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焉昌道:“因为,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

计划好的?梁安安懵了,她一直以为邝家俊只是对自己不爱而已,却没想到早就开始算计她了。

梁安安的眼里堆满了怨恨,道:“那我要怎么做?”

“你要做的已经做了。”

梁安安要做的,就是找到陆焉昌。

陆焉昌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胫骨,继续道:“剩下的交给我吧,我会在一个月之内吃下这套宅子,让你的先生无家可归。”

陆焉昌说着拿起合同准备离开,可刚跨出两步他突然停了下来,对梁安安道:“你不服输的劲和我年轻时很像,也有几分聪明,但在我面前,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好。”

原来,邝家俊手上那个宅子陆焉昌早就盯上了。

梁安安给陆焉昌打电话的时候,陆焉昌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他之所以避而不见,只是想让梁安安主动找到他,且费尽心力。

那样,陆焉昌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报酬。

望着陆焉昌离开的背影,梁安安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在陆焉昌面前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不过悬在心里的大事,总算有了眉目。

回去路上,梁安安谨慎小心,一直留意后方,好在并没有什么异样。梁安安这才放下心来,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在路过一间花店时,梁安安随脚走了进去。她精心从那一束束一丛丛花里挑选出自己喜欢的,再交给花店老板帮她包起来。梁安安微微嗅过这些花香,她总觉得今天这些花儿的味道特别好闻,跟她的心情很搭。

可当梁安安正准备付钱时,齐老板突然出现抢先付了钱。梁安安一看是齐老板,顿时觉得像是美食上掉下只苍蝇。

“谢了。”梁安安道过谢,便抱着花离开了店铺。只是才不过一个拐角,便把花儿送给了路边的小女孩。

“哎。”齐老板追上她,有些想发怒却又不敢,只能压低声音,问:“我说姑奶奶,你今天去哪了,我等了你一天也不见人影。”

今天梁安安进的旗袍店是齐老板事先安排好的,那家旗袍店试衣间有间暗格,可以穿到后巷。按约定,梁安安会在那与齐老板会合。可梁安安出了暗格直接拐了个弯去找陆焉昌去了。

听齐老板这样一说,梁安安不但没觉得惭愧,反而发起火来,道:“还说呢,我在前巷等你半天,你死哪去了?”

前巷?

齐老板有些迷糊道:“那是我记错了?”

“不是你,难道是我啊?”

见梁安安生气,齐老板想上前来哄,但被梁安安一个眼神就给他吓回去了。

梁安安问:“邝家俊那边怎么样?”

齐老板道:“放心,我都盯着呢。”

梁安安严肃道:“邝家俊已经对我有所警觉了,这段时间我们别再联系,有事情我会主动找你。”

梁安安说完走进了人群,等齐老板回过神来,早没了影儿。

那天后,齐老板便再没联系过梁安安,只一心潜伏在邝家俊身边等待梁安安的召唤。

上海的天气就像小姑娘闹情绪一样,有些阴晴不定。可梁安安却觉得今天的天气还不错。

梁安安倚在窗前,手里刚煮的咖啡正冒着热气,她轻轻呷了一口咖啡,满意地看着门口蹲守她的第三波人被警察带走后,然后,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转身回了房间。

不过片刻,邝家俊的电话就进来了。

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怒意,“梁安安,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拿你没辙。”

梁安安笑得得意,道:“邝家俊,原来这些是你的人啊,我还以为是小偷呢!”

梁安安在屋子周围装满了监控,前些天她拿着这些监控去警察局报案,说有人蹲守在她家周围,想要对她不利。

邝家俊冷笑一声,提醒梁安安道:“梁安安,你别忘了,你的爸妈还在瑞典。如果你再敢做出那些龌龊事,我不介意亲自飞一趟瑞典去会会两位老人家。”

梁安安听到爸妈二字,心不由一紧。

梁安安的父母年岁已高,加上患有心脏病,若是邝家俊真的闹到她父母面前,两位老人一定会气晕过去的。

“邝家俊,你敢。”梁安安气得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端,邝家俊狠厉地笑了笑,他知道,梁安安怕了。

颜知非捧着一口雕花木箱,从工作间出来,对王草儿道:“草儿,把这给梁太太送去,外面在下雨,小心箱子别被淋湿了。”

王草儿接过箱子,却迟迟不见行动,颜知非看出她有事,问:“怎么了?”

王草儿道:“非非,那女人刚才来过电话了……”

“她说什么?”

王草儿有些憋不住怒气,愤道:“那姓梁的说,让你亲自去一趟。”

邵琅远刚好听见两人对话,觉得梁安安这是故意刁难,想要亲自去会会那个女人,却见颜知非已经打了伞拧着箱子走出了院门。

她道:“你们放心,她不敢拿我怎么样。”

邵琅远赶紧追出去,坚持要将颜知非送到梁安安门口。

梁安安的家宛如宫殿般奢华美丽。宽阔的草原上错落有致地种着花木,挑高的门庭和气派的大门左右是高低不一的浅灰色房墙。

颜知非沿着一条鹅卵石小路来到门口时,梁安安已经等候多时。颜知非承认梁安安和这栋豪宅一样美丽,可她对梁安安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第一次见梁安安,颜知非就觉得这个女人不那么简单,加上戚歌的提醒,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梁安安领着颜知非进到客厅坐下,给她煮了一杯咖啡。

颜知非没有喝咖啡,而是直接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精雕细琢雍容华贵的旗袍,对梁安安道:“梁太太,这是您定制的旗袍。”

梁安安小心从箱子里取出旗袍,好似捧着圣旨一样。只一眼,梁安安便为之着了迷。她像对待一件艺术品一样,轻抚轻碰,却又爱不释手。

梁安安喜道:“颜家旗袍果真如传闻所说,没有任何女人能够抵挡得住它的魅力,非非,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到这样精湛的技法了。”

梁安安一直很喜欢穿旗袍,二十年前,她穿过颜顾做的旗袍后,其他人做的便都入不了眼。

这些年,梁安安在国外穿了无数前卫时尚的品牌服饰,纵然那些衣服有一百个一千个优点,但在梁安安心里,却都比不上一件颜家旗袍来得入心。

梁安安打心底喜欢这件旗袍,将颜知非的技法夸了个天花乱坠。

颜知非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梁安安,礼貌却疏离道:“梁太太,旗袍我已经送到,若是没事,我先走了。”

“非非,你先别走。”梁安安放下旗袍,叫住了颜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