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正专心致志地在屋内刺绣,忽闻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疑惑地开门。
门外的余大嫂笑容满面,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男子,“你瞧,我给你带来了谁?”
云筝看到余大嫂身旁的男子,有些不解地问:“这是……”
“这是村里的王德贵,他虽不善言辞,但为人老实,家中还有几亩地。他的爹娘早逝,一直在村里勤恳地耕作。你觉得……”
男人的脸像上了一层铜油,蜡黄蜡黄的,面黄肌瘦,两颊凹陷,瘦得跟个小鸡仔似的。
云筝不禁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余大嫂,我……”
“德贵人老实,村子里尚未娶妻生子的没几个。”
云筝忙把余大嫂拉到一旁,说悄悄话。
男人看她眼睛都直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子竟会轮到自己说亲……
“您不是说要找个男人保护我吗?可他……”
云筝略显尴尬地移开视线。
余大嫂顺着云筝的视线看去,男人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处,朝她傻笑。
“德贵人虽瘦弱,但心地善良,肯定会疼媳妇的。”余大嫂急忙补充道。
云筝尴尬地移开视线,低声问道:“他多大了?”
“这……快五十了。”
怪不得瞧着这么清癯,原来已经可以当她爹了。
虽说她先前嫁给了勇威候,年纪也大,可勇威候锦衣玉食,保养得当,瞧着也精神奕奕,自有一派成熟男人的魅力。
而眼前这个男人,又老又丑,十足十的老光棍。
云筝摇头,直接拒绝:“不行,他的年纪实在太大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小娘子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云筝言辞拒绝了。
余大嫂见云筝态度坚决,只得带着王德贵离开了。
之后,余大嫂又安排了另外几个男子与云筝见面。
一个已经成了鳏夫,还有一子,年纪和云筝一般大。
那小子上来的第一面就直接抱住了云筝不松手。
云筝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没少被吃豆腐,她挣扎着想要从男人的怀里出来。
男人抱得格外紧,根本不给她松懈的机会。
被勒紧的云筝无可奈何,朝着身侧的余大嫂目光求救。
余大嫂也觉得男人不妥,立即上前把云筝和男人拉开了。
双方终于拉开后,余大嫂这才呼出一口气。
“有你这么粗鲁的吗?小娘子差点没被你掐死!”
男人差不多四十的年纪挠着后脑勺,一脸单纯的傻笑。
余大嫂看了一眼男人,拍了拍云筝的后背,顺势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云筝喝完水,顺了顺心中的余怒,看向余大嫂,无奈地说:“余大嫂,这些男子都不适合我。”
看云筝的脸色不太好,余大嫂迟疑地问:“你这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
“余大嫂,你想要帮我,我是万分感激,怎会气你,但这些……真的不大适合……”
云筝喝完水后,擦了擦嘴继续道,“嫂子,你再帮我相看一下成不?”
余大嫂来回看了两眼男人,最终还是同意了云筝的话。
男人还一脸不解地欲要问余大嫂,余大嫂直接把男人拉出了茅屋。
终于清静了!
云筝扶着桌子,沉沉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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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威侯府。
“侯爷好像回来了!”
有人赶紧把得来的消息报给了凤鵉院。
赵氏这几日吃斋念佛都是为了躲避那个不省心的侄女,赵明月这孩子坑了她还不够……竟又想要她出主意去把西厢房的那个妖精给处理了。
要真的好处理,会轮到这个节骨眼儿上吗?
赵氏深知,若真有那么容易处理,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她就算再有本事,也无法教会赵明月一个道理: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单靠耍手段害人是不行的。
若三少爷对她有情,即便是九姨娘重回侯府,也不一定能够撩拨到他。
可问题是,赵明月从来都不明白,怎么去讨好夫君。
赵氏听到通报,放下手中的佛串,道:“侯爷回来便回来了,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侯爷刚从外面回来,让您去主厅候着,他有话要问您。”
寻她问话?
赵氏皱了皱眉,缓缓起身,由魏嬷嬷搀扶着走出房间。
魏嬷嬷忧心忡忡地说:“侯爷这次回来,似乎是要对您发脾气。”
“九姨娘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不发脾气!”
魏嬷嬷更加不安了:“那我们该怎么办?万一侯爷发现是您……”
“住口!”
赵氏严厉地打断她,“这里是佛堂,你怎能在此胡言乱语?”
一尊佛像肃穆庄严地正摆在祠堂中央。
周围还吟诵着佛经,回**在耳朵内,似乎在响彻心门。
魏嬷嬷赶紧冲着佛祖说:“阿弥陀佛……”
赵氏斜扫了一眼魏嬷嬷,又深吸一口气,闻着香炉里散发出的檀香气走出佛堂。
她沿着长廊慢慢走着,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我们不必过于慌张,一旦露出破绽,反而会坏事。”赵氏对魏嬷嬷说。
“那侯爷如果不消除对我们的怀疑……”魏嬷嬷试探着问。
赵氏抬起眼帘,笑了笑,“你应该清楚,这棋盘的每一颗棋子都有作用,那贱人有作用,明月自然也有作用,当初我可是一分力都没出,全让我那侄女当枪使。”
“她现在已经得罪了所有人,只要我祸水东引,你觉得侯爷能知道此事是我所为吗?就算他觉得是我干的,可我说到底也是他的正妻,他也需要赵家的势力,为了一个小小的妾室,他会舍得休了我吗?”
赵氏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仿佛已经掌控了全局。
魏嬷嬷忙不迭地点头附和,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显得异常谄媚:“夫人说的是,您可是侯爷的正妻,身份尊贵。就算侯爷知道您是幕后主使,也会自欺欺人把事算到三少奶奶身上。”
“不错,我是他的妻子,与他生活多年怎会不了解他的心思?”
赵氏走到松涛苑后,很快就有下人进去禀告。
不一会儿,屋内就传来勇威候沉沉的嗓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