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孩子，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黎湘满脸的心疼，竟是走过来径自揽住苏羡渔的腰肢，让她可以坐在凳子上。
“你放心，这些事情本宫一定会为你做主，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黎湘的热络让苏羡渔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跟黎湘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好到能够让她对她这样子的态度吧。
难道是因为丽妃？
可是这也不应该啊，黎湘毕竟是皇后，哪里需要对她一个小毛丫头这么好的态度呢？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
“臣女还可以。”
苏羡渔倒是没有任何隐瞒：“当然曾经是有过情绪，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臣女现在十分幸福。”
这话倒是没有任何人怀疑。
毕竟人家苏羡渔凭借一己之力都可以将征西将军府给撑下来了，自己又要成立娘子军，还是摄政王顾临渊的未婚妻。
这一项项加起来，她好像是没有什么沉沦在过去痛苦中的必要。
“本宫相信，只要你开心就好，但是得罪你的，做出过分事情的人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黎湘说完，却又有些为难。
她固然是有心为苏羡渔做主，可是这周亚茹毕竟是苏羡渔的亲姨娘。
两人虽然是闹了矛盾，但是苏羡渔真的会愿意对付自己的亲姨娘吗？
周亚茹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渔娘，你不会让我付出代价吧？”
周亚茹心里还真是七上八下的，她从未想过苏羡渔竟然跟皇后黎湘的关系这么好。
毕竟之前苏羡渔进宫也很少会跟皇后产生直接接触，现在想来，苏羡渔带她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刺激她？总归不会是这样子的吧？
如果说苏羡渔恨她恼她，不原谅她的话，就应该按照苏锦昔说的做，何必带着她来这里呢？
还是说，苏羡渔是想要除掉她，但是却不想要经过自己的手？
肯定是这样，周亚茹往前挪动了几步，拽住苏羡渔的裙摆。
“渔娘，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姨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些事情我都并非是有意为之，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姐姐已经去了，难道你还想要再失去我吗？”
瞧瞧，瞧瞧，这人的脸皮到底能够有多么的厚。
“周亚茹。”
苏羡渔面无波澜：“曾经我十分在乎你，可你只将我当成是利用工具而已，今日的事情全凭皇后娘娘，圣上裁断，我一定不会干涉。”
“但同时，我已经让祖母写了亲笔信，你已经跟我征西将军府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亲姨娘，我想早就在你进入征西将军府之时，他们就都已经跟你撇清楚关系了吧？”
这些事情倒都是真的，没有一件假的。
周亚茹嫁给苏高山，原本就是在走独木桥，没有任何后路。
当时她认为自己年轻貌美，一定可以拿捏住苏高山，可是谁知道人家苏高山就是对苏羡渔生母念念不忘。
别说宠爱她了，就连原本的姨娘也都没有了盼头，苏高山开始沉迷校场。
她实在是没有希望了，这才会跟艾风凌产生关系。
也许就算是她有希望，也会选择艾风凌吧。
毕竟艾风凌可是文王，圣上的儿子，将来可是有可能继承大统的。
而苏高山不过就是一个将命悬在其他人手上的将军而已。
黎湘将苏羡渔的意思听的十分明白，看向她的目光越发的热络起来。
“这世间的人总归是会被这样那样的事情给迷惑住，从而无法做出正确选择，你不一样，你十分清醒，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
苏羡渔其实曾经也不知道，吃过了太多的亏，上过太多的当，用自己的生命明白了这些事情。
“多谢娘娘夸奖。”
随着太监的通传，当今圣上走了进来。
一身龙袍，威严而又肃重，看上去还真像个人。
可苏羡渔却明白他内里到底有多么的肮脏，他的手上又染了他们征西将军府多少鲜血。
恨意在苏羡渔眼中汇聚，逐渐波涛汹涌起来，在即将被圣上发现之际，她低下了头，行礼。
那股恨意让艾天然有些不适，可当敏锐的洞察力锁定在一人身上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乖巧柔顺。
