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白佛·山鬼 十二
白佛停住脚步不上前，然后原地而坐，看起来是要念经。我玩得正兴，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对于那些无助的事，他是不是只能念经？我刚要掐死那个女人，忽然一股力量从地心而起，浑厚而又磅礴，在我和那个女人中间穿过，巧妙地将我们两个分开。
又等我想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他又一道佛光而来将我束缚，我稍微一动弹，就会被佛气充斥着五脏六腑，疼出了眼泪。
此时的白佛全身都是金光，无法掩盖的佛气将周围的护了起来，连同这个村里的小妖怪都会被吓走，一下子逃窜千里之外，逃不掉的那些全都被佛气灼伤，直至灰飞烟灭。
我还是忍着痛要去抓那对想离开的母子，可是手刚要触碰到他们的时候，从胸口呕出了一口血，双角痛得爬不起来，我这身本来就红得发紫的衣服，沾满了血。
在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白佛才放下了那只轻捻佛珠的手，走上前来将我从地上扶起来，走近了我才看到，他的眼里全是泪，还有两条泪花没有干，我咬着牙说：
“佛已经慈悲到会为一个无恶不作的鬼魅流泪了吗？”
他说：“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我笑道：“那你还说佛门跳出了六道轮回？那你怎么还能有感情？”
他用袖子擦去了我额头的汗，说：“修佛不是不能有情，有情胜似无情。”
我说：“不懂。”
他低身将我背起，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好像只要有他背着，不管去哪里，脚下的路就是归宿，我也能顺着那条路一直走下去。他语气温和，不急不缓，道：
“杀戮只会让你更加迷茫，杀完人以后，你最后发现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反而越来越空虚。山鬼，这条路我陪你走，我会让你找到心中的方向。”
我身体疼得不想说话，只得趴在他背上入睡。我说：“反正我现在又落到你手里了，还不是你说啥就是啥。”
他只是轻轻笑，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说：“睡吧，睡醒我们就到了。”
我问：“我们去哪里？”
他说：“罪业最多的地方，最纯洁的花往往盛开在最污秽的地方，只有那里才能找到你最初的慈悲。”
我说：“我们先去咸阳。”
他问：“为何？”
我说：“杀了山神。”
他这次倒不惊讶，只是一边走一边作思考，没有说话，更没有训斥我。最后，他点头应了下来。这一路，我只好说起了我为什么一定要杀山神的缘由，他其实也早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一切因果，有为法，我和山神，争的就是那个因果。
我们到咸阳的时候，咸阳城风和日丽，依旧是那灼人的真龙之气覆盖，我得到白佛的佛光庇护，也能在咸阳城来去自如了，唯一不好的是，他怕我再作乱，就又拿条绳子捆着我走。
我对他说：“其实你这个样子到咸阳已经很另类了，再用绳子捆住我，他们肯定会觉得梵境诸佛是异类，不便你们日后传教。”
他牵着绳子走在前面，完全不在乎路过的人对他什么看法。
我倒是很不喜欢这样的围观，这样就像看耍猴一样，而且我才是猴子，最重要的是，这样引人注目没准会把山神引来，那我不能悄悄杀死山神，会增加我的刺杀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