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小念起了个大早,把昨天没完成的生肖草图都画出来,二郎从镇上回来,一样的把今天卖了的钱交到她手里。

陈小念把钱装进钱袋子里,好好的放着。

今天天气好,王氏把桌子支在院子里,正会儿正端了早饭来,催着陈小念,“一时半会儿的人家也到不得,先放着,把早饭用了。”

陈小念好像没听见,只是拿着自己刚画出来那些,一一的问着二郎的意见。

二郎能有什么意见,只要是小媳妇儿的,他都说好。

陈小念收起画纸,一家子才把饭吃完,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见翠桃爹站在门口不住探望。

“叔,出什么事儿了?”

陈小念第一反应怕是翠桃出了事情,可转念一想,若是翠桃真出了事情,翠桃爹哪儿能这么支支吾吾的。

翠桃爹走进来,有些不好意思。见他们正要收拾桌子,忙要一块儿收拾。

王氏以为他还没吃早饭,便留着他一起用一些,说着还要去厨房里再打一碗粥来。

翠桃爹看着桌上新鲜的蔬菜,和白米做的饼,再有那熬得稠稠的米粥,香的咽了一口。

“不了不了,我就是想来问问,咱们什么时候去泰海镇瞧瞧?”

陈小念与二郎对视一望,她问:“叔,我的意思是,你们直接把东西收拾了,咱们一车拉走,就不用来回跑了。”

翠桃爹摇头,“这不成,那边房子都没着落呢,总不能睡在海边吧?”

陈小念笑起来,“房子的事情你们放心,既然这事儿是我说的,那我一定能给你们安排妥当了。泰海镇来回可是要七八天呢,总耗不起这么长的时间,再说了,翠桃姐身子还没好,过去之后就先别折腾回来了。你跟婶子也得在旁边陪着,帮衬着不是?”

翠桃爹一拍脑门,“我还真没想到这些。可……”

他一事犯了难,“家里也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物件,带着些常用的就行了,只是……”

他从怀里摸出十几文钱来,“这是家里所有的银子了,这些钱,怕是连张床都买不到,我怕……”

“叔。”

陈小念叹着:“我方才不说了吗,我一定给你们安排妥当了。你现在回去把要带走的东西收拾收拾,若是一个马车不够装,我再去给你借一个来,可别落下什么要紧的才好。”

翠桃爹感激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给陈小念跪下了。

临走前,二郎拿了两张比塞到翠桃爹手里,翠桃爹愣怔时,他已经转过身去忙自己的活儿去了。

翠桃爹抹了把眼泪,又连谢了两声,这才离开。

回了家,翠桃娘见他手里那两张饼,埋怨道:“你不是去小念家问情况了吗?怎么去买饼去了?”

他爹把两张饼都放在女儿枕头边,喊着她起来吃些东西,这才得闲回答:“是二郎给的。”

翠桃娘惊讶:“他给的饼?”

她一眼认出这是用最好的白面做的,听说陈小念家里头连个早饭都吃的这么好,翠桃娘落下泪来。

“若是我们早些听小念的话,咱家翠桃也不至于这么惨。”

翠桃爹眼里已然是与昨天不同的神往,“以后我们也能这样。”

他喃喃的说,也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看于安安还没过来,陈小念又把那些草图重新描了一遍,脑子里有了东西,又往上面加了些细节。

二郎每次路过都要拿起一张来细细看过,点点头,满意的放下,又走开去忙自己的事情。

“小念,红薯藤都快要把地爬满了,我看咱家也吃不了这么多,便一家分了一些。”

王氏刚从地里回来,手里头还拿着几个新鲜的红薯。

陈小念这几天忙着其他事情,也操心着别家的地,就是把自家地里的事情给忘了。

“行,娘你做主就行了。”

王氏把红薯洗了,随口说了一句:“每次黍米都得从镇上买,价钱还不低,前段时间白面的价钱低了几文,到了冬天,恐怕又要哄抬起来了。咱家这么好的地,若是也能种这些就好了。”

陈小念停下手里的动作,顺着王氏刚才的这番话,想起黍栗米都是耐寒的庄稼,河山村在大祁南边,很少有人种得出来,就算是能种出来,长势也没有北方来的好。大伙儿宁愿多花些银子去买,也懒得花这个功夫种这个。

“娘,咱们也买些种子来种吧,以后就不用花钱去买了。眼下这个时候正是种植黍栗米的时候……”

陈小念的话还没说完,王氏湿漉漉的手已经戳上她的脑门。

“想什么白日梦呢?如果这里能种得了这些,还用着你说?我跟你爹早就把地里种满了。”

提起陈小念他爹,王氏神情黯然,起身进了灶房,背过身去,抬起袖子抹了下眼角。

陈小念看的心疼,想要劝两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郎招招手把她喊过去,拉起她的手在掌心问她:当真能种出来?

虽然是耐寒的庄稼,但陈小念想着,既然海货都能养殖,为什么不能试试别的?

我去买种子。

二郎在她手心落下这几个字,把马儿牵出去,利索漂亮的坐了上去。

陈小念把他拦住,“镇上怕是没有卖的,恐怕县城里没有。咱们这是南方,本身就不合适种这个,你别折腾了。”

二郎听见了,左耳进的,右耳出的。

见他骑马离开,陈小念忍不住骂他一句傻子。

二郎这一去,从正午一直到下午。

眼看着就要到酉时了,陈小念没等到二郎,更没等到于安安。

王氏知道自家姑爷本事好,倒是也不担心,只是见陈小念一直站在门口,以为她还在等着于安安。

“念啊,人家怕是有事儿耽搁了。她定金都给了,今天不来明天总是要来的,你先进来吧。”

陈小念依旧是站在门口,目光眺望远处,提起耳朵听着前地的动静。

万一有马蹄声,她一准儿就能听见。

她没等于安安,她在等她的相公,简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