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戚歌得知颜知非被捕的消息时,他正和王文文一起筹划怎么把戚家的钱转变为自己的钱。
戚歌丢下计划不管,要去找戚老爷子拼命,王文文拉住了他。
“你拿什么证据证明这一切跟他有关?”王文文一句话就让戚歌语塞了。
王文文劝道:“你别冲动,否则只会帮倒忙。”
王文文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心急如焚地接了电话。
“文文,你筹到钱没有?医院这边在催了。”
电话那端的人是高中时期的同桌王玲玲。
王文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迟疑了一阵,“我还在想办法。”
“那你动作快点,别让医生等急了。我奶奶拿了两千块过来,但都只是杯水车薪,你得抓紧一点。”
王文文感动得红了眼,她道:“谢谢你,玲玲。”
“咱俩之间,别说那么多了。”王玲玲挂了电话。
王文文挂完电话,戚歌带她去了自己的卧室。
那是一间乱糟糟但很干净的屋子,墙上挂着海盗船、游泳圈,就连床都是一只看上去破破旧旧的船。
戚歌说有东西要给她。
王文文神情恍惚,根本没在听戚歌说什么,也没注意到戚歌带她到了何处,她满脑子想的都只有一件事,妈妈的急诊费该怎么凑?
她心里没有答案,所以没有急着往医院跑。没筹到钱,就算跑回医院也无济于事。
戚歌打开了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箱子。
“我要给你的东西全在里面。”
戚歌让王文文亲自打开盒子。
王文文哪有心思理会这些,愣了半天也不见有动静,最后还是戚歌自己打开了盒子。
盒子一打开,顿时光彩夺目,闪耀得人睁不开眼。
“劳力士,我央求那老头子买的,限量款,就算折价卖出去也能卖不少钱。”
“钻石手带,虽然是碎钻,但也不便宜,要两万多呢。”
“这条项链厉害了,名店出品,要二十多万呢。”
戚歌盘点完全部东西后,推向王文文:“拿走吧,去救阿姨。”
王文文突然泣不成声地哭了起来。
“没用的……”她哽咽着说。
戚歌安慰她:“别说丧气话,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王文文说道:“医生说,妈妈的病很复杂,单是手术费用就需要三十万。手术之后必须靠昂贵的药养着,要痊愈的话,必须用最好的药,且定期到医院接受检查。”
戚歌道:“我们先筹钱把手术做了,我不是刚买了一辆车吗?把它卖了,再加上这些东西,应该够手术的钱了。手术之后的事,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不用了。”
王文文突然推开了戚歌,走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戚歌心中满是疑惑,追上去找王文文,却不见她了。
王文文走到马路边时,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她旁边,王文文毫不犹豫地坐到了副驾。
开车的是王妈,那个穿上围裙像老妈子,脱了围裙浑身都释放着杀气的古怪女人。
王妈冷冰冰地开口:“你要的钱,就在你座位下。”
果然,座位下有个黑绒口袋,里面装满了一叠一叠的钞票。
“你提的条件,戚老先生也答应了,允许你跟那个混小子道个别。现在,该你报答我们戚老先生的时候了。”
王妈把车开出几条街后,夜空下起雨来,雨点落在车窗上,噼里啪啦的,像有人在砸窗户似的。
车在一条漆黑的巷子里停下,路灯的光或淡或浓地充盈着整条街。
王妈把一串钥匙递给王文文,说道:“这车就归你了。”
王文文突然回过神来,把钥匙扔给了王妈,急道:“我不要车,我要钱。”
王妈道:“钱都已经给你了,这车是额外赠送。”
戚老爷子哪会好心送车,其中肯定另有名堂。
王妈道:“我想戚老先生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不需要我再重复了。既然说了送你车,你就收下。”
王妈说完,下了车,穿过冷雨钻入了另一辆尾随的车里。
王文文坐在车里,心里百般滋味,脑子里全是戚老先生把她叫去办公室后跟她说的话。
“只要你配合,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书案上一个黑丝绒口袋,里面装满了钱。它在戚老先生眼里只是一笔小钱,但在王文文眼里却是妈妈的命。
“这是一部分,事成之后我会付给你另外一部分。你放心,我会保证让你妈妈的病得到最好的治疗。毕竟,你妈妈当年也曾兢兢业业地为我们戚家付出过。”
戚老先生忽然不说话了,而是盯着王文文,半晌才问:“你知道对别人该怎么说吗?”
王文文支支吾吾地开口了:“这些钱是颜知非给我的,她让我隐瞒偷窃戚家财物的事。”
戚老先生冷问:“就只有偷窃这一件事吗?”
“还有……还有诈骗。”
“嗯?”戚老先生问。
“她哄骗戚歌签下一份人寿保险合同,想要骗保,受益人写的是她颜知非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王文文嘴唇颤抖,发音飘忽,回答:“她偶然得知我认识典当公司的人,所以找上我,说给我一定的佣金,让我帮她转手那些东西。我不知道东西的来历,加上急需用钱,就答应她了。”
戚老先生很满意,“好了,你可以走了。”
王文文走到门口,戚老先生突然唤住她:“记住,一旦有人知道你我之间的交易,你们全家都得完。”
王文文离开后,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还故作放松地为戚歌找人的事出主意。
在医院等得心急的王玲玲又给王文文打电话了,王文文开车去了医院,把钱送到了玲玲手中。
“这是钱……”王文文心神恍惚,“我还有事要忙,这里只能交给你了。”
王文文在王玲玲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典当公司开门,王文文走了进去,把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石扳指放到了老板的眼前。
老板一看玉石扳指,顿时两眼放光,一顿客套后,老板给出了三十万的价格。
这个价格低到欺负人,王文文心不在焉,老板以为被她识破价格给低了,一再涨价,直到把价格涨到了一百二十万。
楼下有吵闹声,王文文听出是戚歌的声音,心乱如麻。
老板不想节外生枝,问道:“你到底卖不卖?我已经给出最高价了,再高一分我都不愿买了。”
“卖。”王文文只想尽快离开。
“好,你给我个卡号,我把钱打过去。”
王文文在一页空白的纸上写下了一个账号,又写了户主的名字:颜知非。
做完这一切,她当着老板的面给颜知非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货已卖出,钱款已到你的账户,别忘了我的提成。
“帮朋友卖?”老板顺口问了句。
王文文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转身时,看见戚歌已经冲了进来。
戚歌一眼就看到了老板手中的扳指,老板察觉到戚歌的目光后,赶紧拿着扳指走了,把烂摊子交给几个服务员。
王文文只顾往店外走,不给戚歌一句解释。
戚歌拉住她不肯放她走,喝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生活里说点小谎能圆回来,但在律法面前说谎是要坐牢的!”
王文文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非非叫我帮她。她是你朋友,也就是我朋友,我没理由不帮她。”
“帮她什么?帮她卖那个老头的东西?”戚歌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更不会想到这是一起由戚老先生牵头做的局,为的就是让颜知非把牢底坐穿。
王文文道:“佣金可观,我又正需要用钱,哪会拒绝。”
“文文!我说过了,我可以卖车卖手表,只要别人肯买,我身上这身衣服也可以不要!但是你们能不能别做傻事?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王文文丢下戚歌,转身跑了。
耳边风声很急,她的泪迎风而落。
戚歌暂时没有去找妈妈,而是去了邵琅远所在的医院。
邵琅远刚醒来,浑身打着绷带,绷带上还有血渍,看上去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