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麒看着姜若嫤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多看了一会儿。

“我, 我也要随娘亲,娘亲和父亲出去玩。”

菀姐儿不知道何时将手上的红封随意地丢在罗汉**,她扑进姜若嫤的怀里, 声音稚嫩说道。

姜若嫤笑盈盈地抱住菀姐儿, 抬手点了点菀姐儿的鼻子,笑说道:“刚才你父亲不是说了吗, 等樱花盛开时,你父亲便会带我们出去玩了。”

“不信你问你父亲?”

说完,姜若嫤还故意看向卫临麒。

顿时菀姐儿也学着姜若嫤的模样, 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卫临麒。

刚才他提议他和姜若嫤去梅林赏梅,姜若嫤想也不想就说带着菀姐儿出去, 菀姐儿会生病,卫临麒只好暂时放弃他和姜若嫤单独出去的想法, 此时他见母女俩皆用澄澈的眼眸看着他,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

菀姐儿见父亲答应了以后会带她出去玩, 笑得眼睛弯弯。

姜若嫤见菀姐儿得知能出去玩, 对她, 永乐长公主和卫老夫人给她的红封也不感兴趣了。她看着被菀姐儿随意扔在罗汉**的银票, 冲菀姐儿笑说道:“菀姐儿, 银票不能乱扔的,让娘亲或者你父亲帮你保管, 等你大一些了,我们再给你。”

虽然卫临麒和她都不怎么缺银钱, 但是让她看着菀姐儿如此糟蹋普通人家一辈子无法获得的银票, 她还是有些心疼。

卫临麒看向菀姐儿, 说道:“菀姐儿, 我刚才给你的罐子呢?”

姜若嫤听见卫临麒的话语, 疑惑地眨了眨眼。卫临麒给了菀姐儿什么样的罐子?

菀姐儿想到了什么,她转身将一个小猪模样的罐子给抱到姜若嫤和卫临麒的面前。这个小猪模样的罐子是用金子打造的,里面是空心的。

卫临麒抬手将菀姐儿脚边的银票捡起来,放进菀姐儿手里的罐子里,他冲菀姐儿说道:“日后菀姐儿若是再收到了别人送给你的银钱,菀姐儿便放进这个罐子里。”

菀姐儿双手抱着小猪模样的罐子,点了点小脑袋。

姜若嫤看着菀姐儿乖巧地听着卫临麒的话语的模样,莞尔一笑。以菀姐儿的受宠,菀姐儿手里的罐子明显不够她装,卫临麒大概需要一年给菀姐儿准备一个这样的罐子。

似乎察觉了姜若嫤的心中所想,屋内伺候菀姐儿的丫鬟说道:“刚才世子不仅赠送了小小姐手里的罐子,还赠送了一个兔子形状的罐子。”

姜若嫤顺着丫鬟的视线看过去,便看见屋内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比菀姐儿手里的罐子大许多的兔子形状的罐子。

不同的是,桌子上的兔子形状的罐子是用银子打造的,里面也是空心的。

姜若嫤诧异的眼眸落在卫临麒的身上,她从前怎么没发现卫临麒给别人送礼物时居然如此‘财大气粗’,居然分别用金子和银子给菀姐儿打造了两个存银钱的罐子。

姜若嫤抬手摸了摸菀姐儿的脑袋,笑说道:“之前在你曾祖母的屋子,你二叔祖母夸你小小年纪就会自己管钱了,你以后若是收到了别人赠送给你的银钱,你便放进你父亲赠送给你的罐子里,菀姐儿要好好保管自己的银钱。”

菀姐儿对姜若嫤的话语听不太懂,但是她听见姜若嫤要她好好保管自己的银钱,她将手里的小猪模样的罐子抱得更紧了一些。

姜若嫤看着菀姐儿的动作,脸上的笑容不禁更深了一些。

……

初二的早上,姜若嫤和卫临麒带菀姐儿回姜府。

姜若嫤和卫临麒带菀姐儿走出靖南侯时,二房的人也在府门口,卫二夫人想到之前除夕夜在卫老夫人的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警告地朝身后的卫常瑶看了一眼。

卫常瑶若是再被卫老夫人送去冀州的老宅,以卫常瑶的年纪,卫常瑶的婚事也要被耽搁了。

卫常瑶感受到卫二夫人的目光,委屈地咬唇。除夕夜,她好心提醒姜若嫤,洛明玖回京了,姜若嫤却故意在卫老夫人的面前告她的状。

她这两日都乖乖地没去招惹姜若嫤,无论是卫临麒,卫老夫人亦或是卫二夫人,都一副责备她的模样。

卫二老爷主动和卫临麒打招呼,他说道:“你这是要带侄媳和菀姐儿去姜府?”

