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风凌走进来,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他身上。

丽妃仿佛抓住什么重点一样:“凌儿,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艾风凌依然是一身白衣,状态看上去甚好,丝毫没有入狱受到磋磨的样子。

看来艾天然对于这个儿子还是非常好的,这寻常人进了狱中怎么着都得脱层皮了,他倒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就是表面上的意思。”

艾风凌控诉的看向苏羡渔:“渔娘,当初分明是你说时机不怎么好,不让我将这件事情给说出来,怎么现在都成我的错了?我对你的心意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旁人没有看出艾风凌眼睛中的恨意,苏羡渔却捕捉的清楚。

她清楚艾风凌如今已经是这幅模样,恨不得多拉上几个人给他陪葬,但是这些人里面绝对不会包括她。

“殿下,你说这些事情是臣女要求,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自然有。”

艾风凌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这个荷包是你赠与,一名女子送给一名男子荷包还能是作它用吗?”

黎湘使了个眼色,顿时有宫女上前接过那荷包。

“渔娘,对于这个荷包你有什么解释的吗?”

黎湘明显是站在苏羡渔这边,根本就不相信艾风凌的话。

丽妃马上又张狂起来:“娘娘,你此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能是我儿随意污蔑?如此在这大庭广众下是不是太过愚蠢了?”

这荷包,一经过比照就会立刻知道是不是出自于苏羡渔之手。

“这荷包的确是臣女所赠。”

苏羡渔坦率承认了这件事情,竟是没有丝毫作假的想法。

“但是,臣女绝对不承认与殿下有情。”

艾天然悠闲坐在首位,此刻终于开了口:“你既已经赠与荷包,为何又不承认与他有情?”

“这难道不是应该问文王殿下吗?”

苏羡渔走向黎湘,接过荷包:“殿下,你是真的一直都将这个荷包带在身上吗?”

艾风凌急忙应下:“这是自然。”

“好。”

苏羡渔冷笑一声,低头将荷包拆开,竟是从中取出一封信。

那纸张微微泛黄,已经有了些许岁月。

艾风凌脸上的意外都未曾来得及处理:“这。”

“这是臣女当日放进去的,如若殿下有一分一毫在意臣女,便早该发现。”

苏羡渔也没有想到当日的一番心血现在竟是成了对方不在乎自己的证明,还真是造化弄人。

“凌儿肯定是太过于看重这荷包才从来不用。”丽妃为艾风凌辩解道。

黎湘毫不客气道:“是啊,从来不用,甚至于连里面有纸张都不知道?这看起来似乎都没有怎么碰过呢。”

苏羡渔现在已经明确自己的想法,黎湘就是一直都在帮助她,可为什么呢?

她们之间分明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黎湘会如此鼎力相助?

还跪在地上的周亚茹六神无主,她原本认为只要她说出自己有孕,艾风凌就会负责。

可按照目前,怎么他好像是想要跟苏羡渔重归于好呢?

“殿下,”周亚茹急忙揪住艾风凌的衣襟,“妾有喜了,你的孩子。”

艾风凌有瞬间的怔楞,手都攥紧了,青筋微微暴出,到底还是无情的将周亚茹甩开。

“周亚茹,本王未曾与你有过任何接触,你莫要攀咬本王。”

周亚茹倒在地上,重复道:“未曾与我有过任何接触?”

她说着就开始大笑起来:“你跟渔娘是怎么认识的?是我从中牵线。”

“你又是如何得到渔娘欢心?是我告诉你她的喜好。”

“你跟她数次巧遇,也是我告诉你她的行程路线。”

“你还告诉我,你心中只有我,渔娘不过是权宜之计,因为唯独有渔娘成了你的王妃,将来才不会容不下我。”

“现在,你竟是摆出来一副跟我没有关系的模样?艾风凌,你到底有没有心,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

周亚茹歇斯底里,她现在只想要为自己的孩子要一个名分。

她本身就是庶女出身,受了多少委屈自然是不必说。

现在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孩子也跟自己一样,受到那么多的委屈。

“周亚茹。”

艾风凌低下头,眼里带着威胁:“本王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将此时诬陷在本王身上,你知道将会给本王多大的影响吗?”

