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心里,他算是外人吗

姜武海被姜寒松踹到在地, 身体好一会儿疼得他无法动弹,狼狈地趴在地上,可见姜寒松踹他的这一脚有多狠。

姜若嫤快步走到姜寒松的身边, 伸手搀扶住姜寒松的胳膊, 关切说道:“父亲,莫因为堂兄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最近天冷, 姜寒松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又因为姜武海的所作所为动怒,她担心姜寒松会气坏自己的身体。

姜南易今日才回到京城, 之前姜寒松虽然写信告诉他,没让姜二爷一家居住在姜府了, 却没有和他细说不让姜二爷一家继续居住姜府的原因。

此时他听见姜武海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却还指责姜若嫤, 将所有的错处都怪到姜若嫤的身上。姜南易的心中的愤怒不比姜寒松少。

如果不是姜寒松已经踹了姜武海一脚, 姜武海的身体无法再承受住他一脚, 他恨不得也在姜武海的身上踹几脚。

姜寒松听见姜若嫤的关心的话语, 心中一暖, 他看见趴在地上, 死不悔改的姜武海, 心中又忍不住愤怒。

姜寒松凝视着姜武海,冷声说道:“你们为什么想到京兆府告状?想状告我不顾亲情, 残害手足?”

姜武海见姜寒松居然知道了他们曾经想到京兆府状告他不顾亲情,残害手足的事情, 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他刚才被姜寒松踹了一脚, 本来身上就疼得他脸色泛白, 此时不知道是疼得, 还是心虚的汗珠顺着他的汗珠滑下。

姜寒松看着趴在地上, 仿佛一滩烂泥的姜武海,他感觉再看姜武海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他冷声说道:“你和你的父母都给我记着,我将你和你的父母赶出姜府和若嫤无关,是我自己的决定。”

“当初我好心让你们一家居住在姜府,不代表要永远让你们居住在姜府。现在我不想让你们居住了,你们就得给我滚。”

“你们这辈子也别想着让我再收留你们居住在姜府。”

姜武海见姜寒松居然说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他们一家子回到姜府,顿时慌了,他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姜寒松的面前,费力地冲姜寒松说道:“大伯,我……”

然而姜武海的话语刚刚说出口,姜寒松便再次冲他冷声警告说道:“我以后不想再听见你和你父母说一句若嫤的不是。”

姜若嫤见姜寒松在这个时候,仍然最维护她,她的唇角扬得高高的,眸若星辰。

姜南易站在姜寒松的身边,看着姜武海说道:“父亲,姜武海刚刚差点儿伤了无辜的百姓,如何处置姜武海?”

新的一年,姜若嫤和卫临麒难得带着菀姐儿回姜府,他不想让姜寒松在姜武海一家的身上浪费时间。

他和姜武海没什么兄弟情,从前姜二爷一家没少扒在姜寒松的身上吸血,刚刚姜武海还对姜若嫤口出恶言,姜寒松也没必要因为姜武海气坏自己的身体。

姜寒松也不想在姜武海的身上浪费时间,只是刚刚姜武海刚刚张口便指责姜若嫤,还将所有错处都怪到姜若嫤的身上,他也不会在姜武海的身上浪费口舌。

姜寒松冷着脸说道:“他不是喜欢到京兆府告状吗?他今日的所为,便让京兆府按律法处置他。”

姜武海跪在姜寒松的面前,他听见姜寒松的话语,哭着说道:“大伯,别把我送去京兆府。大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若嫤妹妹的不是了……”

姜武海此时才想对姜寒松求饶和认错,明显晚了。姜寒松听着姜武海的话语,心生不悦,他看了屋内的下人一眼,顿时有下人走上前,将姜武海的嘴巴给堵上了,姜武海的两条胳膊也被卫临麒的人给禁锢住了。

姜武海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嘴巴里也再无法说出一个字。

卫临麒看向姜寒松,说道:“若嫤说得对,岳父莫因为不值得的人气坏了自己的身体。至于若嫤的堂兄,我派人将他送到京兆府。”

姜寒松听见卫临麒的话语,没有拒绝卫临麒,姜武海刚才是被卫临麒的人制服的,由卫临麒的人将姜武海送到京兆府,更合适。

姜寒松看了眼卫临麒,说道:“你告诉京兆府的人,我和姜武海一家已经没了关系,姜武海的所为,我和姜府以后都不会过问。”