卫临麒温声说道:“我带若嫤和菀姐儿去姜府给岳父拜年。”

卫二老爷也是要带二房的人去卫二夫人的娘家拜年,外面冷,卫二老爷不再和卫临麒等人多言,几人分别上了各自的马车。

卫常瑶上马车的时候,回头朝姜若嫤的方向看了一眼,卫临麒将菀姐儿抱上马车后,正搀扶姜若嫤上马车。

明明卫临麒看上去还是那幅淡漠和疏冷的模样,无端给人一种距离感,可是卫常瑶却觉得卫临麒对待姜若嫤比从前温柔和体贴了许多。

可是她记得卫临麒明明是不喜欢姜若嫤的,这其中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卫常瑶收回视线,不甘心地上了二房的马车。

……

卫临麒搀扶姜若嫤上马车后,他也上了马车。

待姜若嫤,卫临麒和菀姐儿在马车内坐好,车夫挥动马鞭,马车平稳地行驶了起来。

菀姐儿坐在姜若嫤和卫临麒的中间,姜若嫤和卫临麒的手护着菀姐儿,不让菀姐儿因为马车突然行驶摔倒。

“娘亲,脱……”

姜若嫤担心菀姐儿受寒,今天给菀姐儿穿得比较多,兴许是活动不方便,菀姐儿的小手总是不自在地去拉身上的衣裳。

姜若嫤按住菀姐儿的小手,说道:“菀姐儿乖乖的,菀姐儿对外祖父有印象吗?曾经外祖父还给你准备了一箱子的礼物,你若是受寒了,今日便不能够见外祖父了。”

菀姐儿见有可能不能够见外祖父了,收回了去碰身上的衣裳的手,圆溜溜的眼珠转了转。

姜若嫤见菀姐儿和姜寒松见面的机会不多,菀姐儿居然对姜寒松还有印象,她不禁弯了弯唇角。

因为今日要回府见姜寒松,姜若嫤的心情本来就好,这会儿她见菀姐儿和她一样喜欢姜寒松,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欢喜的笑意。

卫临麒看着姜若嫤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多看了一会儿。

等马车在姜府的门口停下,卫临麒先将菀姐儿交给了站在马车旁的下人,然后卫临麒和姜若嫤才下了马车。

姜府的下人见姜若嫤等人从马车上下来,连忙朝姜若嫤等人的方向迎了过来。

卫临麒从下人的手里接过菀姐儿,他和姜若嫤随姜府的下人走进姜府。

有行人看见姜若嫤等人,感叹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和夫人,长得真好看,像天上的神君和仙女,公子怀里的女娃娃也好看。”

有人拍了他一下,说道:“他们是去姜府的,明显是卫世子陪姜府的小姐回姜府拜年。你连姜府的小姐和卫世子都不认识?”

最开始说话的人后知后觉意识到姜若嫤和卫临麒是何身份,不由自主地又朝姜若嫤等人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无人注意到,人群中有人正愤恨地看着姜若嫤和卫临麒的方向,听见有行人夸奖姜若嫤和卫临麒,他带着戾气的眼眸朝那位行人看去。

那厢姜若嫤和卫临麒已经带着菀姐儿走进了姜府,他们被姜府的下人带去了姜寒松所在的厅堂。

姜若嫤还没有走进厅堂,便听见厅堂内传来熟悉的笑声。

其中一道笑声属于姜寒松,另一道笑声姜若嫤也很熟悉。

姜若嫤的脚步滞了滞,眼眸中浮现诧异,她又有些不敢置信。

兄长回京了?

反应过来,姜若嫤的脚下的步子快了许多。

等她迈过门槛,便看见姜寒松和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年轻男子说笑,年轻男子和姜若嫤很有几分相似,不是姜若嫤的兄长,姜南易又是谁?

