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让一愣。

虽然烂泥扶不上墙,但脑子倒也不蠢。

朝着那小伙子就扑过去,哭嚎着,“我的儿啊,可算是找到你了,可怜你娘命苦,走的早,没能见到你,我的儿!”

徐让抱着那小伙子哭。

宋氏悄默声的从院里退出去。

徐西宁冷眼瞧着宋氏偷偷离开,心下冷笑,这是连哥哥都不打算找了,直接打算让这人替代她了?

旁人她都能接受这份冷酷无情,可亲爹也如此……

看着徐让,徐西宁不免又想起赵巍。

“他是谁?”徐西宁一脸疑惑盯着被徐让抱住的小伙子问。

徐让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正要开口,徐梓呈从屋里出来了。

“三妹妹,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瞒着你,其实当初三婶娘生下的孩子,不是你,你是被产婆掉包塞进来的,你并非三叔和三婶娘亲生的,你是产婆家的孩子。”

徐梓呈得了云阳侯的吩咐,说的义愤填膺。

“我们也没想到,那产婆竟然胆大包天,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把你这个假货塞进来,充当侯府的小姐,享受荣华富贵。

我们侯府真正的少爷,倒是被她卖给拐子,颠沛流离走街串巷吃尽苦头。”

徐西宁装作一脸的震惊,“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不是我娘亲生的!”

说着,徐西宁上前就要扯拽那小伙子。

被徐梓呈身子一横,拦住,“徐西宁,你根本不是我云阳侯府的小姐,就不要在我云阳侯府撒野了,我劝你,识相的,赶紧滚,不然等到官府的人来了,就凭你刚刚打砸的物件儿,足够官府抓了你关上几个月。

“先前你能说,那些都是你娘铺子里的东西,可现如今,你都不是我三婶娘亲生的,那铺子里的东西,也与你无关!

“滚!”

徐梓呈一改先前被徐西宁拿捏的嘴脸,裹着满目嫌弃和鄙夷,呵斥。

春喜登时急了。

撸了袖子就要揍人。

徐西宁先她一步,直接扬手一巴掌扇了徐梓呈脸上,“你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不是我娘亲生的,我和我娘长得那么像。”

一巴掌扇开徐梓呈,徐西宁就去扯那小伙子。

徐让转身,朝着徐西宁就打过来,

“贱货!贱人!下贱的玩意儿!你打谁呢!梓呈可是府上的世子,你敢打他?白眼狼,一会儿官府来了,必定抓了你去坐牢!”

徐让扬着手往徐西宁身上打。

徐西宁躲开,定定看着徐让,“我真的不是你的女儿?”

徐让一巴掌又打空了,气急败坏,呸的往地上啐了一口,“我怎么可能有你这样下贱的闺女!野种!贱货!”

徐梓呈被徐西宁当众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心头更是羞愤交加,怒喝,“来人,把这个野种给我拿下!”

先前院子里只有丫鬟婆子,拿不住徐西宁。

可现在,府中家丁护院已经过来。

十来个壮汉朝着徐西宁便围过来。

春喜大急,“小姐!”

徐让跳起来喊:“把那贱婢给我一起拿下!”

春喜捏拳就开打,“我看谁敢动我家小姐!”

她一脚踹飞被她踩在脚下的小厮,那小厮身子犹如一块板,朝着上前的家丁护院就撞过去。

家丁护院被撞得一个趔趄,朝后退几步。

春喜挡在徐西宁跟前。

王伯带着元宝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这样一幕。

急的人还没到跟前呢就大喊,“住手,你们干什么,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要杀人吗!”

饶是一早得了徐西宁的传话,瞧见现场这样一幕,眼睁睁看着春喜和徐西宁被十来个家丁护院围着要拿下的样子,看着春喜杀红了眼护着徐西宁的样子,王伯心里也狠狠的揪了一下。

可怜他家小姐,这过得是什么日子!

王伯连走带跑上前。

元宝一脚踹开一个护院,几步走到春喜跟前,和她并肩护住徐西宁。

徐让立刻朝王伯道:“你们不必再护着这个野种,她根本就不是我徐让的种,更不是我夫人的孩子,她是被产婆掉包的野种。”

徐让将跟前的小伙子往前推了一把。

“这才是我和夫人的孩子,可怜这孩子被拐子卖了,这些年过得颠沛流离,吃尽苦头。”

徐让擦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

“夫人留下的那些东西,那些产业,可不能被这野种得了去,那可都是我儿子的。”

王伯一张脸都是绿的。

从前徐西宁和他们不亲近的时候,他就知道,侯府的人对徐西宁不好。

可偏偏徐西宁不听他的,只听侯府那老夫人和宋氏的。

现如今,小姐开窍了,肯和他们亲近了,这些人从小姐这里占不到便宜了,竟然为了那些钱财,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来。

王伯怒火滔天,“红口白牙的,你们有证据吗!”

“当然有!”

宋氏带着一个婆子从外面回来。

刚刚悄摸出去,她就是临时去准备一个“产婆”。

横竖只要徐让这个亲爹一口咬定徐西宁是野种,就足够了,旁的只是佐证。

宋氏昂着下巴,一脸的讥诮得意,“这便是当年给三弟妹接产的产婆,王婆子!”

王婆子跟在宋氏身后进了院,

一进来,扑通,跪下。

“三爷饶命,夫人饶命,老奴知错了。”

徐让气的发疯一般,朝着那王婆子一脚就踹过去,“老货!就是你掉包了我儿子?”

王婆子被徐让踹的一头歪倒在旁边,哭道:“三爷饶命,老奴糊涂,老奴知道错了。”

她泪眼巴巴的去看徐西宁。

“西宁,快跪下,和娘一起给三爷赔罪,是娘一时糊涂,把你和府里的少爷掉包了。”

那婆子跪在地上,用膝盖挪向徐西宁,扯了徐西宁的衣袖,要拉拽徐西宁一起跪下。

春喜一脚踢开她,“滚!”

王婆子哭的颤颤巍巍,倒在地上,“西宁,我才是你娘,就算是你不愿意承认,可千真万确,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个才是侯府正经的少爷,侯府养育你这么多年,总是有感情的,你和娘一起跪下求一求,或许他们念在这么多年情分的份上,不把娘送去牢狱,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