城,两座城加起来也没有一座索托城重要,只要保住了煤矿就行。

江铉祁也是痛快,让人拟定好了议和书,在上头印上了国玺,交给了挛鞮邺。

使节看后发现准确无误之后,挛鞮邺在上面盖了自己的手印和随身带着的私印,议和书正式成立,当天江铉祁就安排了军队护送挛鞮邺一路往边境而去。

江铉祁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匈奴三座城池,心里高兴地不得了,退朝之后洛舒宁跟在身边悄悄问他。

“陛下不怀疑奴才吗?”

“朕相信你,因为朕实在是想不出来,匈奴人能许给你什么好处才会让你舍得背叛朕。”

“陛下,据奴才调查,挛鞮邺此行出使不仅没能刺杀成功反而丢了三座城池,并且让匈奴在议和之中彻底落于下风,回到匈奴之后他的下场怕是不会好过。”

“挛鞮邺虽然身为大王子,但并不受匈奴单于的重视和喜爱,而且匈奴单于日渐年迈又子嗣众多,匈奴王室早已陷入明争暗斗,挛鞮邺的那群兄弟都等着抓挛鞮邺的把柄,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

江铉祁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话说李那边的事如今有消息传回来了吗?”

“还没有收到李大人传回来的密信,不过奴才已经让人去联系那边了,应该最近几日就会有消息。”

江铉祁想到被人用来陷害洛舒宁的那封信,语气惆怅地说道,“小骡子,宫里怕是有人想要你的命啊,你不害怕吗……”

洛舒宁不可置否,苦笑了一声,“哎呀,奴才可是怕得要死啊,可是陛下,太后娘娘和凝妃娘娘不是早就想要奴才的命了吗?”

“更别提满朝文武了,他们看不惯奴才一个宦官却深受陛下重用,积怨已久,只是碍于西厂拿捏着他们的把柄罢了,如果不是如此他们自当觉得杀之而后快。”

江铉祁听到她的话,心里涌起一阵愧疚,洛舒宁走到今日这地步,其中不乏他的推波助澜,虽然对不住洛舒宁,但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回到御书房,江铉祁轻车熟路地从书案的抽屉里拿出来一根金条扔给洛舒宁,“小骡子,你这次护驾有功,朕也想不到赏赐给你什么了,你不是最喜欢钱了吗,说个数吧,朕许给你。”

洛舒宁看着金灿灿的金条,强忍着没有笑出来,麻利儿地收进怀里,谄媚地对江铉祁说道,“奴才可是为了陛下,先是差点被刺客射成筛子,后又掉下悬崖差点被淹死,陛下可得好好赏赐奴才,奴才就要这个数,陛下看呢?”

洛舒宁犹豫着对江铉祁伸出手比了个五,江铉祁心下了然,“五千两黄金是吧,没问题,一会儿朕就让人送到西厂去,只不过小骡子啊,朕前前后后赏赐给你的真金白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平日里也没见你有什么花钱的喜好,那些钱你都用在哪儿了?”

面对江铉祁的试探,洛舒宁神神秘秘地说道,“现在还不能告诉陛下,不过陛下放心,奴才绝对没有拿您赏赐的钱财去做坏事,等有了结果了奴才自然会告诉陛下。”

见洛舒宁还和自己卖关子,江铉祁微微挑眉,神情上看不出喜怒来,只是那双鹰隼般锐利而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洛舒宁,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你做事,朕一向是放心的,正好此次春猎摄政王也是功不可没,朕对他也有嘉奖,听说他还在病中,你去替朕走一遭吧。”

江铉祁将提前写好的手谕交给洛舒宁,由洛舒宁带着人去摄政王府。

临走之时,洛舒宁听见江铉祁在背后突然出声。

“小骡子,如果有一天,朕和摄政王到了不死不休的那一天,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会为朕杀了他吗?”

洛舒宁身形一滞,随即笑呵呵地说道,“陛下何必试探奴才的忠心,若当真有那么一天,奴才定会是陛下手里最快的那把刀。”

“有你这句话,朕便可安心了,去吧。”

“是,陛下。”

等到洛舒宁走了之后,江铉祁的神情逐渐沉了下来,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

“小骡子,希望你真的如你所说的一般,不要让朕失望啊。”

洛舒宁带着宫里的几个侍卫和太监去了摄政王府,管事的出来迎接。

“见过厂公大人,不知道厂公大人到此所为何事?”

“本厂公携陛下手谕而来,为摄政王殿下行赏,摄政王殿下所在何处?”

管事的面露难色,对洛舒宁说道,“回厂公大人,王爷他腿上带伤,不方便出来。”

“无妨,本厂公过来宣读陛下手谕,将东西放下就走了。”

公事公办,洛舒宁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办完就走了。

管事的把手谕给了萧寒江,“王爷。”

“她就没留任何话或者东西给本王吗,连本王的伤势也不曾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