姜南易和姜寒松也看见了姜若嫤和卫临麒,以及卫临麒怀里的菀姐儿。姜寒松站起身,朝姜若嫤,卫临麒和菀姐儿的方向走了几步,笑说道:“若嫤和卫世子来了……”

姜若嫤笑盈盈地看向姜寒松和姜南易,笑说道:“父亲,兄长。”

卫临麒抱着菀姐儿站在姜若嫤的身边,视线落在姜寒松和姜南易的身上,笑说道:“岳父,南易兄。”

姜寒松笑容满面地看着姜若嫤和姜南易,含笑应了一声。

菀姐儿被卫临麒抱在怀里,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姜寒松,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兴许是见外祖父忽略了自己,菀姐儿推了推卫临麒的手,挣扎着要从卫临麒的身上下去。

卫临麒将菀姐儿放在地上,让菀姐儿自己站在地上。

姜寒松怎么可能真的忽略菀姐儿?他弯腰看向菀姐儿,笑说道:“多日不见,菀姐儿好像又高了,也更好看了。”

姜南易也走了过来,他的视线落在菀姐儿的身上,冲姜若嫤和卫临麒说道:“这便是菀姐儿吧?”

他还是菀姐儿满月时,见过的菀姐儿。

姜若嫤在菀姐儿的身边蹲下,她在菀姐儿的耳边说道:“菀姐儿,给外祖父和舅舅拜年。”

菀姐儿想到姜若嫤曾经教过她的,她仰着脸冲姜寒松和姜南易笑,像模像样地冲姜寒松和姜南易作揖。

“外祖父,舅舅……”

“哎,菀姐儿,外祖父将这个给你。”姜寒松的脸上的笑容止不住,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封递给菀姐儿。

姜南易伸手在身上摸了摸,他回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准备,最后只在身上摸到了一把匕首。

姜南易看了看姜寒松递给菀姐儿的红封,尴尬地将身上的匕首解了下来,他将匕首递给菀姐儿身边的姜若嫤,说道:“菀姐儿,舅舅将这匕首送给你,等,等你长大了用……”

姜南易的话语还没说完,姜寒松便瞪了姜南易一眼,说道:“你给菀姐儿送得什么东西?新年里,哪里有给菀姐儿一个女孩子送匕首的?”

被姜寒松给骂了,姜南易觉得他很冤,他回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他身上只有这么一把匕首,姜寒松让他送菀姐儿什么?

姜南易说道:“父亲,谁说女孩子便不能够用匕首的?等以后菀姐儿长大了,这把匕首正好给菀姐儿防身。”

姜寒松听见姜南易一本正经的话语,面露无奈。他也知道姜南易回来得太匆忙,还没来得及给菀姐儿准备新年礼物。

姜若嫤接过姜南易递过来的匕首,笑说道:“我替菀姐儿谢过兄长了,等菀姐儿大一些了,我还要让菀姐儿随兄长学武,这样以后谁也不敢欺负菀姐儿了。”

她曾经很后悔,从前没有随姜南易和姜寒松学武,这样最起码当初董筱馨害她落水时,她还能够有反击之力。

姜寒松听见姜若嫤的话语,朝姜若嫤身旁的卫临麒看了一眼。姜南易胡闹,姜若嫤怎么也顺着姜南易的话语说,还说什么要让菀姐儿随姜南易学武。

菀姐儿身为靖南侯府的小小姐,哪里需要随姜南易学武?

卫临麒面色淡淡,让姜寒松也看不出他对姜若嫤的话语的反应,姜寒松只好收回了视线。

菀姐儿将姜寒松递给她的红封放到她的棉袄的小兜里,她看见姜南易递给姜若嫤的匕首,抬手欲摸姜若嫤手上的匕首。

姜若嫤将匕首朝后挪了挪,冲菀姐儿笑说道:“菀姐儿现在还不能够碰,会被伤到。等菀姐儿大一些了,便能够碰了。”

“菀姐儿,还不谢谢你外祖父和你舅舅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菀姐儿看向姜寒松和姜南易,乖巧说道:“谢谢外祖父,谢谢舅舅。”

闻言,姜寒松抬手摸了摸菀姐儿的脑袋。

姜若嫤等人在厅堂内落座,姜寒松吩咐下人给上茶。

姜若嫤看向姜南易,笑说道:“兄长何时回来的?”

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姜南易是没有回京的。

姜南易笑说道:“今日才回府,我和父亲才说了几句话语,你和卫世子便来了。”

姜若嫤心说,难怪她没有收到姜南易回府的消息。

姜若嫤笑说道:“兄长能够在京城待多久?还会回边关吗?”

姜南易朝姜寒松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我最多在京城待三日便要回边关了,我这次回来,也是因为父亲给我写了多封信,让我回来看看你和父亲。”

姜若嫤听见姜南易居然只能够在京城待三日,她的脸上的喜悦消散了一些。只是她也知道姜南易有官职在身,不可能在京城多待。

姜若嫤顺着姜南易的视线朝姜寒松看去。听姜南易的话语里的意思,姜南易这次会回京,是因为姜寒松给他写了多封信?

