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宝宜便依言上前,乖乖给郭氏行起礼来,“见过太夫人。”

虽然心里恨不得吃叶定宜的肉喝叶定宜的血,礼数倒是很周全,语气也足够恭敬。

既是因为冬青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大有她敢不听话,立刻再掐她脖子的架势。

也是想着,郭氏看着比之前更厌恶叶定宜了,她又是当婆婆的,天然占着上风。

也许,郭氏能成为她的靠山呢?

郭氏则一时语塞了。

她当然也看见了叶宝宜,本来骂了叶定宜,就打算骂叶宝宜了。

真是个贱人,连在佛寺里都能那般不知廉耻,害得自家名声扫地,后续会带来的恶劣影响也是不可估量。

偏又没本事,母女俩竟然斗不过叶定宜一个,愣是把自己斗成了个妾……

谁知道就听叶定宜说叶宝宜竟然只能做妾了,都足足十六抬的嫁妆,还抬抬扎实不算,甚至还有庄子铺子。

那岂不是,至少也能值个几千两了?

郭氏都快穷疯了,因为银子的事,如今还儿女都不待见,下人也阳奉阴违。

如果,能让叶宝宜把嫁妆都奉上,为她所用……

郭氏骂人的话便不自觉咽了回去。

清了清嗓子,“咳……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之前看她乖巧、懂礼数,又是亲戚家的孩子,当然喜欢了。”

“可现在,看看她做的丑事,哪里还跟乖巧、懂礼数沾边了!”

说着一挥手,“可惜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只能慢慢**她,让她不敢再犯,省得再丢我们永宁侯府的脸!”

叶定宜见郭氏一听叶宝宜嫁妆丰厚,便立刻变了脸。

心中一嗤。

还真是见钱眼开、唯利是图呢!

嘴上却是笑道:“太夫人说得对,既进了我们家的门,是该好好**才是。”

“那往后便由她代我尽孝,您也正好**她,怎么样?”

郭氏心里当然觉得好了。

却还要嘴硬一番,“我替你**她,你干什么?她替你尽孝,你又干什么?”

“你好高卧着,提前当老封君不成?”

“我告诉你,没这么好的事,你这样不贤不孝的媳妇,也该……”

叶定宜才懒得再听她叽歪。

直接打断她,“太夫人歇着吧,我看看澈儿去。”

“宝姨娘,可务必要服侍好了太夫人,让太夫人高高兴兴的才是。否则,我唯你是问啊!”

然后欠身一礼,压根儿不给郭氏再说的机会。

已转身径自走人,去了后面看孟元澈。

孟元澈将养至今,小孩子本来就恢复得快,腿已不要人扶着,都勉强能走几步了。

可他的脸却横七竖八的仍满是伤痕,扯得他的脸都扭曲得快要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等他再大点,会如何的丑陋可怖,可想而知。

自然,曾经那个俊美出尘,赏心悦目的翩翩少年郎,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出现了……

叶定宜光想着,都觉得说不出的痛快。

面对孟元澈的没教养和戾气,“你这坏女人来干什么?我不想看见你,滚出去……”

“还不滚是吧?再不滚我砸你了啊……”

“等我腿全部好了,我也一定不放过你,都是你这个害人精害的我……害了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当然也是无所谓,权当狗吠。

还能笑得出来了,“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脾气这么坏?”

“都说多少遍,不是我害你的,我当时也很想救你了?罢了,等你再大些,应该就能懂事了。”

“我这会儿过来,除了看你,还想告诉你,你爹昨儿新纳的姨娘虽只是个姨娘,却是贵妾,跟寻常的姨娘不一样。”

顿了一下,笑容勉强起来,“你爹呢,嘴上不管怎么说,心里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吧?不然……”

“所以往后你见了她,多少尊敬些。”

“别惹得你爹不高兴,也别坏了将来你们兄弟间的情分。”

“她这般年轻,自然迟早要为你添弟弟的,说不定,这会儿肚子里就已经……嗐,看我,怎么守着你一个小孩子说这些。”

“反正你记得多尊敬她,因为太夫人也很喜欢她,让她往后日日都过来服侍,你见她的机会肯定少不了。”

孟元澈的脸便又扭曲起来,“什么姨娘,我爹才不喜欢她。”

“我爹只喜欢、只喜欢……我才不要见到她,我一定要让她滚……”

“你们都不是好人,我讨厌你们……我要我娘,我只要我娘……”

喊着喊着,终于再忍不住哭了起来。

又让叶定宜滚,“你也滚……滚……”

叶定宜还能怎么着?

当然只能如他所愿,转身走人了。

等出了嘉禧居,白兰方冷哼,“老的见钱眼开,小的又坏又没教养,到底谁才是一家人烂人呢,怎么有脸骂别人的?”

“往后夫人索性都别来了,反正已经有人替您尽孝,也是哥儿自己不让您来的!”

叶定宜一笑,“放心,要不是有正事,请我来我还不来呢!”

“这下好了,一个有了靠山,一个母子双管齐下共同努力,入府的把握更大、进程更快。”

“都想象不到,届时会精彩到什么地步了!”

又夸冬青,“亏得你不过三两招,就镇住了叶宝宜。”

“让她知道她现在是斗不过我的,只能夹着尾巴;侯爷又连基本的体面都不给她,根本指望不上。”

“她除了指望太夫人,还能怎么着?可惜这座靠山也靠不住,得全靠银子砸呀,啧!”

冬青笑道:“就她那点道行,不用我动手,夫人照样镇得住她。”

“说到底,就是只被宠坏了的纸老虎而已……不对,老虎可都是光明正大的来。”

“她却又坏又没本事,就这,还敢谋害夫人性命。如今当然怎么被羞辱,都是活该了!”

叶定宜扯唇,“还是希望她能尽快‘成长’起来吧,我可懒得亲自跟那个女人斗。”

“由她来斗最合适了,不过前提是,她几次过后,就能醒悟过来,守好自己的钱袋子。”

“还得手里有银子,回头才能斗个势均力敌不是?”

呵,还真以为嫁进永宁侯府,会是什么好事呢。

叶宝宜就等着环伺的豺狼虎豹,好好请她喝一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