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水生带着儿子笨笨挣扎在洪水中并不是没人关注他,跑到安全地带北山上的吕村长,对前来营救村民的镇领导说,有个村民没撤出来。

“谁?”

“杨水生。”村民代他回答。

“种花的杨水生?”

“是,他跟他儿子。”村民说。

吕村长关心村民,说:“请组织派人找找他们,兴许没被洪水冲走。”

村长不请求镇领导也要找,村民失踪他们有责任寻找。镇领导说:“解放军的冲锋舟忙着运送受困村民,等抽出工夫去找他们。”

吕村长心急等不了,镇领导走后他叫上几名水性好的村民,自己亲自率领回村,其实只到村边,大水涨到村子外边,已经看不到村子,轮廓都辨不出来,汪洋一片。

“村长,还能有活物吗?”村民比划道。

“唉!连一片瓦都没剩下。”吕村长急归急,头脑十分清醒,村子都冲没了,人还能剩下?杨水生带着他的胖儿子,逃出去的几率更低。他说,“回吧,回!”

“镇领导不是当然联系冲锋舟……”语言交流太困难,村民费了很大操事,说明白了这句话。

“噢,人没影儿啦,什么船也救不了。”吕村长说。

镇领导回到抗洪救灾指挥部,向上级做了汇报。于船口村还有村民未撤出来,研究如何到村子里去寻找。

背着孩子挣扎的杨水生觉得吃力,横渡到岸边已不可能,水流太急,推他们朝下走,停住也做不到。他开始期望有树出现,而且是棵粗壮的大树,爬上去……平时这一带有树啊,人工栽植的防风固沙林,黄亚兰经常背诵她父亲在文革后期的赛诗会上写的一首诗歌,说防风固沙林是反修防修林,一时成为名句。

“水生,找我爸!”被学校勒令退学的于得水离家后,黄亚兰还没死心挽救,她说,“我爸跟校长说准好使,得水还能重新回来上学。

杨水生相信黄亚兰父亲有这能力,他说话校长准定听。他说:“于得水离开村子,去了哪里他爸妈都不知道。

“得水没走前,我爸在家就好啦。”她遗憾道。

“你爸去哪儿?”杨水生问。

“不知道。

不知道?像是女儿回答吗?竟然不知道自己爸爸去了哪里。杨水生说:

“去哪儿没说?

“大概跟我妈说了,我不知道。

“问你妈去呀!”杨水生想这不很简单,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同学杨水生想到的黄亚兰早就想到,而且去问了母亲。她问:“妈,我爸呢?

“你见他着家(呆在家里)吗?找他有事儿?

“没事儿,好几天不见爸爸。

“想他?

“嗯!

“你想他,他可不想你,不想我们。”母亲话里有话,“外边多好,有吃有玩的,逍遥自在。

初三的学生黄亚兰尚不理解母亲的话中含意,如果这话挪到一年后去说,她还真明白。母亲说的父亲逍遥―自由自在,不受拘束,指**,夫妻之间发生危机,单方面的。男人有钱就学坏,这句话在自己丈夫身上得到验证。

男人兜里钱的气味最易给姿色女人闻到,一个财经大学毕业生被招到公司,给黄总做助理。钱将一只花朵―土包子开花―蠢蚀[1]得忘乎所。

有一次,黄总单独在办公室,助理端茶给他,呷一口,皱下眉,问:

“什么茶?”

“龙井,黄总。”

“梅家坞龙井的?”

“是,黄总。”

昔日喝大把抓(劣质茶叶)的黄总因有钱嘴刁起来,喝大红袍、铁观音、龙井,偏爱龙井,一般的龙井不行,要梅家坞龙井。

助理没沏错茶,刚开封一盒梅家坞龙井。她浅声问:“怎么啦,黄总?”

“味道……有些不对。”

“茶叶味儿不对?”

