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这才有时间低头去看,刚刚开水直接浇在了她的手背上都没有来得及处理,刚刚还在控制女孩儿的时候被撞了好几下,现在被护士提醒她才又想起来,连忙低头一看,整个手背已经完全肿得不成样子,仓促之间忘掉的痛觉,又在瞬间恢复了。

“嘶……”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护士着急道:“您这个已经属于严重烫伤了,一定要赶紧处理,您跟我来……算了您先等一会儿,我马上帮您处理。”

她本来是想说让女警跟自己去处理伤口,但是话说了一半又想起来她有任务在身,连忙又改了口,自己去拿处理伤口用的工具。

病房的门紧紧关着,却依旧能听见里面宣泄的哭声。

想到法医给出的伤情鉴定,女警拳头紧了又紧,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张瑞完全就是个人渣。

像他这样的人,死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够的!!

可是法律却不会判他死刑。

就算她是个警察,但是在此时此刻,依旧恶毒地想要诅咒张瑞最好出门被车撞死!

看到了监控里的小猫,家人现在也已经赶了过来,女孩儿的情绪现在终于稳定了不少。

她乖乖地让护士帮自己做了检查,虽然还是伤心,虽然还是难过,但是终于没有想要寻死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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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陆丰年再次跟盛新月说了昨晚发生的大概情况。

虽然这些都属于内部警情,原则上不能外传,不过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说,盛新月也能算得出来。

“我听阳城的同志说,昨天跟你连线的手机是那女孩儿的备用机,电池功能强大,一直放在家里,那上面录入了那只猫的面部识别,昨晚应该是那只猫在阴差阳错之下通过了面部识别,然后又不知道怎么按进了颤音,所以才连到你了……”

陆丰年的语气中多有感慨,“盛大师,其实我更愿意相信科学,但是这件事实在是太巧了,一只猫正好在你直播的时候通过面部识别解锁了手机,正好进了颤音,还正好能连上你,于是它的主人在阴差阳错下获救。”

“更重要的是,你昨晚连线到的第二个人,那个钓鱼大爷,钓上来得行李箱正好和第三个有缘人有关联,只能说……巧,太巧了。”

盛新月歪着脑袋,用肩膀夹着手机,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咖啡杯,语气轻飘飘的:“大概是祖宗在底下跑关系跑得腿都要抡冒烟儿了吧,更何况她本就命不该绝,不管是什么巧合,只要结果是好的,那巧不巧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有道理。”

陆丰年还想说什么,就听见盛新月那边急匆匆道:“不好意思陆警官,有人给我打电话了。”

话音落下,陆丰年手机里便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身为公安人员,在这个位子上多年,他也处理过不少案子,各种各样的都有。

时间长了,见识了人生百态,过多地追求秉公执法,有时候反而失了共情的能力,简而言之,就是麻木了。

但是盛新月的出现却让他忍不住开始幻想,如果这样的人再多一点,能提前洞悉那些坏人的手段,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就会很少发生了?

不过很快,他就有些忍不住为自己这样的想法发笑。

毕竟人性多变,万一和盛新月一样厉害的人,结果他是个坏的,那岂不是更会给这个社会造成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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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齐的电话切得很急,盛新月才一接起来,他的声音就急匆匆地响起:“新月,你可能要去一趟潜和县。”

“潜和县?”

“对。”

不等她拒绝,周齐就道,“迁安市潜和县有一个叫做西河村的村子,那边前不久发生了好几起离奇死亡的事件,我们派了两名成员去调查,结果不仅没有追查到事情的缘由,连我们的成员都受了伤,不仅如此。”

他声音严肃,“他们似乎还在那边发现了黄皮子的踪迹!”

“黄皮子?”

盛新月目光一凝,“确定吗?”

“根据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确信那件事背后有黄皮子参与,但不确定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只,不过他们也说了,那只黄皮子的修为,很高,而且行踪诡异,难以捕捉。”

盛新月将咖啡杯搁在桌面上:“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周齐连忙道:“你先别急,这次路途遥远,西河村又地处偏僻,我们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终修明跟你一起。”

“他?”

盛新月挑眉,“也行,不过我还要带一个人。”

“谁?”

“谢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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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新月是上午得的消息,下午两点多,周齐和终修明就已经出现在了她家楼下。

周齐五花大绑了一只大白鹅塞进了后备箱,也不知道那大白鹅是他从哪儿弄来的,雄赳赳气昂昂,就算浑身都被绑了,连嘴都用胶布缠了个结结实实,也高傲地扬着脑袋,恨不得用鼻孔看人,一副“老子谁都不看在眼里”的模样。

黄四祖奶奶说过,她那个逃出去的小辈最怕的就是大白鹅,如果西河县的那只黄皮子和他们要找的黄皮子真是同一只,那这只大鹅必然会派上大用场。

“对了,还有这个。”

周齐把一块令牌递了过来,“这是东北分部送过来的,说是黄四祖奶奶的信物,黄四祖奶奶说了,她那不懂事的小辈是在外面惹了不少麻烦,但她还希望能看在她的面子上,给那小辈一个机会,能留它一条命,让她们本家自己处置,当然,她们必然也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盛新月看了周齐一眼:“你答应了?”

周齐有些无奈:“我们天机堂欠黄四祖奶奶一个人情……”

“答应了也没用。”

盛新月从他手里拿过令牌晃了晃,“要真是它,留它一条命可以,不过也得看我心情。”

“……”

正说话间,谢知宴也到了。

终修明“啧”了一声,眼底浮现不满:“他怎么也去?”

这一次去西河县可不是去玩儿的,他们有任务在身,这种时候带上一个普通人,算什么?

“终先生是吗?”

谢知宴淡淡道,“我知道你有顾虑,但是放心好了,我肯定是不会妨碍你们做任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