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是上次负责颜知非案子的年轻警官,见邵琅远受伤,也没有多问,立即吩咐身边几个没参与灭火的人将邵琅远等人送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颜知非又委屈又心疼,对邵琅远道:“原来你早就报了警,却故意瞒着我。”

她瞥了一眼邵琅远受伤的脚,故作生气道:“看你,现在搞成这样,满意了吗?我可不嫁瘸子。”

虽然颜知非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邵琅远听了去,打趣道:“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后悔肯定是没用的,他们都已经有忆夏了。

就算没有忆夏,颜知非也不会后悔,从她答应嫁给邵琅远那一刻,就已经决定,这辈子,好死赖活都跟定了他。

见颜知非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脚,邵琅远道:“不是我报的警,应该是王律师。”

王律师,就是王草儿的哥哥。

颜知非更想不明白了,道:“他怎么知道我们今晚要来这?”

今天晚上颜知非一直是和邵琅远在一起,根本就没见他联系过任何人。

邵琅远道:“那段录音,是我前几天找杜叔时找他要的,有备无患嘛。后来我和他聊到了雪姨失踪的事,你也知道,做律师的对这方面都比较敏感,他便暗地里帮我调查。”

王律师从邝家俊身边那几个消失的手下着手,一路追踪到了废村,王律师在赶往废村的时候,遇到逃跑的几个歹徒,立马躲了起来。

其中一个歹徒道:“还是一把火烧了干净,老子早就想这么干了。他们在外面吃好的喝好的,咱哥儿几个为了看那个女人,被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另一个表示赞同,说道:“对对对,这下死了省心,等我们回去交了差,继续过我们逍遥日子去。”

王律师听到歹徒的对话,立即通知了年轻警官。年轻警官连夜带人赶到了现场。

邵琅远闭眼休息,车里恢复了平静。颜知非望着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曾雪陷入了沉思。

她一直想不明白,曾雪和邝家俊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的恩怨,非要下死手。

医院,曾雪和邵琅远都被送进了手术室。

一个小时后,邵琅远出来了。医生说他的脚只是伤了表面,现在已无大碍,只是日后可能留下疤痕。

然而,曾雪却没那么幸运。

医生说,曾雪在经历火灾前身上就有好几处明显的刀伤,虽然这些伤口并不致命,但经过烈火的炙烤,处理起来会比较棘手。

当杜今听说曾雪被救出后,立即从病**挣扎起来去看曾雪,任戚歌怎么劝都没用。

曾雪伤口裹着纱布被,像木乃伊一样躺在**不能动弹。

杜今站在病房门口,看到这样的曾雪,心里一阵酸楚。

躺在**的曾雪,觉察到屋里来了人才微微睁开眼睛。见是杜今,嘴角笑了笑,轻声唤了一下他的名字。

杜今见曾雪朝自己笑,心里更加抑制不住的难过,眼眶含泪责备道:“我们不是说好,等告诉老爷真相,你就回青古邬吗。”

“邝家俊就是个疯子,我不能让你继续留在上海,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亲自送你回去。”

见杜今坚定,曾雪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缓道:“有些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何况,我并不想把上海的恩恩怨怨牵扯到青古邬去。”

在曾雪心里,青古邬是她心中的净土。若她真的躲回青古邬,邝家俊若是存心要找也一定能找到,到时候怕是乡亲和父母也都会受连累。

所以,她不回去。

杜今知道曾雪性子倔,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可只有曾雪待在上海一天,杜今的心就永远不可能安稳。

杜今声音有些颤抖,叹息道:“你这样,早晚会丢了性命的。”

曾雪转过头来,看向天花板,神色从容,“他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

什么意思?

杜今疑惑的看着曾雪。

只听她继续道:“邝家俊是个聪明人,经此一事,警方已经开始怀疑他。若他再对我下手,岂不是自讨苦吃。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想他不会再轻易动手。”

杜今微微点头,还没来得及赞同,又疑道:“那他就不怕你把当年的事情告诉给警方?他还是会忌惮你的存在的。”

曾雪道:“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当年的船家也早已不在人世,要想找到证据定邝家俊的罪很难。想必邝家俊也是拿准了这一点,才敢继续留在国内。”

“他是个生意人,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便不会横生枝节。上一次在医院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我不会将当年的事情告诉给太太。这对于他来说,就够了。”

杜今问:“那他为什么还要抓你?”

曾雪道:“他这次控制我,其实是为了逼你向老爷动手。你是老爷身边的人,由你来动手,不仅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还能一箭双雕。”

若是颜顾死了,那警方自然会怀疑到杜今身上。这样,就没人再阻止邝家俊靠近旗曼新了。

说到这里,曾雪突然痛苦起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可老爷曾救过你的命,你这样做,糊涂啊!”

杜今没有回话,叹息一声,低下了头。

当初他急着救曾雪,失去了该有的判断选择相信了邝家俊。不仅没救出曾雪,还害了老爷。

虽然颜顾现在还活着,但和活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杜今无时无刻不在自责与懊悔中煎熬。

旗曼新醒来后,才知道邵琅远和颜知非经历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

她拉着颜知非的手不放,轻轻为她擦掉脸上的脏东西,含着泪道:“傻孩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妈妈怎么活?”

现在颜牧初被关在里面,颜顾又病成了那样,颜知非无疑成了旗曼新唯一的精神支柱。

颜知非笑着将旗曼新的手反握在手里,问道:“妈,若爸爸遇到了危险,您会冲进去吗?”

旗曼新沉默。

但她的表情已经让颜知非明白,颜知非继续道:“这就对了,您可以为您丈夫做的事情,为什么我就不行。”

颜知非说着站起身来,张开手臂让旗曼新安心,“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颜知非哄好旗曼新后,让王文文把她送回了家。

旗曼新的病需要坚持吃药,若再断下去,病情很有可能复发。

王文文将旗曼新送到家后,按照杜今说的方法给旗曼新熬好了药。

旗曼新喝了药睡下。王文文去到厨房想要给旗曼新做点吃的,但厨房的菜都是几天前的,早已经不能吃了。

王文文望了一眼熟睡中的旗曼新,提着篮子去了菜市场。

就在王文文离开不久,有人敲响了旗曼新家的门。

沉浸在药效中的旗曼新以为是王文文回来了,便起身去开门。

见是梁安安,旗曼新有些诧异,站在门口没让她进来,堤防道:“你,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