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
陆烬之的轻唤将她的思绪拽回现实。
随着“啪”的一声，陆烬之摁亮客厅灯的开关，倏然间的光线刺得黎曼眼睛一眯。
陆烬之阔步走到餐桌前，自顾自地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喝完后双手撑着桌子注视着仍站在玄关处的黎曼，唇角的笑透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接个吻还能走神？黎曼你真牛。”
刚才亲到一半，他能明显感觉到黎曼的心不在焉，他不知道她的思绪到底飘到了哪儿。
难道和他接吻的时候，黎曼的脑子里想的是其他男人？
陆烬之很不爽。
黎曼错愕抬眸，嘴唇翕动着，却欲言又止。
瞥见她无辜清澈的眼神，陆烬之主动投降。
“算了。”
他倚靠在冰箱旁，声音懒懒散散的，“反正是我喜欢你，你是祖宗，我是孙子。”
祖宗给亲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他还是不要太苛刻了。
黎曼脸上没什么情绪，目光在陆烬之身上停留两秒又挪开，只留下一句“我去洗澡”。
趁黎曼洗澡的功夫，陆烬之半躺在沙发上思考人生。
现在黎曼对他的态度很微妙，不喜欢他但是允许他亲她，他等于是个没身份的地下情人。
不过…地下情人，好像也不错。
万一他哪天想着得寸进尺，黎曼说不定连地下情人都不愿意给他当了，那他到时候只能一个人在夜里默默哭泣。
陆烬之决定，他要好好当黎曼的地下情人，在黎曼主动给他升职位之前，他绝不逾越。
.
黎曼洗完澡出来后，从房间找到一条干毛巾递给斜靠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心思的陆烬之。
“你去洗吧。”
陆烬之接过毛巾站起，迈着懒倦的步伐走向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还弥漫着黎曼洗澡时的雾气，以及似有若无的淡香。
关上卫生间门后，他吸了吸鼻子。
香香的，空气里都是黎曼身上的味道。
洗好出来，陆烬之发现沙发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床被子，已经铺的整整齐齐，像是在迎接着他躺上去。
他侧头瞟了眼黎曼的房门。
很好，关这么紧。
防谁呢。
陆烬之收回目光，自觉地回到小沙发上，裹着小被子乖乖躺好，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几分钟后，他还是不甘心地伸出长臂捞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点进自己和黎曼的对话框，指尖飞快地打着字：
【黎曼，客厅没空调，我好冷】
发送过去后，他焦灼地盯着屏幕等待黎曼的回复。
片刻后，陆烬之听见房门被推开的细碎声响，紧接着，黎曼抱着一床羊毛毯走到他面前。
“再加一床，可以吗。”她平静地注视着他。
看着黎曼乖得要死的表情，陆烬之一怔，不受自控地点了点头。
直到黎曼重新回到房间，他才反应过来，暗恨自己刚才的呆愣。..
怎么回事，每次看见黎曼用那种不谙世事的眼神注视着他，陆烬之就觉得自己特混蛋、特不是人。
夜寂静无声，陆烬之就这么怀着意难平闭上了眼睛，不久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
凌晨时分，黎曼下床去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后，她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迈着迟疑的脚步慢慢地靠近客厅的沙发。
客厅的窗帘没拉严实，淡淡的月色透进来，温柔皎洁，像是少女的初恋。
长手长腿的陆烬之蜷缩在小沙发里，看着很是憋屈，但他睡得莫名地安稳。
只是…那床被子加上后来添的羊毛毯，此刻全都坠在地毯上，他身上仅剩下一点被子的边角。
黎曼心头一紧，走上前弯腰为陆烬之盖好被子。
淡淡月光下，陆烬之眉骨直挺，薄唇轻抿着，熟睡中的他比平时少了些许野性和戾气，看着很乖。
黎曼肆无忌惮盯着他看了很久，抬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他的，指尖却在距离他嘴唇几公分的位置顿住了。
她在做什么…
黎曼大脑一团乱麻，她觉得自己最近的行为越来越荒谬。
上次在鬼屋明明暗下决心，说好以后再也不接触陆烬之，但意识却纵容着自己不断地与他接触，甚至一次比一次过分。
正当她垂眸走神时，手腕蓦地被人一拽，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重重的压了上去。
鼻尖磕到了陆烬之硬.邦.邦的下巴，很疼。黎曼忍着才没惊呼出声。
细腰被陆烬之揽得很紧，他的唇正好凑在她的耳边，声音透着没睡醒的喑哑：
“你好关心我。”
黎曼不想理他，挣扎着想起身，刚动了两下，腰却被他揽得更紧了，手臂牢牢地圈在她的腰间，容不得她半点动弹。
“我冷。”他低声呢喃着，似是在向她撒娇，“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怀中的馨香馥郁，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腔，把他的思绪搅得更是混乱。
他控制不住自己那颗想要得寸进尺的心。
…
黎曼绷紧神经不敢随便动弹，但腰实在是被揽得太紧了，以至于她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
“陆烬之，你的手能不能松点。”
陆烬之阖眼嗯了声，鼻音有点重，但他圈在黎曼腰间的手并没有怎么松。
怎么可能松，万一人跑了怎么办。
“我被你抱的很不舒服。”黎曼艰难开口。
被陆烬之这么霸道地抱在怀里，她只能身子紧绷着，实在是太不自在了。
“所以，”黎曼清了清嗓子，好脾气地和他商量着，“你稍微松点好不好。”
声音难得的软，如同冬日融化的雪，在太阳的烤灼下，逐渐展现最初的形态。
“好。”
陆烬之答应的很干脆。
就在黎曼以为自己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后脑勺突然被人摁着向下一压，她的鼻尖重重的撞在陆烬之的颈窝。
陆烬之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锁骨那里传来的奇异触感，是黎曼的嘴唇。
“我松点，你放松点，我们都舒服。”他慢悠悠地说。
黎曼这回彻底停止徒劳的挣扎，向现实妥协，乖乖地趴在他的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她听见了他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跳的很快，每一声都很重。
寂寥中，陆烬之冷不丁地开口问她：
“黎曼，我是你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