言外之意,让京兆府的人莫因为姜府和姜若嫤,便对姜武海法外开恩,从轻发落。

姜武海听见姜寒松的话语,白着一张脸欲挣脱开禁锢他的人,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模样看起来滑稽又狼狈。

卫临麒见姜寒松不欲再和姜武海多言,他抬手让刚刚将姜武海押进来的护卫将姜武海送去京兆府。

姜武海因为行人夸赞了姜若嫤和卫临麒几句,便想伤害无辜的百姓。如今姜寒松明确言明他们和姜武海一家没了关系,京兆府肯定会严厉惩罚姜武海,不会轻松放过姜武海。

卫临麒让人将姜武海给带下去后,他看向姜若嫤,说道:“我去看看菀姐儿。”

刚才他让人将姜武海带进来时,让下人带菀姐儿去姜若嫤未出嫁时的院子了。

相较于靖南侯府,姜府对菀姐儿来说还比较陌生。姜若嫤和卫临麒又不在她的身边,菀姐儿有可能会哭闹。

姜若嫤点了点头,说道:“我等会儿来找世子和菀姐儿。”

见状,卫临麒和姜寒松,以及姜南易说了一声,离开了。

等卫临麒离开后,姜若嫤和姜南易扶着姜寒松重新在屋内的圈椅上坐下。

姜若嫤接过丫鬟手上的热茶,亲自递给姜寒松,笑说道:“太医说过父亲的身体气不得,父亲莫再想堂兄的事情了。”

姜寒松抬手将姜若嫤手上的茶盏给接了过来,他就是有再大的气,此时看着姜若嫤的笑脸,也懒得去想姜武海的事情了。

姜寒松笑说道:“我的身体还没有那么弱,区区一个姜武海,我还不会因为他就让自己的身体垮了。”

言外之意,他现在还能够保护姜若嫤。

除夕前皇帝派了太医来姜府给他诊治,他近日身体上的疼痛好了许多,今天不仅姜南易回来了,姜若嫤和卫临麒也带着菀姐儿来姜府拜年,他今日的精神看起来格外地好。

哪怕刚才因为姜武海被气到了,姜寒松的脸上也没有之前卫临麒和姜若嫤来姜府时的病色。

姜若嫤笑说道:“嗯,父亲在我的心里是最强大的,自然不会因为堂兄气坏自己的身体。”

姜南易想到刚才姜武海被卫临麒的人带进来时,还对着姜若嫤和卫临麒的大放厥词,他说道:“父亲从前就是对二叔一家太好了,当初父亲让二叔一家居住在姜府,是恩惠。如今父亲不让二叔一家居住在姜府了,姜武海竟然将所有错处怪到若嫤的身上。”

他从前在京城的时间不长,竟然不知道姜武海对姜若嫤如此不尊重,幸好姜寒松现在不让姜二爷一家居住在姜府了。

姜南易不知道的是,吴氏和姜二爷当初还说过他只会舞刀弄枪,粗俗和野蛮。

姜若嫤和姜南易就是姜寒松的逆鳞,如果不是姜二爷一家触碰了姜寒松的逆鳞,姜寒松大概还不会狠心将姜二爷一家赶出姜府。

几人说了一会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姜府的管家走进来,恭敬说道:“二爷和二夫人在府门口,应该是知道了二公子被卫世子送去京兆府的事情,吵着让老爷放了二公子。”

姜寒松没有想到姜二爷和吴氏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莫非姜二爷和吴氏对姜武海的所为都是知情的?

姜寒松冷声说道:“你出去告诉他们,他们若是想找姜武海,去京兆府,我这里没有姜武海,也没法放了姜武海。”

“还有,这府上没有二爷和二夫人,也没有什么二公子。”

今日幸好卫临麒的人阻止了姜武海,不然今日那个无辜的百姓若是真被姜武海给伤了,他和姜南易也会因为姜武海被御史参几本。

管家见姜寒松不许他再称呼姜二爷一家为‘二爷,二夫人和二公子’,便知道姜寒松这是真心要和姜二爷一家断绝关系了。

管家恭敬地应了一声,出去了。

管家出去后,外面的吵闹逐渐小了下去。姜二爷和吴氏应该被管家派人给赶走了。

他和姜二爷毕竟是亲兄弟,如今却闹成这个样子,姜寒松既对姜二爷一家的所作所为感到心寒,也痛恨姜二爷一家的所作所为。尤其今日姜武海无法动姜若嫤和卫临麒,便拿无辜的百姓出气。

