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会想要我纳妾吗?◎

公孙遥凝视着他, 没想他会提出这么荒谬的要求。

一瞬,她便抬起脚把人踢到了床榻外:“你想得美, 那我宁愿一辈子也不知道。”

“可我如今还真就想告诉你了。”

李怀叙没脸没皮, 又重新猛虎扑食一般扑了回去。

坚硬的胸膛就压在她身前,如同压了一块沉重的烙铁。

“怎么样,想不想知道?”他纠缠着问。

“不想。”

“真的不想?”

“真的不想……唔……”

那他干脆就不再威逼利诱, 而是直接噙住公孙遥尖嫩的下巴, 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小人!

公孙遥震惊,奋力想锤他的肩膀赶紧推开他, 结果骤然发现,自己不仅嘴唇被他堵的严严实实,连两只手腕也被他一只手就轻松拿捏住, 按在头顶,根本无法动弹。

好像每一次的亲吻, 于她而言都像一场漫长又胶着的战争, 起初还能负隅顽抗一阵, 到最后就只剩丢盔卸甲,把自己连同所有的城池, 全都很没骨气地一起交出去。

她被李怀叙压着, 浑身哪里都不能动,虽然这种亲吻于他们而言早就都已经不是第一次, 虽然他们昨夜,也早就做过比这更放肆百倍的事,但她仍不能清醒地接受这一切。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报复似的, 狠狠往李怀叙的唇瓣咬了一口。

“嘶——”

淡淡的血腥味很快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 李怀叙总算放开她, 震惊又不可思议地抬高了上半身。

“你耍赖!”公孙遥言简意赅,不喜欢他这种强迫又无赖的行为。

可他以往哪次不是强迫且无赖的?

见她面色真的比往常凝重了不少,李怀叙自然也不会再压着她强来,摸了摸被她咬破皮的一点唇瓣,默默地又俯身,从后往前轻轻地抱住她。

公孙遥的个子在姑娘当中,已经不算矮,但这么被李怀叙抱在怀里,还是显得小小的一只。

他轻而易举地锢紧她,道:“不高兴就咬人,谁教你的坏脾气?”

公孙遥愤然:“你耍无赖才是坏脾气!”

“我就是这个狗德行,你是第一日知道吗?”

“……”

秀才遇到流氓,那有些事情,便是永远说不清的。

公孙遥说不过,又想抬脚去踢他,却被李怀叙早有防备地压制住。

“别乱动,再乱动,我还像昨夜一样欺负你。”

他话说着,便故意抱紧了一点她的腰,叫她的后背能更加清晰地贴着他的胸膛。

一句话和一个动作,终于彻底叫公孙遥噤了声。

她背靠在他怀里,他身体里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楚到不能再清楚。

想到昨夜触摸过的滚烫,她一下背部僵直到恨不能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可李怀叙搂着她:“乖,给你说说我小时候的事……”

他还记得这事呢?可公孙遥觉得,自己如今已经快要听不进去任何东西了。

李怀叙不管不顾,将脑袋埋在了她的后脖颈处,自顾自便开始说道:“从前明月宫的贤妃娘娘,你知道吗?”

公孙遥顿了下。

本来是不知道的,但出嫁前,家中为她请的教引嬷嬷,正是从前在明月宫当过差的,时不时便会在她面前提起逝去的贤妃娘娘和已经荒芜的明月宫,所以她多少也知道了一点。

她没开口,只是鼻腔轻轻地应了一声。

“贤妃娘娘死的时候,我其实还没出生。”李怀叙回忆道,“传闻,她从前是父皇最爱的宠妃,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那种。那一阵子,父皇只要是去后宫,必定是去贤妃娘娘处。”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隆宠盛极的宠妃,却在接连诞下一位皇子和一位皇女都尽数夭折后,自己也郁郁而终,享年不过二十五。

“当年贤妃娘娘诞下的,是六皇子与七公主,在他们全都不满周岁便夭折过后,宫中一时便流言四起,说是贤妃娘娘身子有问题,所以才导致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全都尚在襁褓便不治而亡。”

而当时的贤妃刚生产完,又失去了第二个孩子,正是身心都最脆弱的时候,这些流言整日在她脑海中飘**来去,叫她很快便受不住,撒手人寰,随着孩子去了。

“她死后,父皇很是难受了一阵子,直至后来宫中又来了一位舒婕妤,与贤妃娘娘长的很是相像,这才解了一些父皇的相思之苦。”

而舒婕妤得宠之后,自然也很快便有了身孕,因为贤妃的缘故,皇帝将这一胎看的尤为重要。

可惜,舒婕妤诞下的八公主,虽然没有同贤妃的两个孩子一样,生来便夭折,却也是体弱多病,自小汤药不能离身。

一时间,从前那些对准贤妃的流言蜚语,明里暗里便调转了方向,扫向了威严的帝王。

贤妃和舒婕妤接连诞下的三个孩子都有问题,那么问题究竟出在谁的身上,答案显而易见。

“舒婕妤诞下八皇姐后不久,母妃便有了我,所以那时,人人都盯紧了母妃的肚子,生怕她也生出个药罐子来,惹得父皇彻底龙颜大怒。”