“唔,水蜜桃味儿。”

黄总说水蜜桃味儿,助理的脸顿时泛起红晕,她下意识地用翡翠般的手掩口。

“噢!”黄总播然,他在电脑上查资料她有一次靠近,馨香水蜜桃味道,他问:你吃了水蜜桃?她笑道:唇膏,我喜欢水蜜桃味道唇膏。他惊奇,唇膏还有多种味道?她说有哇,列举了几种―葡萄、抽子、柠檬、草毒、樱桃、菠萝。她还说自己以前用雏菊,由于招虫子.才改水蜜桃的。

他展开想像的翅膀,一个美丽女子性感诱人的嘴唇上,趴一只虫子,蝴蝶、花大姐(七星飘虫)什么的相映成趣,如果是毛毛虫、嶂螂什么的,令人恶心。她发现惊叫也说不定。他说,“水蜜桃!”下面这句话眯起眼望着助理说的,“皮薄多汁,美味可口,很好吃哩!

助理骤然变成一颗无锡阳山水蜜桃,觉出自己被一双喜欢的目光注视,且目光带钩,钩住欲望的线头―浪漫说是情丝―朝他身边拉,那一瞬间她用心称了下自己行动,觉得合适,含蓄地探问:“黄总喜欢水蜜桃?”

“我想成为一只虫子,吃水蜜桃那种虫子。唔,虫子叫什么名?”

“黄总。

昆虫世界又多了一个品种―国内著名分类学者沈先生之分类系统,将昆虫纲分成两亚纲三十二目―黄总,他是三十三目吧!属蝗螂目。母蝗螂一边**,一边从公蝗螂的头往尾部咬去,一直吃到公蝗螂的腹部为止……助理不至于把黄总吃掉,跟母蝗螂的目的大同小异。异在一个为了繁殖,一个为了生存。

“到沙发上去!”公蝗螂指出地方。

母蝗螂落到真皮沙发上,迎接……

有了这样的开头,故事发展不难想像。助理一次次落到沙发上,目的一寸寸达到,助理腰包鼓起来,她提出来分手,黄总也没挽留。动物界有100万种昆虫,尚有90%的种类我们不认识,算起来世界上至少有300万种昆虫。蝗螂飞走,还有蜻蜓、蝴蝶,只是黄总饥不择食,专跟危险动物鬼混,接下来这只是蜘蛛,她姓唐,黄总叫她唐秘。

讲唐秘之前还要交代黄总前任情人的一个攀问:黄总茶杯口的水蜜桃味儿。沙发上的干柴烈火燃烧完一次,他说:“你嘴唇和茶杯味道相同。”

“我接触了那只杯子。”助理实际是试试水的凉热,她沏完茶用嘴唇去试探。

“于是……”

“引起你的注意。”她说出实话。

勾引男人方法有时候雷同,女人是很徽惰的动物,不喜欢用脑。唐秘使用的唇膏是荔枝,留在茶杯边沿过于淡黄总未闻出来,她就提醒,婉转问黄总你不喜欢荔枝?

黄总兴趣跟女子幽默,说:“爱屋及乌,我喜欢杨贵妃,怎能不喜欢荔枝呢?”

“那你没未闻出来?”

“杯子,您闻闻杯子。”

黄总鼻子抵在杯口闻还是没闻到。唐秘是急于求成,还是总攻开始,她到他面前,递上嘴唇让异性闻。黄总心花怒放,捧起她的脸,狂吻性感嘴唇,事态朝纵深发展,他说到沙发上去!

蜘蛛不是蝗螂她不干,说:“我不习惯在沙发上……”

“慢慢就习惯啦!”