“起来吧。”
艾天然在首位坐下，看向跪倒在地的周亚茹，发问：“皇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天然的声调挺平淡的，平淡到他们根本就不像是多年的夫妻，就跟陌生人一样。
苏羡渔有些不太理解，不管再怎么说，他们二人也是多年的夫妻，就算是再怎么陌生，都不至于会这么陌生吧。
黎湘行礼：“回圣上，跪着的是征西将军府曾经的姨娘，现下她已经身怀有孕，而孩子的父亲就是艾风凌。”
“皇后娘娘慎言。”
一阵香风吹了进来。
丽妃身穿浮光锦，走路间步摇摇曳倾国倾城。
她先是行礼，接着笑意嫣然的说道：“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
“凌儿向来洁身自好，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只一心倾慕那不属于自己的月亮，又怎么会跟这种腌臜玩意儿有任何瓜葛呢？”
“妾身未曾说谎。”
周亚茹一下子就急了：“妾身怀的的确是殿下的孩子，倘若娘娘要是不信，完全可以等殿下来了询问就是。”
“你这腌臜人。”
丽妃一脚就将周亚茹踹翻，她刚到宫里时，就是这幅嚣张模样，树立了不少敌人。
可艾天然就是喜欢她这幅调调，位份还越来越高。
这宫中除了身为皇后的黎湘，几乎没有人是丽妃的对手。
“不要以为自己做下什么脏事儿都可以栽赃到本宫儿子身上，不可能。况且。”
丽妃目光直直看向苏羡渔：“渔娘，本宫知道你曾跟凌儿很有缘分，只是这缘分被终结了，凌儿日日思念月亮已然十分辛苦，你又何必来补刀呢？”
“这腌臜人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还是说他们两个人办事的时候你就在床榻之下，将所有的事情都看到了呢？”
艾天然皱眉，轻轻的责备一句：“丽妃，慎言。”
丽妃嗔怪艾天然一眼，接着说道：“渔娘，哪怕不能成为鸳侣也不能成为仇人不是？何况，这件事情凌儿有哪里对不住你？”
苏羡渔今日过来并非是想要跟任何人交锋，只想解决了周亚茹而已。
可现在丽妃如此不客气，送上门来，她也不会客气。
苏羡渔目光徒然一凛：“丽妃娘娘，臣女今日前来，不过就是想要为周亚茹向文王殿下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可如若丽妃娘娘再言语百无禁忌，少不了，臣女也要向你讨回一个公道了！”
这周身的气势迸发出来，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心惊。
前世她身为顾临渊的摄政王妃，不知道面对过多少大场合，就连艾天然坐在这里她都丝毫不惧，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丽妃。
丽妃习惯了横行霸道，忽然间有一个人这样直接的顶撞她，她还真就有些不适应了。
“你说什么？你要向本宫讨一个公道？你要跟本宫讨什么公道，本宫哪里对不住你了？”
苏羡渔慢条斯理，威压却持续不断的释放出来。
“一，丽妃娘娘，你口口声声说臣女跟文王，请问陛下可有赐婚？又可有婚约？”
丽妃笑的花枝乱颤：“虽是没有，但是基本所有人都有这个默契。”
“是吗？”苏羡渔冷然反问，“臣女性格，陛下知道，皇后娘娘知道，丽妃娘娘你也清楚，如若真如你所说，臣女为何会接下与摄政王顾临渊的婚事？”
“是啊。”
黎湘帮腔调道：“渔娘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本宫虽跟她交往不深，平时很少说话，却也知道这是一个敢将天给捅破一个窟窿来都不害怕的小娘子。”
“何况苏将军也是出名的宠爱女儿，倘若她执意不嫁，只怕苏将军也会豁出这条命来抗旨的。”
丽妃脸上的得意顿时消失：“这可不答应，过往渔娘的确是任性，可这次是圣旨，抗旨不尊是何等结果？难道渔娘会想要让征西将军府全部上下为自己陪葬吗？”
苏羡渔一片云淡风轻，却说出了最有利的打击证据。
“丽妃娘娘，臣女祖母有丹书铁券一张，此物有何作用，不用臣女再跟你解释一遍了吧？”
丽妃脸色瞬间苍白，她竟是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况且，还有一点，”苏羡渔一点一点的将丽妃的城墙拆除，“倘若真如你所说，为何文王从未请求圣上赐婚？”
这当然是因为骑驴找马，不然的话谁知道这是不是最优解呢？
丽妃在心中给出回答，可是这个回答却不能够对别人说。
“再者，为何圣上也从未赐婚呢？这到底是臣女本来就跟文王没有任何关系呢？还说丽妃娘娘你觉得圣上一叶障目，看不清楚自己儿子的情感呢？”
彻底绝杀。
丽妃瞬间没了任何可说的话，她原本就是凭借艾天然的宠爱才走到的今日，哪里有什么头脑。
“渔娘，难道不是你让暂时不要说我们的事情吗？”
艾风凌的声音猛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