姜寒松感受到姜若嫤的视线,略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前段时间他察觉姜若嫤有了和卫临麒和离的心思,他担心姜若嫤在靖南侯府受了欺负,便想着让姜南易回来给姜若嫤撑腰。

哪怕姜若嫤和卫临麒和离了,他和姜南易也会支持姜若嫤。

姜寒松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姜若嫤敏锐地感觉到姜南易的回来应该和她有关。她看了看厅堂内的卫临麒和菀姐儿,眼下有些话语她也不适合对姜寒松和姜南易说,只能够等会儿再和姜寒松以及姜南易说了。

姜南易看向姜若嫤,略羞赫说道:“我本来给你和菀姐儿准备了许多礼物,这次回来,时间紧,我也没有带回来,改日我再让人给你们送来京城。”

姜若嫤看出来姜南易这次回京,时间十分紧了,不然刚刚姜南易也不会将随身携带的匕首送给菀姐儿。

她想到姜南易这次回京很可能和她有关,姜若嫤的心里又有些愧疚。

几人在厅堂内说了一会儿话,卫临麒身边的小厮走进来,在卫临麒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语。

听完,卫临麒朝上方的姜寒松和姜南易看去。

见状,姜若嫤温声问道:“世子,发生了何事?”

看卫临麒的反应,刚才小厮说的话语似乎和姜府有关。

“卫世子直说。”

卫临麒刚刚的反应,姜寒松也看见了,他看向卫临麒,沉声说道。

见状,卫临麒便也不再犹豫。他说道:“和若嫤的堂兄有关,若嫤的堂兄刚刚看见我和若嫤回来,听见有人夸赞我和若嫤,心生愤怒,欲伤害无辜的百姓。”

姜若嫤诧异地看向卫临麒,说道:“那名百姓有没有被堂兄伤到?”

姜若嫤听见姜武海又在外面生事,她顿时感到不悦。如果不是姜武海一家在外面的行为会影响姜寒松和姜府,她一点儿也不想听见和姜武海一家有关的消息。

听见姜若嫤的话语,卫临麒说道:“没有,被我的人及时阻止了。”

姜若嫤知道之前卫临麒担心姜二爷会惹事,专门派了人盯着姜二爷一家,此事她对姜寒松也是说过的。

姜若嫤心生庆幸,幸好那个无辜的百姓没有被姜武海给伤到。

姜寒松冷着脸说道:“姜武海现在在哪儿?”

他对姜二爷一家已经仁至义尽,姜武海现在居然还在外面生事。那名百姓差点儿被姜武海伤害,和他以及姜若嫤有关,他自然要过问。

卫临麒说道:“被我的人制服了,现在在姜府外面,我让人带进来。”

闻言,姜寒松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卫临麒的人便将姜武海带了进来。

一段日子未见,姜武海比从前憔悴了许多,也没了从前面对姜若嫤时的嚣张,他看见姜寒松,委屈说道:“大伯,我被人给欺负了,你要给我们报仇……”

姜寒松冷着脸说道:“是你被人给欺负了,还是你想欺负别人?”

如果不是姜若嫤将姜二爷一家被他赶出姜府后的所作所为告知给了他,他还真会相信姜武海此时的模样。

姜武海听见姜寒松没有温度的话语,心中既怨恨姜寒松的无情,又害怕姜寒松真的不管他们一家子了。

他们一家子被姜寒松赶出姜府后,不仅没了从前的锦衣玉食,连行动都受限制,他今日才知道,他们一家之所以处处受挫,是因为姜若嫤让卫临麒派人盯着他们一家子。

姜武海指着卫临麒和姜若嫤,冲姜寒松说道:“大伯,我知道你是听了姜若嫤的撺掇,才将我,父亲和母亲赶出姜府,姜若嫤好狠毒的心,残害自己的亲人,仗着卫世子和靖南侯府的势,还不许我们到京兆府告他们的状。”

姜武海话语刚刚说完,姜寒松便在姜武海的胸膛上踹了一下。

姜武海从前游手好闲,身体也不如习武的姜南易,哪里挨得住从前上过战场的姜寒松的一脚?

姜武海感觉胸口似乎要碎裂了,喉咙里涌上一股血腥味,他的身子朝后仰,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