“不行!”蜘蛛口气坚决道。

黄总呆愣,秘书的态度他没想到,猎物还没有她这样的。

“对不起黄总,我一见沙发就紧张,然后呕吐。”唐秘说,她等于说出了性经历,在沙发上不行。

“在什么地方你行?”他问。

“我自己的房间内。”她说。

黄总使秘书有了自己的房间,他用公司一笔资金在“风和日丽”小区买套八十平方米的房子赠给她,附加的条件是,为黄家生个男孩。唐秘实际成为二奶。

黄亚兰母亲迷恋麻将,没太注意丈夫,经常不回家认为是忙公司的业务。牌友中有一个跟她关系不错的,闪烁其词地说:“你家老黄很忙,近日不怎么回家吧?夜晚谈业务。”

“他不回来还不好?先说出来玩牌没人管。”

“你今年没五十吧?”牌友问。

“四十六。

“没绝经吧?”

唔?黄亚兰母亲眼睛瞪得比一饼(牌)圆,猛然醒悟,问:“你听到什么?快告诉我。”

“一个**睡,你比谁都清楚。”牌友说。

一家不知一家情况,黄总可不跟妻子一个**睡。分床睡的原因同感情没关系,她睡觉有个毛病,咯吱咯吱磨牙,夜深人静声音很恐怖的。他们分开在两个屋子里睡。这个事儿不能对外人讲,她说:“一个**睡也不见得清楚对方想什么,同床异梦。”

“你们恩爱样子不像同床异梦。”

“老黄对我挺好,始终挺好。”她说。

“应该挺好。”牌友的话耐人寻味。

黄亚兰母亲悄悄往心里去,暗暗注意丈夫的行踪。她偶然发现他夜晚去了“风和日丽”小区,一夜未归家。次日早晨丈夫回来,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随便唠家常,说:“泥鳅鱼五元多一斤,再早啊没人吃的东西。”

“如今不一样啦。”

“是不一样,什么事儿都掉个个儿,死猫烂狗都有人吃。”她趁机说。

丈夫并未听出弦外之音。

“昨晚楼瓜炖绘鱼,等你没回来。”妻子说,他爱吃给鱼,用楼瓜、茄子炖,“你去哪儿啦?”

在宾馆谈生意,一直到后半夜,住在那儿啦。黄总编排,他不清楚妻子眼看他进了“风和日丽”小区,等在小区外边两个多小时不见人出来。

撒谎恰恰让她证明了猜测:有敌情!

接下来她离开了麻将桌,跟踪丈夫,确定他在“风和日丽”小区9号楼3门606室跟一个年轻女人幽会,还弄准那个貌美女子姓唐,是丈夫的秘书。

如何处理此事?她有几种选择,一是阻止,二是容忍,三是中庸,你风流你的,对我和家不差就成。第一个阻止做不到,这种事也难以阻止,和颜悦色的阻止不了,大吵大闹,结局可能离婚;容忍,眼睁睁地看自己丈夫跟情人亲密,痛苦不说,长此以往难保男人不变心,自己可能成为“闲妻”;第三种是黄脸婆无奈的选择。你不中庸怎么办?她要跟丈夫谈谈,说:

“你近日很忙是吧?

“很忙。”他不知是套,毫无思想准备朝里钻。

“忙乎啥?”

“还能忙啥,公司业务。

“唔,包括女人肚皮不?

他一愣,觉得事态严重。思维高铁一样飞驰,莫非她发现了什么?不能啊!她整日迷恋摆长城(打麻将),不会发现“风和日丽”里的秘密。听到风言风语诈惊?他故意糊涂,说:“说什么呀,女人肚皮?

“唐秘的肚皮很细发(细腻)吧?”她说,“我全知道,你别装。

黄总老半天才缓过神来,第一反应瞅她的脚,穿着自家做的拖鞋―利用一双旧鞋的塑料底儿,化纤线绳勾出鞋面―他放心不少。妻子的脚他视为凶恶的蹄子,驴类性情暴躁,善于尬撅子动物足才成为蹄子。他因此称她驴,用了自己篡改成语后生造的词汇:武装到蹄子(武装到牙齿)。

她发脾气蹄东西,最著名的一次飞脚踢翻电饭锅,锅里还煮着饭。一锅饭洒在地上,她也烫了脚。并没因此教训改变**威的蹄子。这次她肯定使用蹄子,只是穿着拖鞋的蹄子,破坏力不会太大。什么将遭殃?某件家具或是自己的腿?事实大大出了他的预料。

“记得我们结婚时你说的话吗?”她语气平静地问。

他努力地回想。结婚在近二十年,当时说了很多话,她问的是哪一句呢?高难度啊!

