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止戈微微直起了身子看着他：“这么说来，郑太医是怀疑香美人偷人了？”
“是这么怀疑来着，不过郑太医当时只是七品太医，不敢多说话呀，结果那孩子护理到了三个月，香美人的肚子就起来了，看着像是四个月的，再然后听说喝了郑太医开的安胎药，莫名其妙的就流产了，郑太医就以渎职之罪被关了起来。”
“那又因何怀疑这件事儿会和襄郡王有关系。”
“是郑钧说和襄郡王有关系的，而且我也查过了，那个时候襄郡王还没出宫，很有可能和小美人之间有来往，郑太医的妻子，女儿进宫之后没多久就以各种名义被杀了，最后都指向一个人，那就是惠贵妃。”
陆止戈沉静了一会儿，“这件事你不用再查了。”
陆止茂不干了：“凭什么呀？这事儿是我先查到的，我马上就要查到线索了。”
陆止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如果真像你想的那样，皇上会怎么做？”
这么丢脸的事儿，皇上没准会把所有知情者都给杀了。
陆止茂打了一个颤，有些害怕了。
别看平时里挺宠他的，但是真发起火来，陆止茂也是很害怕。
御书房。
“殷寅让锦衣卫把那几个工头杀了，把他们尸体就悬挂在澜沧江之上，朕都要看看谁还敢偷工减料，让工部那边在抓点时间，一定要把这堤坝修建好，要是休假好了，必定能够传承千年。”
“是，皇上宫里面的事儿还用继续在查吗？”
嘉诚帝捂着头：“罢了，不用再查了，皇后都已经死了，那些事情再查下去也全然没有必要，就算是查出来也没什么用处。”
殷寅就跟着点头，皇上都说不查了，他自然也不可能再查了。
殷寅一离开嘉诚帝，就接过怀安公公手中的茶。
嘉诚帝问道，“贵妃没过来过吗？”
“回皇上的话，云贵妃娘娘倒是让人送来了参茶，不过皇后娘娘的丧事需要有人主持，怕是贵妃娘娘还在忙，忘记过来了。”
再忙也能够抽出时间来呀，再说这都多少天了，宫里的嫔妃都已经来了一个遍，就只有她没露过头。
没看到惠贵妃那边都恨不得粘在她身上，怎么她反倒一点都不担心呢？
“皇上，要不奴才去问问。”
“去问问，别说是这样问的，就说你问问皇后的事情主持的怎么样。”
怀安公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刚要走嘉诚帝又把他叫了回来。
“算了算了，她如果不愿意过来，你就是明说了，她也不愿意过来，由着她吧。”
怀安公公是知情者，嘉诚帝和皇后临终前的对话，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人。
而且很多事情他也都知道。
“皇上您是不是担心云贵妃娘娘知道五公主的死之后生您的气，所以才不过来的？”
“换做是你，你不生气啊，再说这么多年朕一直想尽办法瞒着他，以云儿的心气儿，他指定把朕都给恨死了。”
“可是皇上这也怪不了您啊，谁能够想到太后娘娘会利用您动手呢？”
嘉诚帝颓废的靠在椅子上，怀安公公看着他这样觉得心中颇为不是滋味，他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宫里面没一个女人能够让皇上放在心上，也就只有云贵妃了。
怀安公公就给他出主意：“皇上眼下后位空悬，不如直接封云贵妃为皇后，这样一来云贵妃说不定就不生气了。”
“做皇后需要端庄得体，需要里外应酬，以她的性子肯定做不来的，而且当了皇后她就不能像以前一样任性，到时候稍有不对的地方就会被那些御史大臣参奏，她怎么可能受得了那个气呢？”
而且嘉诚帝想的还有另外一层，如果册封云贵妃被皇后，那宁王的身份就必须要开始考虑了，眼下嘉诚帝还不想宁王被过继回来，总要等到世家的事情解决了之后。
怀安公公有些惊讶，他一直都以为皇后之位是留给云贵妃的，没成想皇上竟然不打算给他，那皇上打算让谁当皇后，难道是惠贵妃吗？如果云贵妃都无法做皇后的话，那惠贵妃就更不可能了呀。
“皇上，皇后之位您打算给谁呀？”
“先空着吧。”
怀安公公一瞬间就明白了，皇上这是打算一直空下去，这样一来，宫里面没人压着云贵妃而云贵妃也可以管理宫中的琐事。
“皇上，如今云贵妃将宫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凡是看到的人都说云贵妃好，再加上这一次娴贵嫔平安生产，再过两三个月，安贵嫔那边也要生产了，到那个时候，云贵妃的功劳可就大了，您不打算赏云贵妃点儿什么？”
“朕倒是想给，就怕她不要。”
怀安公公抽了抽嘴角，旁人都是求之不得的，想要皇上赏赐点东西，可云贵妃这边皇上到求之不得的，希望她收下。
“皇上，爱屋及乌啊。”
嘉诚帝猛然抬起了头，思索了片刻。
“太医院那边不是说长虞哭狠了，身子发虚吗？那就把库房里的千年人参赏赐给长虞。”
“是。”
嘉诚帝又点了一大波的东西送到昭阳宫，每个人都考虑到了，连李骄阳都得了衣服头饰。
依旧是怀安公公亲自送来的云贵妃就这么淡淡，听着宫女念名单，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怀安公公的冷汗都要下来了，他犹豫着说：“贵妃娘娘，宫里面的事情再要紧，可皇上你也不能不顾啊。”
“皇上那边儿不是已经有妃嫔的伺候了吗？再说了本宫忙着料理皇后娘娘的丧事就不过去了。”
“贵妃娘娘，皇上这么做什么意思？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
琅华看了一眼，忙指挥着宫女太监出去。
怀安公公的肩膀塌了一块：“贵妃娘娘，奴才知道您心里苦，但皇上的心又如何，不苦呢，那位毕竟是太后娘娘，是皇上的亲生母亲，皇上哪怕身为一国之君，也不能说亲生母亲的坏话呀。”
云贵妃的眼睛红了红，声音也沙哑了起来。
“即便如此，皇上也不该一直隐瞒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