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兵缓慢抬起头。

元帅爷适才问了什么?居然问他是否有酒味,堂堂大燕摄政王带兵多年,喝酒并不少有,居然怕一个小姑娘。

小兵道:“有一点…”

“继续盯着,随时向本王汇报她的动向。”

“是!九爷!小的告退!”

回到廊下,九爷向潇副将使了个眼色,潇副将立即会意,去抱了一大摞宣纸来。一头扑纸,一头就研磨。就在这时一个小兵进来对潇副将耳语几句,潇副将发怒:“这还了得!拿进来,交给九爷处置!”

陆震之走回首席,坐下,潇副将说:“九爷,那六水县的县令拒绝您行辕馆发出的出告示征收盐商路桥税命令,说您做不了主,不是您该管的事,现在人已拿到。”

话说间,两个士兵已押着六水县县令舒牧安来到九爷面前。那盐枭头子段思海暗自掂掇,九爷不办他就行,办六水县令总好比查他段思海,免得拉得段家庄一块进来,惹得段庄主不高兴,断了自己的财路不说,还惹得一身罪。

潇副将骂道:“好你个六水县县令,叫什么名字!”

那舒牧安见九爷身边的潇副将,轻蔑地一眼,低下头去:“小臣舒牧安。”那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对潇副将的尊重,甚至满是鄙夷和瞧不起。

却在这一眼中看到了九爷身边的皇十二子惠王殿下。心里正纳闷,惠王殿下不是最不得圣上欢心,为何随摄政醇亲王南巡?是得了皇帝的旨意南巡,还是加入了摄政醇亲王的阵营?

正胡思乱想着,听到潇副将一声:“你可真够大胆。九爷的行辕馆驿向你发出传票,为何拒绝到场!”

舒牧安抬头覷看一眼惠王道:“宫里大千岁提前告知我,毓妃娘娘要生产,让下官备好礼托人送去,故而没来得及看九爷的命令。”

惠王殿下冷笑:“什么他娘的大千岁,九皇叔的命令你敢违抗,我看你是活腻了。”

又转脸对九爷道:“九皇叔,这等刁官还留着他做什么,开口闭口就是大千岁,宫里大哥要是知道有人把他搬出来这般消遣,不让人解决了他!”

九爷冷面撑着膝盖,平静一声:“舒牧安——”

潇副将跟随九爷多年,知道这主帅爷,越是沉静,越是危险。

舒牧安跪在九爷跟前,虽未听到九爷发火,却感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从面前高高在上的摄政醇亲王爷身上传下来。..

就听得九爷一声:“革职,收监,永不录用!拖出去,鞭打二十。”

舒牧安吓得魂飞魄散。

就在这时,由易骠骑大将军忽然带了一个小兵从太庙外快步进来。

“九爷!”

那小兵低着头不说话。紧跟在由易骠骑大将军身后。

九爷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遂撑膝盖,站起身道:“由易,你坐一会。”又转脸对他身后的小兵道:“你,随本王来。”

舒牧安被潇副将带着人拖出去,扒了衣服,捆在树上,抽了二十把藤条,最后被扒了官服,押了收监。

太庙内,九爷带着那名小兵七弯八拐地进了一处无人的别苑,刚到厢房门口,朱红色的大门就被九爷一把推开。

这里,破败不堪。蜘蛛网,灰尘布满。

小兵跟着九爷走了进去。

“把门关上。”九爷走到惨白的塑像前,背着手,平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