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牧初这才想起来,入狱前她有一次在给梁安安通电话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让梁安安知道了京世地产并没有像大家看到的那么简单。

颜牧初警惕道:“找他做什么?”

梁安安见颜牧初迟疑,解释道:“牧初,现在我手上有栋顶级豪宅,可当时房本上写的是邝家俊一个人的名字。现在,邝家俊用尽手段想踹开我,甚至为了逼我净身出户诬陷我出轨。牧初,我嫁给他二十年,他却赶尽杀绝。”

颜牧初立刻明白过来,道:“所以,你是想让京世地产背后的老板帮你把这栋豪宅吃下去?”

只要梁安安找到人将豪宅变卖,换成现金,这笔钱才会有梁安安的一份。

梁安安点头,道:“牧初,你知道的我是斗不过邝家俊的。如果让他率先找到人吃下这套豪宅,那我一分钱都得不到。”

梁安安近乎哀求的语气让颜牧初一下子心软下来,良久,她压低声音谨慎道:“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帮我做件事情。”

“什么事?”梁安安问。

颜牧初的目光看向远方,好半天才道:“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会告诉你的。”

梁安安心底早就盘算好了,颜牧初能不能出来还两说,所以立马答应下来。感激道:“牧初,你放心,在我心里我早就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看待了。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颜牧初轻轻招手,示意梁安安靠近。

当颜牧初说出京世地产幕后大老板是陆焉昌的时候,梁安安惊愕不已,道:“怎么会是他?”

“对,是他。”颜牧初笑道:“谁会想到潜伏在邵家多年的陆管家,不仅跟邵常海里外勾结做空了邵家,还能利用邵常海建立起这么大一个地产公司。”

梁安安对陆焉昌并了解,只以前去邵家做旗袍时见过几次,那个时候的陆管家看上去老实本分,绝不会想到多年以后,竟会成了京世地产的幕后大老板。

“他到底想干什么?”梁安安问。

颜牧初轻嗤一声,笑道:“他的野心,可比你我大多了。”

陆焉昌要干什么不关梁安安的事,现在她只关心她手上那栋豪宅能否尽快变现。

从监狱出来后,梁安安拨通了陆焉昌的电话,那是颜牧初给她的。

电话很快被接通,里面响起一道低沉老练的声音,“你是?”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梁安安有些紧张,但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回道:“陆总,我是邝家俊的妻子梁安安。我想跟您谈个合作……”

梁安安话没说完,就被拒了,“对不起,我很忙。”

很明显,陆焉昌对梁安安的身份以及合作都不感兴趣。

电话被挂断后,梁安安并没有气馁。她厚着脸皮继续打过去,没接,再打,依然没接,直到电话里传出对方关机的提示梁安安才肯罢休。

梁安安好不容易找到陆焉昌,却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直接拒了。

好在梁安安有录音的习惯。她长长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静下心来仔细聆听刚才的通话录音,试图从里面找到陆焉昌的所在。

很快,梁安安的嘴角便浮起了笑容。

从刚才电话里面的球的撞击声和空旷的风声,梁安安基本断定陆焉昌此刻应该在高尔夫球场。

可上海的高尔夫球场虽然不多,但也有好几家,且都相隔甚远。要想能准确找到陆焉昌怕是要费些功夫了。

梁安安快步回家,换了一身休闲舒适的运动衣准备出门,她决定一家家球场去蹲守。

梁安安刚换好衣服走出大门,就感到身后不对劲,像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她。

梁安安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一路上故意穿过人群多的地方,想要摆脱跟踪。终于,在梁安安巧妙穿过一家书店时,后面的人没再跟上来,梁安安松了一口气。

可正当梁安安以为跟踪的人已经成功被她甩掉,放心去找陆焉昌的时候,才发现身后已经换了另一批人一路跟着自己。

他们很聪明,害怕长时间的跟踪会暴露,所以故意制造跟丢的假象让梁安安放松警惕,然后换人继续跟踪。

看来今天去找陆焉昌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梁安安在上海街道转了几圈后又从小道绕回了家。

梁安安一进屋子立刻上了楼。

楼上,梁安安轻轻掀开一条窗帘缝,果然,楼下刚才跟踪她的人还在那守着。

梁安安放下窗帘穿过几道门,转到了一间更为偏僻的小房间里,她靠近窗边小心翼翼探出头去,发现后门也有人守着。

梁安安摔掉手中的杯子,怒道:“邝家俊,别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辙。”

这天,天气很好,颜氏旗庄的院子里挂满了新染的布,颜色各异材质各异,美丽极了。

楼上,邵琅远正在给小忆夏换尿布,可小忆夏却很不配合,一直哭闹个不停。

颜知非刚好进来看见,立即道:“琅远,你这样会弄疼她的。”说着,上前拿起一块尿布像老师教学生一样耐心的教着邵琅远。

邵琅远一脸无奈道:“这不都一样嘛,怎么你换她不哭,我换她就哭个不停?”

颜知非看着邵琅远直摇头。

做实验、算数据邵琅远样样厉害,甚至连那么复杂的旗袍盘口也没难道他,可偏偏一个小忆夏就让他没辙了。

邵琅远不服气,非要再试一次。却才碰上,小忆夏又哭了。

“琅远。”就在邵琅远一筹莫展的时候,颜知非叫住了他。

邵琅远本能的朝颜知非看了去,可当看到颜知非手里的相机时,才恍然到自己上当了。

颜知非把相机里的照片拿出来,在手里抖了抖,像欣赏自己的旗袍作品一样,骄傲道:“琅远,你看看你这都愁成什么样子了,堂堂一理科博士,居然连我们女儿也搞不定。”

邵琅远可想而知相片上自己的窘态,故作生气道:“非非别闹,把相片给我。”

“不要。”颜知非见邵琅远要来抢照片,立即将照片藏在背后,开心道:“我要等忆夏长大了,拿给她看。”

这还了得,邵琅远可不想这样的照片被女儿看到,到时候该和她妈一起,嘲笑他不会换尿布了。

颜知非不给,邵琅远就去抢,屋子里不断传来两人的打闹声。

楼下,织鸢认真熨烫着手里的旗袍,对王草儿道:“我以前从不知道,颜老板居然可以笑得这么开心。”

王草儿正埋头专心制作盘扣,闻言,望了一眼楼上,笑而不语。

这时,店铺突然来了一位女人做旗袍,约莫四十不到的样子,美艳动人、身材姣好。

王草儿上前招呼,梁安安打量了一眼王草儿。虽然王草儿肤色白皙、水灵动人,但绝不是她要找的人。

梁安安道:“我要定制一块高档旗袍,宴会穿。需要你们老板亲自来做。”

王草儿听完去楼上叫来了颜知非。

当颜知非从楼上走下来那一刻,梁安安整个人顿住了。若不是她亲眼看见颜牧初正关在监狱里,她一定会以为是颜牧初逃了出来。

颜知非从小生活在青古邬,并不认识梁安安,询问了梁安安的要求后便拿着工具给她量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