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几日了?三少爷是不是已经把我给忘了?”

千里之外的竹澜院内,赵明月颓着一张脸伏在桌上,哭泣起来。

旁边是丫鬟欲要安抚却又把手缩了回去。

待赵明月哭完后,狠狠瞪向身后的丫鬟道:“你们还不快去打听打听三少爷的下落?”

“是,是!”

丫鬟紧赶慢赶地跑了出去。

赵明月这半个月连陆行舟的面都没见到。

而赵氏自从上回在陆行舟面前吃了瘪后,也气得不轻,直接闭门吃斋念佛,再也不管三房这两口子的事了。

赵明月真没想到姑母会这么冷漠无情,好歹也是她的亲姑母,他们都是赵家的人。

嫁入侯府后,不应该互相帮扶才是吗?

不多时,丫鬟打听完回来了。

赵明月拽住了丫鬟,问道:“如何了?”

“奴婢只知三少爷好似在外头置办了一处院子,至于那院子在哪,奴婢也不知。”

丫鬟仔仔细细地把打听的事说出。

另外置办了一处院子?难道他在外头养了个小的?

赵明月的脸色霎时阴沉了下去,问:“你这个不中用的贱婢,叫你打听个事都办不好,我还养着你有何用!”

赵明月如今的脾气越来越大,时常突然间发火,怒气无处发泄,只得撒向她们这些丫鬟的身上。

丫鬟能怎么办,只得低着脸承受,苦苦求饶:“三少奶奶息怒!”

然而求饶半点不顶用,赵明月狠狠抽了丫鬟好几个耳刮子。

直到巴掌都打疼了,这才重新入座,视线落在了丫鬟满是血痕的脸上:“那就是说这些时日,林婉柔的院里,夫君也没去?”

“是、是的。”

赵明月突然计上心头,大步走出屋外。

丫鬟表情一顿,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小心翼翼地跟在赵明月身后,一同前往西厢房。

赵明月到了西厢房后,如同到了她自己的屋内般,招呼也不打一声,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

目光也直直地落在了正在屋内专注写信的林婉柔身上。

林婉柔被突然进来的赵明月吓到,再看赵明月的视线落在桌上的信纸,心下一跳。

她连忙将那信藏起来,哪知道一向不讲道理的赵明月大步走到了林婉柔的面前,直接从石桌上抢去了信。

林婉柔看到信被赵明月抢走后,大惊失色:“你放下!”

“夫君不在府中的这些日子,你倒是挺清闲的。一封信而已,这么着急作甚?难不成是寄给奸夫的?”

赵明月就是想要找个由头把她打出府。

不让她继续在眼皮子底下勾引陆行舟。

想到这些日子总被林婉柔这个贱人压着,她心里面就颇有怨气。

现下好不容易被她抓到把柄,赵明月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打算来个先斩后奏,不然等到陆行舟回来,就更难对付林婉柔了。

“三少奶奶,您这是何意?我何时写过什么信给奸夫了?您这般无端猜疑,未免太过不讲道理了。”

林婉柔死死盯着那封信,那是她要寄往北狄的密信,没想到会被赵明月给抓住。

她解释道:“这是我寄给家里的信……”

“呵,你不是半道被夫君救下才带回府上的,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个家?”

赵明月皱眉反问。

林婉柔忙说:“我是有家不能回,并非无家可归的孤女,家里人待我不好,我才被三少爷带来京城。求求姐姐别为难妹妹了,妹妹只是思念了家人,这才……”

“谁知道这封信到底是不是家书,我看八成是你和奸夫……”

赵明月的话刚落下,身后传来了陆行舟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陆行舟冷冰冰的语气说道。

赵明月一回眸看到陆行舟,立即吓得把信藏在了袖子里,她没想到三少爷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半个月不见夫君回来,妾身心下担忧,便来西厢房问问婉柔妹妹知不知道您的下落。”

陆行舟目光带着寒意,看着赵明月问:“你害了九姨娘一个不够,又想继续祸害林姨娘是吗?”

赵明月面色一变,“夫君这话实在是冤枉妾身了……”

林婉柔夹在两人中间,见到那封被赵明月攥紧的信,立即去抢:“这信是我寄给家里的,不知为何惹了姐姐不开心,非说是我寄给奸夫的……”

“你!”

趁机夺走密信的林婉柔旋即松了口气。

赵明月咬着薄唇,气得胸前一股一股的,脸色发白。

陆行舟怒火更浓,满眼冷意道:“你在锦绣庄设计九姨娘中迷药的事,我已知晓,你还想狡辩?”

赵明月猛然抬脸,吞咽下口水:“夫君,妾身什么都没做,你定然是误会了……”

“我本以为,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深究,是给了你们赵家足够的颜面,未曾料到,你却得寸进尺,害死了一个不够,还想作恶……”

陆行舟的语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愤怒,他派去姑苏的人手今日返回,却仍未找到九姨娘的踪影。

那只娇怯怯的小兔子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他本就心烦意乱,没想到一回府,又看到这两个女人吵个不停,实在厌烦透顶。

赵明月上前一步,欲要解释。

陆行舟冷漠道:“你好歹也是名门望族的小姐,怎么如此歹毒,你也不怕有一日会遭报应?”

陆行舟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砸在赵明月的心头。

赵明月脸色苍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几乎倒地。

陆行舟看都不看她一眼,他现在已经相信九姨娘是真的没了,再也寻不回了。

也许,佳人已经香消玉殒。

心口忽然一阵钝痛,陆行舟不再多留。

他转身要走,赵明月立即上前抓住了他的衣摆:“别走,夫君,我知错了……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

“你要是不想让我厌恶你,便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滚得越远越好。”

陆行舟扯开了衣摆,赵明月因此摔倒在地上。

她痛得全身发抖,撕心肺裂:“你对她有情,为何就不能对我有情?你若是可以看我一眼,我何必做下这些事!”

“呵,若不是你我两家联姻,我压根就不会娶你,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赵明月……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你难道还想要我婚后与你和谐美满吗?”

陆行舟眉头一沉,一字一句地纠正,“这门亲事本就是你强求而来,并非我愿。”

赵明月却不承认地呐呐说道:“不是……不是的这样的……”

陆行舟掀起眼眸,冷笑,“作为家族牺牲品,我迫不得已才娶你,若我真对你半分有意,为何婚后迟迟不与你圆房,让你夜夜独守空房?”

“赵明月,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

陆行舟说罢,扬长而去。

在旁边看笑话的林婉柔把那封信放入了袖口内,她走到了赵明月面前,故意道:“姐姐,你真是可怜呐,大理寺卿之女!”

赵明月本就肝肠寸断,现下被林婉柔一挑衅,更是怒火攻心,面色狰狞地扑了上去。

“你!你这个贱人,我要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