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怀疑
“你说……你并不善琴?”荣泽挑眉,语气犹疑道。
唐湄慌乱的眨眨眼睛,强自镇定下来,顿了顿,尽量自然的扬起一丝笑意:“我的意思是说,相较于琴来说,我更爱箜篌,也更善箜篌罢了。”
“是吗?”荣泽眸中依旧是满满的疑惑,并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接受唐湄的解释。
唐湄面上一派镇定,鼓足底气抬眸看向荣泽,眼中闪亮亮的似有星光一般灵动:“自然是这样,否则还能是因为什么……对了……玉坠儿呢?你不是说要带她一起来寻我吗?”唐湄转移话题道。
荣泽深深的看了一眼唐湄,按下心中的疑惑,顺着她的话锋,调转了话题道:“她在外间,这一日她为你担惊受怕的想来累坏了,我驾着马车将她带了来,她不知何时睡着了,现在也未醒。”
唐湄闻言,有些心疼的蹙起眉头:“也不知这傻丫头为我多么的担惊受怕……罢了,也别叫她起身了,如今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今日已经出来了许久,若是再晚些回去,恐怕家中生疑。”
荣泽点头表示同意,二人同果老告别过后便登上马车一起离开……
驾车的是钱昇,唐湄如今只觉得这人是神出鬼没的,本来从果老处出门的时候还没见他,自己登上马车后却见荣泽也跟了进来,不由的疑惑,跳开车帘一看这才看见笑的灿烂的钱昇,可见这人功法厉害,最起码,自己是半点不知他何时来的……
这样想着,唐湄不由的仔细打量起了荣泽来,心中越发疑惑,经过今日,自己对于荣泽认知不由的又刷新了一个高度,无论是这身手奇高的随从钱昇,亦或是那药庐中脾气古怪却明显有妙手回春之能的果老,每一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关键是这二人看样子都是听命于荣泽的……荣泽乃是丞相之子,养尊处优,究竟何时同这样的人有了牵扯?又或者是丞相心疼儿子,这二人是荣泽家中豢养的家奴?专供荣泽一人调遣?
唐湄想了想,复又摇摇头,不对,若是豢养的家奴果老为何住在京郊那样僻静的地方?至于钱昇,为何自己从前在荣泽身边从未见过?印象中,荣泽总是独来独往惯了的,旁的公子出入都会带上一两个书童或是侍从,就连盛邦也不例外,只有荣泽,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从前只觉得是他这人古怪,**不羁了些,如今……唐湄默然,恐怕荣泽并非是没有这些下属的,只是这些人都在暗处不让自己等人瞧见罢了,只是荣泽不过就是一个丞相之子,究竟为何搞得这样神秘兮兮的?即便是皇子也用不着这样保护吧!
“我知我生的不错,你也不必这样一直看着我吧……”荣泽淡淡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唐湄的思绪。
唐湄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确实已经直愣愣的看着荣泽许久,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荣泽禁闭的双眼,瘪了瘪嘴道:“你闭着眼睛怎么知道我在瞧你,我并没有看你。”
荣泽邪邪一勾唇角,有些无奈一笑,慢慢睁开的双眼看向唐湄:“你那目光能将人烫出一个洞来,即便是闭着眼也能感觉的到,如何?你看我便这样的……唔……情难自抑?”
“你!”唐湄一惊,慌忙还口道:“你!登徒子!”
荣泽也不恼,只径自笑了一阵,淡淡将目光错开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也知道你在好奇些什么,只是我想说你若是再问下去,知道了这些对你没什么好处,更有可能从今以后同我绑在一处再也分不开……如此……”荣泽偏转过头重新看向唐湄,眼角带着七分调笑与三分认真,状似开玩笑道:“还是你当真想同我绑在一处,好奇只是你的幌子罢了。”
一瞬间,从前那个花名在外惹得京城无数女眷魂牵梦萦的荣大少爷仿佛又回来了,唐湄白了荣泽一眼,不满的一瘪嘴,辩解道:“你怎么知道我想些什么,还说的这样笃定,说的若如此危言耸听,我偏要问!”
荣泽挑眉,身子向后靠了靠,一瞬不瞬的看着唐湄,等待着他的发问。
唐湄倔强的盯着荣泽,抿紧下唇,复又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一时有些问不出口,刚刚荣泽眼中的那三分认真自己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那三分认真,逼的自己想问……却又不敢问……
而与此同时,荣泽也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唐湄,心头似有一双小手攥的紧紧地,她若是真的问了,自己该如何回答?实话实说?……自己……不敢……
可若是谎言欺骗呢?荣泽皱眉……自己……不愿……
长久的静默后,唐湄终于是下定决心开了口:“我是想问你……”
荣泽握紧拳头,只看着唐湄一人,却好似看着千军万马一般紧张。
“我是想问你……你……前些日子是否去了徐州……”唐湄一个泄气,话到嘴边生生转了一个弯……
荣泽闻言轻佻剑眉,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一时间心头放松羽嫣遗憾参半……
唐湄静静的看着荣泽,心中失落,自己本来要问的有很多,自己想问他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想问他就精通秦征有什么牵扯;还想问他……究竟为何如此帮自己……那答案,自己想要亲耳听他说……
只是这些话到嘴边,唐湄却一句都没有问出来,只因问话的一刹那,自己看到了荣泽眼中的犹豫与挣扎,唐湄知道,若是自己现在问了这些,荣泽可能告诉自己实话,只是却并不一定是十分情愿,他的秘密恐怕也并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承受的……自己同他现在就像是慢慢放下防备彼此走进却又彼此试探的两只刺猬,都渴望了解对方有都怕伤及自身,若是带有这样的防备,所以,现在问这些……为时过早……
等到什么时候荣泽愿意主动同自己说的时候便是他当真不纠结的时候,也是他真正与自己敞开心扉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