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歌嘿嘿一笑说道:“你说的也对,我那个妈呀,真是不省心,今天催我结婚,明天催我生小孩,完全一点自由都没有。”
虽然戚歌嘴上说的都是些抱怨的话,但满脸的幸福。
三人正说着话,王草儿带着两个旗袍工回到店里,把一叠纸放到颜知非的面前说道:“颜小姐,这是最近接到的一笔单子,有个顾客订了一件蕾丝旗袍,要求和我们过去做的旗袍要求有些不一样。所有的细节我都写下来了,您可以看一看,如果不想做的话,我去回复顾客。”
颜知非拿过去,认真地看了起来。
一旁的宋奕禾好奇地凑了过来,说道:“这位顾客想要的是一件充满现代色彩的旗袍,用蕾丝为主要布料,款式上偏向洋装,对旗袍的元素要求得很少。”
颜知非点了点头,同时把纸还给了王草儿并说道:“这笔单子我们不做。”
王草儿有些诧异,劝道:“对方愿意给10万块钱的高价。我们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不妨考虑考虑?”
颜知非说道:“她这笔单子与其说叫旗袍,不如说叫小洋装,只是加了一点旗袍的元素而已,如果她需要旗袍用的盘扣,我倒可以免费送她几个,这笔单子我们是真不能做。”
宋奕禾说道:“哪有免费送的道理,既然别人找上你了,肯定是喜欢你的手艺,也喜欢你们家旗袍,拒绝的次数多了,以后别人就不敢再下单了。”
颜知非却说道:“我们人手有限,更何况颜家旗袍能做的人只有我和我父亲,现在我父亲不在店里,只能由我一个人来做。速度上不去,数量上也上不去,与其把时间耗费在一件没有多少其他元素的小洋装上,不如踏踏实实做真正意义上的旗袍。”
其实颜家旗袍工严格算来只有颜知非一人,颜顾的旗袍基本功非常扎实,整个上海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得过他的,但在涉及到高难度的旗袍绝艺时,他的功夫远不如颜知非。
颜顾过早离开了父亲,脱离了对颜氏旗袍手艺的深入学习,这是他的软肋。
宋奕禾问道:“你是不是担心会出现像在金缕衣服装设计大赛上的情况?”
颜知非说道:“旗袍有旗袍的样子,不管过去十年还是二十年,旗袍本身就应该是主要元素,而不是作为小洋装的附属存在。当然,如果我时间很多,如果能做人家旗袍的人很多,我当然愿意接下这笔单子,但是目前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实在没办法。”
宋奕禾想了想,试探地问:“不如这笔单子交给我来做,小洋装的部分我来搞定,至于那少量的旗袍元素,还是让你来把握。这样一来质量上不会出现一丝差错,也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颜知非想了想,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吧。”
“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宋弈禾高兴道。
颜知非提醒王草儿:“你先记一下,到时候再送这件旗袍给顾客的时候,一定要在卡片上标明,洋装部分是由宋奕禾设计师所设计和制作,只有旗袍部分才是由我设计和制作,一定要写得清清楚楚。”
王草儿点点头。
宋奕禾觉得好奇,问道:“为什么要写得如此清楚?如果什么都不写,别人就会以为一整件裙子都是你做的,肯定会高兴坏了。”
颜知非却说道:“顾客有知情权,事实是什么就应该告诉他们什么。”
“你也算是我们颜氏旗庄的人了,由你设计和制作,并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我相信你的手艺。”
宋奕禾说道:“看来我任重道远,必须认认真真,做点好东西出来。”
王草儿的目光一直落在宋弈禾的身上,等到宋弈禾和颜知非都去做旗袍了,王草儿把戚歌拉到了一边,小声地问:“那个人是谁呀?怎么从来没见过?我看他好像不安好心的样子。尤其是在看颜小姐的时候,两只眼睛直放贼光,像要把我们颜小姐给吞了似的。”
戚歌笑了笑,说道:“你想多了吧,宋奕禾是我表哥,是来我们店里面打工的。他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做旗袍,家里人一直不愿意让他做,我看这一次应该是他瞒着家里人偷偷跑出来的。”
王草儿不放心,“不管怎么样,邵先生不在,我就必须严格看着这些心怀不轨的人,以免他把我们颜小姐给抢走了。”
戚歌拍了拍王草儿的肩膀说道:“你就放心吧,当初像我这样帅得一塌糊涂的人都没能把你们颜小姐抢走,更别说我表哥这种人了。”
王草儿瘪瘪嘴,道:“有句话,你没听过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万一你这位表哥,就是惦记我们元宵节怎么办,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小心着点。”
戚歌摆摆手,“随你去吧。”
当王草儿和戚歌都离开了店里,宋奕禾走到了颜知非的身边,他把刚才速写出来的草图递给颜知非看,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颜知非看了看,吃惊不已:“没想到你设计的这么快,看来你的功底确实非同一般。”
其实刚才颜知非也没有说实话,她之所以不想接这笔单子,除了因为这笔单子对旗袍元素的运用非常少之外,还因为她不擅长设计小洋裙。
任何一门手艺都需要扎实的基本功和专业的知识,以及长久的训练经验,在做小洋裙上颜知非既没有基本功,也没有专业知识,也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她怎么敢随随便便就接单子?但是宋奕禾不一样,她本来就擅长做小洋裙。
这也是为什么颜知非后来愿意接下这个担子。
宋奕禾笑道:“看来我已经成功走出了第一步,赢得了老板娘的喜欢!“
“有你这句鼓励,我就放心多了。“
颜知非提醒宋奕禾:“我们尽量做得精致小巧一些,一定不能让顾客失望。“
宋奕禾说道:“你放心,在做小洋裙上,我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