姜二爷和吴氏如果好好教导姜武海,姜武海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姜寒松看向姜若嫤,说道:“你之前对我说过,卫世子有派人盯着你二叔一家,你让卫世子将人撤回来,以后我亲自派人盯着你二叔他们。”

本来姜二爷一家被他给赶出姜府后,他不想再理会任何关于姜二爷一家的事情。但是今日的事情让他知道,他自认为对姜二爷一家一家仁至义尽,姜二爷一家却还盼望着能够回到姜府,甚至想让他像从前般对他们予取予求。

今日如果不是卫临麒早有准备,那个无辜的百姓就真被姜武海给伤了。

为了防止姜二爷一家再做出恶心人的事情出来,危害到他,姜若嫤和姜南易,还是他亲自派人盯着姜二爷一家。

姜若嫤听见姜寒松的话语,愣了一下,她说道:“我等会儿和世子说。”

姜寒松毕竟有旧伤在身,从前伤了底子,身体大不如从前。此时说了这么久的话语,他刚刚又被姜武海给气了一下,这会儿有些疲惫。而且姜南易今日才回到京城,路途劳累,也需要休息一会儿。

姜若嫤让姜寒松和姜南易休息一会儿,她去她未出嫁时的院子找卫临麒和菀姐儿。

姜若嫤来到她出嫁前居住的院子时,菀姐儿已经在床榻上睡着了。

卫临麒站在姜若嫤未嫁时的寝屋,正在打量屋内的摆设。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姜若嫤出嫁前的院子。

和他预料的有些不同,姜若嫤出嫁前的屋子布局清雅,又不失女儿家的烂漫和秀美。

如今姜若嫤已经出嫁了,整个院子都打扫得一尘不染,屋内的摆设也比旁的屋子要精致,可见姜寒松是真疼爱姜若嫤这个女儿。

哪怕姜若嫤已经不居住在姜府了,仍然让下人仔细打扫姜若嫤曾经居住过的院子,保持着从前姜若嫤居住时的模样。

姜若嫤走到卫临麒的身边,先看了看床榻上的菀姐儿,她见菀姐儿睡得香甜,没有要醒的征兆,她在屋内的贵妃榻上坐下。

卫临麒收回打量的视线,挨着姜若嫤在贵妃榻上坐下。

卫临麒说道:“岳父的身体如何?”

卫临麒居然主动关怀姜寒松的身体,姜若嫤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诧异,她笑说道:“父亲的身体无大碍,我见父亲和兄长要休息,便来见世子和菀姐儿了。”

姜若嫤想到今日姜武海的事情,面露无奈,她看向卫临麒,温声说道:“今日又让卫世子看笑话了。今日堂兄的事情,多谢世子。”

那次姜二爷和吴氏想让她帮忙求娶卫心婉,也是正好被卫临麒给碰见了。虽然那次是她有意让姜寒松认清姜二爷和吴氏的为人。

卫临麒沉声说道:“无妨。”

姜若嫤想到姜寒松的交代,笑说道:“父亲让我告诉世子,世子可以将盯着二叔一家的人给撤回来了,他以后会亲自派人盯着二叔一家。”

卫临麒微微蹙眉,说道:“岳父为何想要亲自派人盯着了?”

姜若嫤笑说道:“也不能够一直让世子派人盯着二叔一家,这毕竟是姜家的事情,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父亲应该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二叔一家的所为。”

“而且今日堂兄的事情,父亲应该更清晰地认知到了二叔一家的险恶嘴脸,便想亲自派人盯着二叔一家了。”

家丑不可外扬?卫临麒静默地看着姜若嫤。在她的心里,他算是外人吗?

他记得一开始他说要派人帮她盯着姜二爷一家,姜若嫤也是口口声声说怕给他添麻烦,似乎他和她不是亲密的夫妻。

姜若嫤看着卫临麒脸上的神情,虽然卫临麒没有说话,但是她觉得卫临麒应该是不太高兴了。

想了想,姜若嫤说道:“父亲想亲自派人盯着二叔一家,世子不开心了?”

