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山神之舞·六
河伯将我揪住，问：“你要去哪儿？”
他这一拉倒是给了我思考的机会，周围都是秦兵和方士，我不一定对山神下得了手。我问河伯：
“那只狐狸打架的时候，可有抱着一个孩子？刚出生不久的？”
河伯摇头，笑道：“打架还带小孩，太侮辱人了吧？”
我揪着河伯就走，在山里面到处找，河伯问我在找什么，我说找胡亥，就是那个孩子。
最后我们在山涧下流的一个石头缝里找到了胡亥，这个小家伙似乎是感觉到母亲来了，哭得不停，全身都是汗。但是他被锁在一个结界里，该是阴浊防止人过来将他抱走的，尤其是我。
我试了一下，我的手果然撑不开那个结界进去，又问河伯，他能不能解开那个结界？
他无奈地摇头。
看着结界里的孩子哭成那样，我只好掏出羽毛扫了扫他的脸，道：“别哭了，再把那只狐狸招来，你可就回不到你父亲身边了。”
胡亥似乎很喜欢那根羽毛，用手一抓，便不哭了。
河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乖乖，这个羽毛能穿过结界！”
我才恍然惊醒，羽毛都是佛光，穿过结界的地方，结界惊人缓缓地打开了一个缺口，我就趁着那个缺口将手伸进去，抱出了胡亥，捧在怀里，软软的。
心情顿时大好，转身便要走，天地风云变色，我看到了阴浊已经从天上飞来，什么都没说便要朝我这里丢了个光球。
我别过身子闪了一下，背后火辣辣地疼，应该是被他的法术给灼伤了，低头看怀里的胡亥，被我护得好好的，还以为我刚才那一下是在逗他玩，咯咯笑得正欢。
我用食指勾着刮着他的小鼻子，道：“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他反而更跳了，我听到身后有动静，山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我身后，将我和阴浊隔开，我暂时脱离了危险。
山神回头同我对视了一眼，她的眼里满是对我的不解，可如今又不是可以长谈的时候，我知道她想问什么，她说：
“你先离开。若我还能活着，我会去找你的。”
阴浊那双眼该是恨毒了我，说：“山鬼，你敢？”
我笑着化成桃花瓣消失在本该属于他们的角斗场中。
河伯一路跟着我，也一路不解，说：“你的目的不是要杀山神吗？万一她真的被狐妖杀死了呢？跟来的那些秦兵可敌不过白阴浊！”
我化了一艘小船，让我和胡亥都能躺在里面，然后我们就顺着山涧的水流漂流而下，看着睁眼就能看到的天，我对河伯说：
“阴浊不知道山神的致命处是哪里，杀不死她的！即使是遍体鳞伤，也很快就会修复。可我不一样，我和山神同根生，我知道怎么杀死她。”
河伯说：“山神的致命处在哪里？”
我咧着嘴对他笑了笑，山神的致命处也是我的致命处，我又怎能将这些告诉河伯呢？河伯只好换了一个问题，说：
“那如今你将这个孩子送会皇宫，下次要找山神不是更难了了？还怎么杀死她？”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并不是那么想要山神的命，我们现在这样也还活得好好的，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也许我也不一定是最想活着的那个，只是死了又要进入下一个轮回，所以我想在这一世做点什么才能躲避这个宿命而已。
我用白色羽毛遮脸，说：“再等等吧，我还想玩点更好玩的。”
譬如，我要看嬴政要如何履行我和他的约定。又譬如，山神知道了这个约定，当会作何感想？还譬如，白佛说要拿伏羲琴，我想看看那个主宰了我的命运的伏羲琴，到底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