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被压榨排挤了,就想想谷兰,想想林副官。
车子一路往郊外开了去,安雅瑜看着外边急速向后闪过的树木,又忍不住了,“督军,咱们往哪里走?只有一辆车子,就我们连带司机四人?”
林泽夫点了点头,“嗯。”
“那我们去干什么?总要有个名目吧?”安雅瑜问。
“会美人。”林泽夫答得直接。
安雅瑜无语了,等车开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问,“还有比谷兰更美的美人吗?”
谷兰都被你连脸皮都剥得一干二净了,又有哪位美人遭你毒手?想想刚才他提及让自己当炮灰之言,安雅瑜双手抱臂,“督军,您说的美人到底是谁?”
林副官在前排扑哧笑了一声。
林泽夫侧过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黑了点,瘦了点,不失为一个美人。”
车子一抖,往旁边歪了一下。
林泽夫继续说:“可本督对男人不感兴趣。”
安雅瑜知道他在帮自己掩饰身份,尴尬地放下环抱的手臂,说:“是我问错了。”
带着满腹的疑问,车子一直往前开着,一路上颠簸,她的头有些昏沉,但坐在这尊阎王的身边,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正在难受,他却微微回头,扫了她一眼,皱了皱眉,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她。
她接过了,打开一看,却是一包咸制的话梅。
他眼眸幽深,眉毛微微耸着,一如既往的俊如清冷,看着她,视线却有些许异样,那丝异样被她捕捉到了,不知道为何,她脸孔微微发烧,忙垂头,拿了颗话梅含在嘴里。
酸味直冲喉咙,把她的恶心之感压了下去,脑子顿时清醒。
他却伸出了手,从她掌心拿着的纸包里也取出一颗话梅放进了嘴里,慢慢地嚼。
两人无声的动作,没有惊动前边的人,以八卦为生的林副官头一点一点的在前排打着瞌睡,司机只盯着前方,目不斜视。
安雅瑜忽然觉得,后座的这小小的空间,只属于他们两人,与旁人无关,不由自主的,就觉心底仿佛有了秘密。
车来到了邻县一座小镇,小镇并不大,镇上只有一个好一点的饭店,车子是个稀罕物,更何况走下车的人物不凡?
店老板亲自出来迎接,将他们安排在饭店最好的房间。
到了晚饭时间,三人下到饭堂吃饭喝茶,正在吃喝着,就见小二领了两名女眷进来,可不正是王兰芝和曹桂湘。
安雅瑜和林副官赶忙站起。
林泽夫只背往后靠,神态放松,笑微微地看着王兰芝。
“三哥,你怎么也在这里?”王兰芝诧异万分。
林泽夫温声说:“知道你要回老家一趟,特意来送你一程,你爷爷病了,我总不能不来一趟。”
王兰芝脸孔微微发红,欢喜之情从眼睛里溢了出来了,“你特地在这里等我?”
林副官说:“三爷想给王小姐一个惊喜。”
林泽夫面孔温和,“兰芝一路上可还顺利?先吃些东西填填肚子,等会儿我们一起去见你爷爷。”
一双碧人如玉,仅仅站在厅堂就引得人人注目,安雅瑜偷偷看了一眼林泽夫,他脸上添了些少有的温和,示意王兰芝坐下,曹桂湘脸上也带了些喜意,自觉地说:“姑娘,我先回房间了。”
王兰芝点了点头。
她都走了,安雅瑜觉得自己和林副官再杵在这里就太不识相了,一回头,刚刚还站在这里的林副官不见了踪影,这人溜走也不打声招呼!
安雅瑜也急忙告退,“督军,我去让小二给您备点热水,等您回房时梳洗。”
林泽夫脸一沉,“这些饭店自有人备着,你以为这是哪里?”
安雅瑜就明白过来了,他要她守在这里,这么煞风景的事为什么要她来做?她暗暗痛骂溜得极快的林副官。
王兰芝笑意盈盈,“白副官,您也坐下吧,在外边,何必这么拘谨。”
安雅瑜心说,我不想坐,我想溜。
林泽夫扫了她一眼,她只好坐下,伸手拿过茶壶,替王兰芝斟满了茶。
小二上来,添了副新的碗筷。
林泽夫夹了块青瓜放进了她的碟子里,“你喜欢清淡口味,我让他们少放油,菜没炒得太老,你试试?”
安雅瑜瞧了他一眼,心说你这是什么时候吩咐的?我们怎么没听到过?
王兰芝试了一口,笑了,“轻脆爽口,咸淡适宜,的确极好。”
“兰芝,你爷爷的病怎么样了?我让人请了个西洋医生来,正在路上,马上就到了,到时让他给你爷爷瞧瞧。”林泽夫极体贴。
“多谢三爷,爷爷的病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发的,家里常年请着老中医调理看病,爷爷不大喜欢西洋医生的。”王兰芝为难地说。
“那就算了,只能让他回去了,哎……”林泽夫皱起了眉头。
王兰芝赶紧说:“三爷,既然叫都叫了,不妨让他给爷爷瞧瞧,爷爷总不能驳了三爷的面子。”
安雅瑜弄不懂林泽夫的想法,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请个医生给王老看病?
吃饭过后,那西洋医生果然坐车赶到,是个戴着眼镜的普通中年人,姓孙的,从外表上倒看不出什么来。
更气人的是,临上车了,林副官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若无其事随行,安雅瑜朝他瞪了又瞪,他也不解释。
一行人三辆车往过了小镇,往乡下开,又开了半个时辰,就来到了王家旧宅。
下了车,安雅瑜就吓了一跳,想不到这种乡下地方,有这么一幢气派的房子,房子外墙涂成蓝色,屋脊、房檐之上镶嵌着精美的瓷砖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