“你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呜,说过。”他已不记得说过,顺水推舟道。

“你还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也说过。”他顺她着说,窥视她引用这些话的目的。

妻子的话令他惊诧,她说:“怎么说你跟唐秘也是百年千年修得的,我不想拆散你们。嗯,你俩有什么打算?”

他明白她说的“打算”意思,娶她、生儿育女。他脸皮有些厚,说:

“你都看到了,有钱男人扯仁拽俩,我敢说真没啥打算,玩玩而已。”

“你跟她玩玩?”

“嗯……嗯,”他支吾道,“我寻思亚兰一个孩子挺孤单的,又是个丫头,将来我们这么大家业留给谁呀?”

“想让她给你生个儿子?”

“我是这样想的。”

都算是开诚布公,她的蹄子很安静,今天不会愤怒。她问:“生了孩子是你黄家的根儿,她怎么办?做妾?”

“婚姻法规定,一夫一妻……”

她仍然不气不恼,旁观者似的帮助一个男人解决面临的困境。她说:

“民不举官不究,我肯定维护你们。”

丈夫大受感动,真得重新看她。二十几年竟然没真正看透她,宽容超出自己想像。他连连说:“谢谢你!谢谢你!

女人活动下腿,一只拖鞋掉下去,他起身拾起,然后哈腰给她穿到脚上。她看着那只鞋,若有所思。

他们达成协议,黄总保证妻子和女儿生活富裕,他可以时常不回家。

衣食无忧,有了足够玩麻将的钱,她也不再管丈夫的事情。女儿黄亚兰蒙在鼓里,间爸爸老不着家去哪里啦,母亲没好气地回答:“外边多好,有吃有玩的,逍遥自在。”

女儿问的不是时候,正逢母亲上午输了钱心不顺,忘记了协议,埋怨丈夫。可是埋怨归埋怨,真相不能说出去,女儿正读书,眼看下半年要升高中,父亲的风流韵事别影响孩子学习。

“妈说爸在外边……”

母亲急忙改口,说忙公司的事情顾不上家。女儿突然问爸爸,一定有什么事情,问:“找你爸有事儿?”

“有。”

“什么事儿?”

黄亚兰说同学于得水被学校开除,想找我爸跟校长说说……女儿的话被母亲打断,她说:“这样的人管他干什么?黄嘴丫子未褪尽,就干那缺德事儿。”

“中学没读完,将来干什么呀?”

“读大学又怎么样,还不是多一个祸害人的孽(庶子,妾所生的儿子)!”

她言的孽单指恶因。

女儿如何理解这个“孽”?黄亚兰不会因此去查字典,连字面都不能理解。其实,孽病毒一样潜伏,父亲造的孽女儿不知道,她将被传染成为最重的受害者,此乃后话。

女儿寻找父亲的时刻,父亲脸贴在一张肚皮上,听另一个生命的声音―胎音。

“听见了吗?”唐秘问。

“哮,哮的。”

“心脏的跳动。”她别开生面的幽默道,“小黄总的心脏跳得很有力。”

老黄总制造小黄总,逻辑没有错。精明的商人在女人面前也迷瞪。黄总一开始就掉到有人精心为他设计好的陷阱里。表演者技艺精湛,加上他全然不知,阴谋天衣无缝。他感激道:“黄家后继有人,你功不可没。”