卫临麒抿唇,本来不想理会姜若嫤的问话。但是他想到姜若嫤前段日子对他的冷淡,他如果不说,姜若嫤大概也不会再问了,更不会将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卫临麒说道:“你说家丑不可外扬,岳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你二叔一家的所为。岳父不想让我知道吗?”

他派人盯着姜二爷一家,主要是为了防止姜二爷一家作恶,做出危害姜若嫤和姜府的事情。

但是姜二爷一家做的那些事情,除了姜若嫤,他没有告诉给第二个人。姜寒松会知道,也是姜若嫤告诉姜寒松的。

姜若嫤听见卫临麒的话语,大概明白卫临麒为什么会不高兴了。

姜若嫤笑说道:“刚才说的这些话语,都是我自己理解的。父亲没有说不想让世子知道二叔一家的所为,只让我告知世子,他以后会亲自派人盯着二叔一家。”

姜若嫤的话语说完,卫临麒的俊美的脸更黑沉了几分。

姜若嫤眨了眨眼,为什么卫临麒看起来更加不高兴了?

卫临麒眸色沉沉的凝视着姜若嫤,若是从前,他今日大概不会再在姜府久待,直接离开姜府。他身为靖南侯府的世子,母亲又是当今圣上的胞妹,根本不需要他卑微地委屈自己。

但是现在他没有这么做,也不能够这么做。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让我知道?”卫临麒凝视着姜若嫤,说道。

姜若嫤摇了摇头,说道:“这段日子世子帮忙盯着二叔一家,还阻止了今日的事情,我,父亲和兄长都很感谢世子。如今父亲既然愿意自己派人盯着二叔一家,以后也不用再麻烦世子的人了。”

“世子的人也可以再帮世子去做别的事情。”

之前她会同意让卫临麒帮忙派人盯着姜二爷一家,是因为那个时候她知道姜寒松不屑派人盯着姜二爷一家,但是现在姜寒松再次看清了姜二爷一家,愿意自己派人盯着姜二爷一家,正好姜寒松也能够更清晰和直接地认知到姜二爷一家都是什么人,再也不可能对姜二爷一家心软。

只要姜寒松不再对姜二爷一家心软,前世姜寒松和姜南易的悲剧应该便能够避免了。

而且卫临麒向来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等过几天,卫临麒应该会忙碌得没时间回府,卫临麒手下的人应该会都不够他调派。她若是让卫临麒的人帮她盯着姜二爷一家,似乎有些给卫临麒添乱,也有些大材小用。

姜二爷一家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之前是因为有姜寒松的庇护,才在京城过得顺风顺水,不需要武功高强的人专门盯着他们。

卫临麒沉默地看着姜若嫤。虽然姜若嫤话语里都是为她着想,还否定了不是不想让他知道姜二爷一家的事情。

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出来在姜若嫤的心里,她,姜寒松和姜南易才是一家人。她在靖南侯府时,也只有菀姐儿在她的心里才是亲人。

所以她刚才说姜寒松不想让他派人继续盯着姜二爷一家时,才会下意识地说什么不想让家丑外扬。

之前除夕夜,姜若嫤说愿意暂时相信他的话语,他以为哪怕姜若嫤没有对过去的事情完全释然,在她的心里,他仍然是他的夫君,她的家人。

但是通过刚才的话语,他发现好像不是这样。

卫临麒不知怎么的想到姜若嫤曾经有过和他和离想法的事情。难道姜若嫤仍然想和他和离?

姜若嫤看着卫临麒越发清冷的眉眼,觉得莫名其妙。难道卫临麒还在因为姜寒松想要亲自派人盯着姜二爷一家的事情不高兴?

他虽然是她的夫君,但是姜寒松怎么可能喜欢让自己的女婿派人盯着自己的同胞弟弟?

姜二爷一家品行再恶劣,姜二爷和姜寒松也是血脉至亲。

就像她如果派人盯着卫二老爷或者卫三老爷,哪怕出发点是好的,靖南侯的心里肯定也是不怎么乐意的,更愿意自己来做这件事情。

作者有话说:

卫临麒:呜呜呜,媳妇还想和我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