万幸,最后生下来的李怀叙平平安安,没病也没灾,是个十分活泼好动,灿烂爱笑的孩子。

淑妃因此从一个小小的贵人直接跃升到了妃位,李怀叙也一时之间,成了皇帝最宠爱的孩子,有时连在御书房办事,都要淑妃把他带来,看着他在边上玩。

但即便如此,淑妃还是因为贤妃和舒婕妤的事,对李怀叙的身体一直照顾的小心翼翼。自他晓事起,便要他每日晨间都早早地起来,勤加锻炼,直至他成年,需要在宫外自立府邸,她才无法每日都派人管着他。

也正因如此,李怀叙才能有这般与他好吃懒做的习性全然相反的身材。

公孙遥恍然大悟,直至听到此处才彻底明白,为何先前李怀叙明明一直都在闯祸,却还是自信满满自己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皇帝的庇佑。

因为他曾是皇帝带在身边,最宠爱的那一个。

他的出生,证明了皇帝的身体没有问题,叫宫里宫外的那些谣言,全都不攻自破。

如果长大后他没有长歪的话,她想,皇帝估计还会更喜欢他。

但那样的话,估计李怀叙也会真正置身于夺嫡的风波当中,难以抽身。

所以明面上太过纨绔胡闹不好,太叫皇帝喜欢,也不好,公孙遥兀自绝望,觉得这当皇帝的儿子还真是难,要平平庸庸,既不出众,也不胡闹,会明哲保身的那种,才是最好。

她不指望能做皇后,只想当最后所有人的伪装都撕下的时候,互相残杀溅起的血,不要落到自己头上。

第39节

她的思绪已经因李怀叙说的事而完全飘到了九霄云外,李怀叙却还在说着自己的身体,给她倚靠的胸膛越发变得滚烫和灼热。

“所以不出意外,你夫君身子骨一直都会好着呢。”他动了动腰身,“等你何时做好准备了,就叫你尝尝我的厉害。”

“……”

公孙遥默默将身子前移,不是很想感受这种厉害。

李怀叙抓回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翻身一巴掌捂住嘴,道:“我困了,你喊人进来为我洗漱吧。”

李怀叙掰下她的手,果不其然见到白皙的脸颊上一抹异样的绯红。

“跟你说正经事,羞什么?”他恬不知耻地笑了,“你爹和你娘,难道不也是做了这种事才有的你?我适才说的贤妃娘娘,还有舒婕妤,还有我母妃,不也都是……”

“你不许再说了!”公孙遥急急忙忙又捂住他的嘴,就是不想再听到那种臊人的话。

可她的脸颊实在忍不住,由绯红又逐渐变成了酡颜,脸上红彤彤的两团,像是被人用梅花浸染上去的。

李怀叙望着她,笑容逐渐放肆,掩藏着不怀好意。

公孙遥着了急,又踢了他一脚,道:“那你既然要同你父皇一样,你父皇三宫六院那么多嫔妃,你也跟他一样好了!”

“我……”

李怀叙眉心一跳,不知她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不过看着她恼羞成怒的神情,他马上也能猜到,她是真的没话可以说了,又不想叫他得逞。

他似苦恼地琢磨着公孙遥这话,须臾,问:“王妃日后,会想要我纳妾室吗?”

哪个做正头夫人的会喜欢家里有个小妾?

公孙遥虽然知道自己同李怀叙没什么情谊,但也不想要家里有另一个女人来给自己添堵。

她看着李怀叙,没有说话。

李怀叙却很能读懂她如今的情绪,抱紧她靠在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道:“就算你想要给我纳妾,我也不想要。有一个王妃已经够我受的了,日后若是再来几个,那我这身体还要不要了?”

公孙遥被他揽在身前,眼前突然一片黢黑,一双亮晶晶的杏眸本还想因为他的话感动两下,贸然却又听到这最后一句……所有的泪水立时都收了起来。

她再度恼羞成怒,拧了把李怀叙的胳膊。

“你能不能说句正经话?”

“我这哪里不是正经话?”李怀叙嬉笑道,“日后我与王妃,注定是要有许多孩儿的,等到那时,光是溜着孩子们玩就够我受的了,哪里还需要别的女人和孩子来给我添堵?”

这……

行吧,勉勉强强还算正经。

公孙遥不再回他的话,却默默地抬起一只手臂,搭在了他劲瘦的腰间。

李怀叙低头莞尔,想看看她如今的神情。

她却埋着首不给他看。

她想,若是眼前这个人能再靠谱一点,真的只需要再靠谱那么一点点,她也不是十分不愿意与他圆房,和他有几个孩子的。

毕竟,他是真的懂得讨她欢心。

油嘴滑舌的。

是夜又是如何睡着的,公孙遥忘了,甚至她连自己的衣裳是怎么被人脱掉的,也不记得了。

她发觉李怀叙的胸膛,有时真的比枕头还要舒服,靠上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沉沉睡着。

她不愿承认,她还有些依恋。

睡醒的时候,他人已经不在她边上,神清气爽地从门外回来,告诉她今日他要同二公主的驸马一起出去走走。

公孙遥想起来,他昨日的确是跟驸马约好了,需要用他一日的。

而明日便是他新婚休沐结束的日子,皇帝给了他王位的同时,还给了他工部屯田司的职位,往后每日他都需得同别的皇子一样,去上朝点卯。

所以这日他想要自由,公孙遥没有阻拦。

眼见着李怀叙精神饱满地走了出去,她又趴回到被窝里,想再睡个回笼觉。

可是没多久蝉月就闷闷不乐地赶过来,道:“赵夫人又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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