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所有人都抽完了分组签。
生活技能一看就很多的叶晔居然落单，反而是初出茅庐的薛小年和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闻悦组队成功。许知然看了一眼身边的顾泽江，很怀疑节目组在抽签这个环节上做了什么手脚。
虽然《打工日记》节目组号称是没有剧本的伪纪录片，但隔壁《一秒入戏》的直播事故还历历在目，估计各大综艺很长时间都不敢在起直播的念头了。
想起《一秒入戏》里天下第一靠谱的搭档沈影帝，再看看这一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顾泽江，许知然忍不住摇摇头，伸手戳了戳顾泽江：“你平时运气怎么样啊？”
顾泽江一愣：“啥意思？”
“待会每组不是要派一个人去抽职业吗？我猜策划肯定把大家昨天写的职业都设置成了备选，我们俩未必能抽到自己擅长的。万一抽个离谱的，岂不是在全国观众面前丢人现眼？”许知然有理有据地推测节目组策划的思路，“你手气好还是我手气好，我们谁去抽啊？”
“那当然是我抽！”顾泽江一振眉毛，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好看的手腕，“我可是朋友圈锦鲤，不信你等着瞧！”
说着他第一个上了台，眉飞色舞地抽出了一张竹签。
……然后许知然就眼睁睁看着他脸色垮了下去。
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是陈笑白第二吧？
许知然顿时后悔把唯一的抽签机会轻易让给了顾泽江。
她往前走了两步，叹了口气：“抽中什么了？说来听听。”
“怎么说呢。”顾泽江也叹了口气，“你家里养过宠物吗？”
“？？？”许知然满头问号，“没有，我妈洁癖，我自己又常常跑剧组，家里没人看，怕养不好——这和你抽的签有什么关系？我们俩不会要去当兽医吧？！”
“那不至于。”顾泽江摇摇头，然后在许知然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说，“当兽医我俩还不够格，只配给猫猫狗狗洗洗澡什么的。”
说完他终于把竹签亮了出来，上头明晃晃地写着五个字：宠物美容师。
许知然一时有点心情复杂。她很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但碍于许母不能忍受家里的地板上到处都是宠物的毛，所以许知然从小没养过宠物，对宠物们的爱只能遗憾地止步于叶公好龙。她对宠物倒是很感兴趣，但是宠物美容师……这是一个她从来没有涉足过的领域。
怀着对未知的彷徨，许知然决定赶紧取取经。她环顾四周：“这个职业是谁昨天写的呀？”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许知然内心：？？？那这枚竹签是哪里来的？！
工作人员面带微笑，适时出来解释：“哦，忘了告诉大家，昨天嘉宾们写的职业一共十种，但今天的箱子里共有十五枚竹签，多出来的五枚竹签是导演组为了丰富大家的职业生涯，提前准备好的。”
许知然：？？？这是什么阴险狡诈的节目组？！
她忍不住发问：“所以我们抽中自己想干的工作的几率，只有十五分之二？13.33%？”
顾泽江帮腔：“这么低的概率，那节目组直接安排项目得了，还征求我们意见干嘛？”
“这是导演组为了模拟现实职场做的一点小安排。”工作人员不焦不躁，依然面带微笑，“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如愿以偿，又有多少人能顺利从事自己既擅长又喜欢的工作呢？大多数人都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从事一些自己并不感兴趣的职业，事与愿违的情况比比皆是。”说完他又赶紧抢在顾泽江吐槽之前补了句，“但如愿以偿的概率也不是没有，只要足够努力，或者拥有一点点运气。”
闻悦敏锐地抓住了工作人员话里的重点：“慢着！足够努力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第一期工作结束之后，盈余最多那一组可以有一个人在下一期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工作人员耐心回答。
这一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提出了疑问。
一个是薛小年：“盈余？我们还有kpi？”
一个是许知然，她说：“一组只有一个人能选职业？”
“是的，只有一个人。具体是谁，组里两个人可以商量着办。”工作人员先回答了许知然的问题，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至于第二个问题，导演组也托我告诉大家：如果不需要工资，也没有生活压力，那我们怎么好意思打出《打工日记》的招牌呢？大家抽完签后，节目组就会要求大家上交钱包，节目录制期间也不允许使用支付宝、微信或者银行卡支付任何款项；此外，每天的工作不包饭，三餐大家需要自行解决，工资日结，每天晚上回来之后大家还需要向节目组缴纳一百块的住宿经费，剩下的钱才能归小组所有。一期节目一共录制三天，第一天上午岗前培训，剩下的时间用来打工，第三天晚上才算结束。”
“每天一百的住宿费？你们也太黑了吧！又不是住酒店！”顾泽江听得直皱眉头，“我能不能选择不住节目组安排的地方？我去我爸旗下的酒店住！”
工作人员摇头。
闻悦不死心，继续问：“工作连饭都不包吗？我看人家打零工都包饭的。”
工作人员再次摇头。
这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叶晔走上前来。许知然以为他也要提问，谁知道他非常平静地问了句：“拍摄规则都说完了吧？我可以抽签了吗？”
好家伙，不愧是嘉宾里最稳的选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压根不care节目组在玩什么花样！
许知然在心里为他疯狂点赞。
不过儿童节目主持人，平时上台总是笑呵呵的，许知然完全没有想到他私底下是这么沉稳一个人。
只见叶晔面不改色地抽了一枚竹签，然后从容地翻转过来给大家看。许知然还没看清，就听见闻悦惊呼了一声：“老本行啊！”
许知然定睛一看，只见竹签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一行字：“小学家教老师。”
她也忍不住感慨：“这就是十五分之二的天选之人吗？”
叶晔终于笑了起来，眼角笑出两条细纹，看起来亲切许多：“过奖，过奖。”
许知然想起自己这一组一言难尽的手气，忍不住瞪了自称锦鲤的顾泽江一眼，换来顾泽江一个委屈又无辜的耸肩。
这时候闻悦他们组已经派出了抽签人——薛小年被迫营业，闭着眼睛挑了半天，终于抽上来一枚竹签。
许知然探过脑袋，发现他们抽中的职业是——化妆品销售。
闻悦不由有点心情复杂：“销售这个职业倒确实是我写的，但我对化妆品一窍不通啊！我们说相声的只在嘴上下功夫，不在脸上下功夫！”
薛小年表情也非常丰富：“我对化妆品熟，但我写的是化妆品顾问呀，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当销售……”
许知然听到这里，默默下了结论：懂了，还玩拆装组合是吧？把大家的职业诉求拆开又拼上？不愧是你，为了节目效果不择手段的导演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