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白佛·山鬼 十一
我是山鬼，一向独立独行，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我竟然也丝毫没有警觉，白佛以这样一种姿态出现在我身边不过是想驯化我，最后能同他皈依佛门，磨平自己的棱角。
换做一般人，我早就将他大卸八块了，可是我打不过他，那就只好远离他。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被他的温柔乡所迷惑。
他却是不厌其烦地跟在我身后，说：“你为何会害怕被我磨平你的棱角？你也许并不知道，你所谓的山鬼的面貌，不过是你心底非常渴望得到某些东西可是又害怕得不到而伪装出来的假装不在乎。譬如慈悲，你明明就有，却又怕别人说，所以就用杀戮来掩饰。”
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中了心中的要害，我提刀指着他，放开嗓子骂道：“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我不需要伪装什么！我杀人是因为我喜欢。”
他却不停止跟着我的脚步，质疑要上前，说：“没有人天生喜欢杀人，就算你是恶体又如何？”
我说：“恶体就只喜欢做坏事，我感受不到慈悲的快乐。”
他说：“那你杀完人之后，有感到快乐吗？”
“没有。”我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是心里却更加烦闷，仿佛有一片乌云黑压压的飘过来压在心头。我说：“可是我沉迷在杀人游戏的喜悦中，譬如我杀人的时候，你要是阻止，我会很欣喜想知道你阻止不了时脸上的那种无助感。来吧，你不是大慈大悲的佛吗？我们现在就开始游戏！”
说罢，我亦化成风在山林里奔走，他见状不好，也迅速跟了上来。我跑了很久才看到一个破败的小村庄，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坐在村口的老太婆拄着拐杖，看起来是在等着村外面的人回来，一片祥和之景。
白佛很快就追了上来，可是我早已闪到那老太婆的背后，亮出爪子伸向她的喉咙，对白佛说：
“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
白佛却不上来，他不喜欢这种用人命做赌注的游戏。但是规则是我说了算，不是说他不想做，游戏就不会继续一样，我指甲掐破了那老太婆的喉咙，看到了他惊讶的样子。我笑道：
“怎么样？我还慈悲不慈悲？”
我又低身对那老太婆的尸体说：“记住了，若不是这个大佛说我有慈悲，你今天就不会死，所以你就把这笔账记在他头上好了。”
白佛目中带怒，想说却说不出来，只发出了一个：“你……”
没多久，寻找老太婆的人出来了，可能是老太婆的儿媳妇，还带着一个小孩子，上来就哭，这些哭声哭得我心烦，没等白佛上来，我就又已经掐住了那女人的喉咙，白佛道：
“山鬼，停止你作恶的手！他们是无辜的。”
可是这个世上的无辜的人那么多，又有几个人是可以安乐的呢？死其实对他们来说，只是加快了轮回的进程，并不能让他们逃离煎熬的轨迹。我说：
“无辜？这位嫂子虽然伤心得很，可是心里指不定有多高兴呢！她本想和丈夫一家三口过团圆日子，却不想家里竟然有个拖油瓶。她这可是日日诅咒这个婆婆早点死。”
我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说：“我听到你的愿望了，所以来帮你。”
那女人含泪摇着头，动作很吃力，看着她身旁的小孩，想用手将她他走，可是连让他离开的话都说不出来。那小孩看我掐着他的母亲，上来抱住我的脚想阻止我。
“不自量力。”我一抖腿就踢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