这句话像是给周亚茹敲了一个警钟一样。

征西将军府现在已经无法再容下她了,艾风凌就是她唯一的归属。

如果艾风凌因为此事而被牵连,那她可就真的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眼见着周亚茹就要改口,苏羡渔轻飘飘的扔下一枚重磅炸弹。

“殿下,如若臣女是你,那么必然不会拒绝这个孩子,一来,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你心知肚明,二来,如果你不把握住这个孩子,难道你还会有其他孩子吗?”

艾风凌瞬间被刺到,周身都疼痛起来,他没有想到,这么隐秘的事情竟然就这样子被苏羡渔在大庭广众下说了出来。

丽妃呆愣了瞬间,马上反应过来:“苏羡渔,你别以为你是征西将军府嫡女就可以胡乱说话,凌儿不过刚刚及冠,怎么就无法再有其他孩子了?”

苏羡渔脸上带着一抹困惑:“臣女原本以为文王殿下应该将此事告诉了娘娘才对,原来竟是没说啊。”

丽妃使用极强的自控力才勉强让自己不扑上去撕了苏羡渔:“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臣女还真是得道个歉。”

苏羡渔这神情语气可没有什么道歉的意思。

“苏羡渔。”艾风凌警告道。

可是很明显,这句话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苏羡渔都敢在艾天然面前说这件事情了,难道还会顾忌别的吗?

“丽妃娘娘,你当日曾办过一次宫宴可还记得?”

苏羡渔一提到上次宫宴,丽妃神情瞬间变了,有些慌张,却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记得,那次的宫宴怎么了吗?”

苏羡渔倒是也不揭穿她,毕竟接下来她要知道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可已经是一次非常沉痛的打击了。

“那次的宫宴,文王殿下给臣女下了药,欲行不轨,然臣女有武功傍身,酒喝得多了点,脾气大了点,所以就。”

丽妃紧张的头皮都有些发麻:“就怎样?”

“就下手重了点,怕是殿下往后都无法再有子嗣了。”

周亚茹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殿下,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难道你还要否认这件事情吗?你放心,妾身不会嫌弃你,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周亚茹身上已经彻底没有了刚才的卑微。

艾风凌失去生育能力,便是被从龙椅争夺战中被踢了出来呢。

他身边又没有任何女人,她肚子里面这个就成了艾风凌此生唯一的孩子了。

但凡丽妃和艾天然疼艾风凌一些,都一定都为他守好这个孩子。

丽妃脑子嗡嗡的,一步一步走到艾风凌面前:“儿,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艾风凌此刻是真的开不了口。

他原本想要找一个更好的机会,再将这些事情告诉丽妃,但是却不想苏羡渔竟然直接说了出来,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他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苏羡渔!”

丽妃低吼道:“你知道不知道,凌儿他是皇子,你怎么能,你怎么敢对他下手啊,本宫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丽妃直接朝着苏羡渔扑了过去,苏羡渔一个闪身,她就撞上了桌子。

苏羡渔直接看向艾天然:“陛下,你可看到了这一切经过,丽妃撞上桌子可跟臣女没有关系。”

丽妃捂着自己的小腹:“是,本宫撞上桌子跟你没有关系,那凌儿的事情呢?你敢说凌儿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吗?你敢说这件事情你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苏羡渔冷笑道:“臣女既然敢在这里说出来,就不惧怕任何后果,联想到他后面做的事情,臣女只后悔未曾直接杀了他!”

“苏羡渔。”

艾天然终于开口,未曾有多高的音量,却让人感觉到怒意。

“进到宫中,将所有事情搅成这样,你愿意了?”

如若是旁人,此刻就已经吓的跪下了。

可苏羡渔却没有任何惧怕,一双眼睛直直的望向艾天然。

“陛下,这些事情你不该问臣女,而是应该问问文王殿下。”

“问他,为何不心悦臣女,肆意接近臣女,为何接近臣女,却不想要给名分,为何不给名分,还要跟臣女的亲姨娘搅和在一起,甚至还珠胎暗结?”

“问他,为何不肯放过臣女,几次三番让人追杀,问他,为何跟粉罗裳聚集在一起,就非得要臣女的性命。”

“陛下,今日臣女敢来,敢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就没有抱着可以活着离开的想法,臣女现在只要一个公道。”

这哪里是不怕死啊,这分明就是认为艾天然根本就不敢动她。

再怎么温吞的帝王都无法允许自己的威严被人挑衅。

“来人,将苏羡渔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