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父子俩在车上说的这些话，左睿根本不知道。一边寻思着李厅长话，越寻思越不对味儿。这个李厅长让自己带路，还是去左家庄，怎么听来听去像是到自己家里去的呢！也没听父母说过有这么一门亲戚啊！再说了，如果真是自己家的亲戚，开诚布公的说就是了，怎么还拐弯儿呢！
到了家里，父母见左睿带来了两个陌生人，眼里露出惊诧。
“叔叔，您好，我姓李，我叫李福森。这是我儿子，叫李不言，您叫我福森，叫他不言就行了。”李厅长上前，微笑着自我介绍，还十分自然的抓起了老人的手。
“哦……哦……欢迎欢迎，欢迎您到家里来做客。您是小睿的领导吗？”
“爸，您说什么呢？这怎么是我的……对，也是我的领导，这是省财政厅的李厅长。”左睿赶紧上前解释道。
在父亲的眼里，他并不清楚乡长和厅长有什么区别，但是一听说是省里的大干部，他的手有些颤抖，表情极不自然地说：“李厅长啊，真是不好意思，你这是来慰问困难群众？我家不困难呢，我有两儿两女，都在外面挣钱呢！”
左睿也不知道李厅长他们为什么要来，父亲这么一说，他脑子里的问号更多了。
“叔叔，您还记得左天胜吗？”李厅长突然问道。
左天胜这三个字从李厅长嘴里说出来，父亲的呼吸急促起来，母亲和左睿面面相觑，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谁？”父亲激动地说。
“叔叔您别着急，左天胜是我的岳父。”李厅长的话一出口，左睿目瞪口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父亲心心念念的大哥，居然是李厅长的岳父！这么一来，李不言岂不是降了辈份，叫他舅舅了？！
“李厅长……您……您先让我消化一下。您说我大伯是您岳父？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大伯现在在哪儿？他的身体怎么样？还挺好吗？”
“好……好……您先别急。不言的母亲和岳父并没有血缘关系。岳父现在很好，他现在在路云市。”
“路云？他怎么在路云？”父亲的身子坐得直直的，眼睛瞪着李福森。
“就是在路云啊。军区调动时，他在大军区当副司令。大军区就在路云，退休以后他就一直在那儿。我说让他和我们一起过来，他不同意，说是在路云习惯了。”
“那他现在……身边有谁陪着他？”父亲追问道。
“我岳母。还有我妹妹。妹妹22岁，刚大学毕业，现在自己开着一家小公司。”李福森说道。
“那您……您一家……”左睿结巴道。
“我们一家怎么到的建安省？”李福森笑着问道，“我是建安省人。我和你姐是上大学时认识的。后来我们结了婚，你姐跟着我到了建安，就这样。”
“他妈，小睿，赶紧准备准备，我要去找大哥！”父亲下炕就要穿鞋，却被李福森和左睿一左一右拦住了。
“叔叔，您别急。正月里我们一家都要去路云，到时候咱们一起走，您说怎么样？小睿，计划一下到底有多少人能去，机票什么的都交给我负责好了。不言妈妈的身体不太好，本来也想来着，但是我看她精神很不好，就没答应让她来。”李福森又补充道。
“刚才，你说姐姐，和大伯没有血缘关系，这是怎么回事？”左睿本来不想问这个问题，但是忍不住好奇，还是问了出来。
“不言妈妈是烈士的女儿。他的父亲，本来是岳父的部下，他牺牲以后岳父就把她认作女儿。”李福森答道。
左睿是，看着一直不太熟，不怎么说话的李不言，虽然这件事给他的震惊太大，但是还想和李不言开个玩笑，于是拍拍他的肩膀说“没想到得了你这个便宜外甥。以后你要叫我舅舅，我可是名副其实的舅舅。”
李不言的脸涨红了，白了左睿一眼，说：“我叫温暖姐姐，我叫你舅舅你敢答应吗？”
左睿吃了个瘪，看来，有时候这样的便宜还是不占为好。
“那啥正好，饭已经做好了，赶紧吃饭吧！”母亲反应过来，赶紧招呼道，“小睿，给你姐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还有小蓝，也让他回来。”
左睿赶紧答应了一声，到院子里给姐姐和妹妹打电话。电话刚通，便听见大门响，姐姐左瑛和姐夫华正宇带着小外甥女儿华菲菲走了进来。
“到家门口了还打电话？”华正宇笑着说。
菲菲看到左睿，奓着膀子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舅舅”。左睿把菲菲抱在怀里，亲了亲她冻的冰凉的小脸蛋，“菲菲，想舅舅了吗？”
“当然想啦，舅舅，一会儿那个讲故事吧，我最想听你讲故事了。”菲菲撒娇道。
“好，不过现在不行，屋里有客人，舅舅还得陪客人呢？等有时间再讲可以吗？”
菲菲撅起来小嘴儿，看的意思不太同意，祖英，把菲菲抱了过来：“你这孩子真是粘人，舅舅有时间会给你讲的。小睿，谁来了？怎么这个时候来串亲戚？”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还是进来吧。我给你介绍介绍。姐夫，一会儿多喝点，今天可是好菜好酒好招待。”
华正宇笑了，对这个小舅子，他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小舅子会来事儿，眼里有活儿，而且会说话，本事也有几分。
“小睿，你的酒量练出来了，我听说你当副镇长了，是不是整天有人请你？我听说你们乡里面的干部，是革命小酒天天醉，喝坏了脑子喝坏了胃，还有酒杯一端政策放宽？对了屋里的什么亲戚，外面的车挺高档的。”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还是进去以后慢慢说吧！”
“还挺神秘的。”华正宇嘀咕道。
待把这个关系解释清楚，左瑛和华正宇也是吃了一惊，好半天才把这关系捋顺清楚。
吃饭的时候，李厅长给岳父拨了个电话。当兄弟俩听到彼此的声音，不胜唏嘘。在电话里，父亲一直保证，正月里一定要去看看。
不知道那头的大伯说了什么，父亲的眼泪落了下来，他这一激动，屋子里的气氛沉闷起来，母亲也在不停的抽泣。包括李厅长在内，所有的人眼圈儿都红了，是什么阻隔了兄弟两人20多年？——左睿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答案，也许只有两个当事人才能说清楚吧，如果说其他人还知道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母亲。
虽然父母竭力反对，李家父子还是开车走了，他们说要到卢城宾馆去住。左睿理解他们，乡下的条件不太好，如果因为这么一晚上，感冒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父母强烈要求左睿陪着他们一起去。左睿只好同意，和李家父子来到芦城宾馆。
开好了房间，三个大男人进了屋。左睿说：“李厅长，我怎么觉得像是在做梦呢？怎么就是亲戚呢？”
“一切皆有可能。当初见到你，我就觉得特别奇怪。你是不知道，乍一看，你跟岳父真是太像了。今天看到了叔叔才知道，无法证明你们不是一家子。太像了！特别是你和岳父的神情，真是太像了！”
李福森一直盯着左睿上下打量。李不言捅了父亲一下，说：“爸，你干什么呢？你那眼神跟激光似的，是不是想把人家穿个窟窿？”
“这孩子，说的哪跟哪啊？赶紧洗澡去！”李福森在儿子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李不言一蹦高，捂着屁股指责道：“爸，你这人的格调怎么这么低下，我的屁股是随便摸的吗？”
左睿和李福森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左睿说：“你又不是老虎，为什么摸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