“暗无天日啊!”她叹然道。

唐秘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唉声叹气,流露出做二奶的无奈与不甘。他怎么想,女人走马灯似的来了走,刚走了助理,又来了秘书,风一般云一样刮过飘过。唐秘的情况有些特殊,他想要一个男孩,她爽快答应,共同努力制造出来了―怀孕。他说:“我找人超一下,看是男孩女孩。”

为确保目标,唐秘同意去做B超。医疗机构不准给人做性别鉴定,规定归规定,有钱能使鬼推磨,黄总的大把钞票使白衣天使变成鬼,给唐秘做了B超,产品令人满意。

“接户口本的(男孩)!”黄总手舞足蹈地乐。

“小黄总!”她说。

诙谐的称呼却令黄总神志昏馈,掉到陷阱里丝毫未察觉。唐秘到黄总身边可不是飘来一片云那样简单,大有来头,准确飘到一个腰缠万贯好色男人身边。

唐秘不是本地人,一起来北沟镇打工的金是她的恋人。他们分头在两家私企打工,她在一家招待所做服务员,他在一家超市做保安,租住一个平房。

“我们俩这样什么时候能发财?”唐说。

金正看一份小报,说:“靠打工发财?不可能!”

“你有没有发财的办法?”

金放下报纸,说:“昨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个报道,”他指的不是今天的报纸,说,“警察破获一起放鹰案子。”

“放鹰?”

他给她讲放鹰。小夫妻到一个城市打工两年没挣到钱,发财心切的这一对,绞尽脑汁想出个妙计,让妻子把某个男人拉进出租屋,假装要做那事时男人突然进屋敲诈……他说:“他们不是心贪,成功弄到七八万,非要弄到十万才住手,结果给警察逮住。”

她明白了这就叫放鹰。

“其实放鹰是个好办法,可惜他们没运用好,搞砸唆。”金说。

几天过后,金问唐:“你想不想当富婆?”

“开什么玩笑?富婆是想当就当的呀?”

“你按我设计的去做,保证不出一年,你就成为富婆。”金眉飞色舞,他不好意思说出诡计。

她不笨,或者发财心切不谋而合,说:“你不是要拿我当鹰当放吧?”

“你真聪明。”

“真是啊?”

“一条迅速致富的途径。”金说低级放鹰他不干,来个高级的,他讲出全盘计划。

“这哪里是放鹰,明明是钓鱼嘛!”

“放鹰也好,钓鱼也罢,目的是发财。”金说。

他真是一个天才,设计了一个陷阱,目标是北沟镇上最富的人黄总。

她同意,不知出于怎样的心里,问他:“你舍得自己的东西,让人碰?”

“逼良为娟!”

唐苦笑,谁逼谁的良?

一切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导演是金,演员是唐。黄总身旁出现了一个美貌女子,他走火人魔一样被她迷住,提线木偶(古称悬丝傀儡)似的受其牵引和摆布―买下“风和日丽”的房子给她住―筑起爱巢,他要她生个儿子她答应。回到租屋,唐说:“他得寸进尺,要我为他生个孩子。”

“好啊!”

“好?”

“你想啊,黄的财产全是我们的啦!”金闻则大喜,原计划只是靠她朝情夫要,这回好啦,心甘情愿的主动给,他说,“生孩子为了继承他的财产,岂不是正好。”

“我没明白。”

金玩起婉转,讲了一故事:村民捡回一只狼怠,正好家中的母狗坐月子,他便把狼惠放狗息中,母狗将狼息当自己孩子待,喂它奶吃。他说:

“你还不明白?”

噢!唐终于明白,她怀了金的孩子,谎说是黄的孩子,不住地提醒黄总说:“小黄总。”

[1] 指被虫蛀坏。 宋.范成大诗:“盆抽尘昏度几年,蒙茸依旧换如纬。”以,拿起派头摆起谱,会客、开会助理为他端水杯子,他喝一口,助理递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