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将军!胡综哪一句说的不对吗?你可知那汉王说了什么话?”胡综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说道。
“说了什么话?”周瑜于是问道。胡综冷笑了几声,嚷嚷道:“曹操用一万金购鲁子敬人头!汉王说他愿出十万金从主公手里换取鲁子敬!那鲁子敬在汉王宫中逗留数日,却不曾只言片语通报胡某!胡某可是堂堂副使!竟如囚犯一般,困在
监牢之中!你说!那鲁子敬是不是暗许汉王!是不是有卖主求荣的嫌疑!”
胡综越说越荒唐,周瑜听来脸色已经铁青!
“来人!将胡书部送回去休息!”周瑜强压着怒火,喝令道。
军士将胡综抬了出去,陆逊出言劝道:“大将军不必动怒,胡综酒醉之言,不可当真!”
周瑜哼了一声道:“伯言以为我是因胡综而怒吗?”
陆逊不解其意,不禁问道:“难道大将军不是以为胡综口不择言而动怒?”
“当然不是!方才胡综的话你也听到了!这分明是汉王离间之计!此计好歹毒啊!鲁子敬与我同为主公左膀右臂,汉王此举正是为了构陷子敬,令主公暗生疑虑!以达到扰乱我东吴之目的!”
周瑜眼光太过敏锐,一眼便看出了这里面的关键之处!陆逊听来却是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叹道:“汉王用计如此,着实非常人能比啊!”
“那是当然!伯言别忘了,汉王名动天下之时,连曹操也不过是个跟班!怕只怕主公年轻气盛,不经挑拨,若是中了汉王离间之计,则子敬堪忧也!”周瑜不禁叹道。周瑜眼里,曹操也不算什么,唯独对汉王刘征,周瑜始终是敬而畏之!他不知道一个人要具备怎样的本事,才能经历如此多的波折还屹立不倒!如今更是雄踞关中,为一方豪雄!换做是周瑜自己,他也并
不认为自己一定能够做到这样。
周瑜从胡综的胡言乱语中看到了刘征设下的圈套,心中不禁开始忧虑起来。于是当即便拿起笔墨,修书一封,想要为鲁肃说话,提前给孙权以警示,以避免孙权陷入猜忌。
第二日胡综醒来之后,隐约回想起自己昨夜说过的话,不禁直冒冷汗!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在周瑜面前说鲁肃的坏话,也亏得自己做的出来!
胡综正想前去向周瑜解释,却被陆逊拦住道:“大将军外出巡营去了!书部既奉王命,还是早些回报主公吧!”
显然,周瑜对胡综很是厌恶,一刻都不想再看到胡综,故意派陆逊将其打发了!
胡综只好唉声叹气的离开了许昌,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东吴大将军周公瑾!这可是孙权也得礼敬三分的人!总是胡综与孙权关系再密切,也架不住周瑜这样的实权派啊!
寿春吴王府,胡综还没有回来,便接到了周瑜的书信,周瑜不便直说胡综醉酒乱语之事,只是旁敲侧击,提醒孙权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周瑜的忌讳,恰恰令孙权很是不悦!在孙权看来,周瑜这就是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竟然还对自己指指点点!周瑜的尊尊教诲,被孙权看成了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现在的孙权已经是吴王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刚继领了江东,需要靠着周瑜、张昭等人扶持才能坐稳的初出茅庐的小子了!
压抑太久的人一旦心理发生变化,看谁都不会顺眼!尤其是对那些“倚老卖老”、“居功自傲”的人!翻身的人主,第一要务便是维护自己的权威和可怜的自尊!
孙权一直想要摆脱束缚,想要成为真正的东吴之主!周瑜、张昭等人就成了孙权必须要跨过的坎!
“禀主公,胡书部回来了!”侍中阚泽进来禀报道。
听到禀报,孙权不禁愣了一下,继而问道:“鲁子敬何在?”
阚泽摇了摇头道:“主公还是见过胡书部再问吧!”
孙权于是立即将胡综召进了吴王府,胡综一进来便哭丧着跪倒在孙权面前。
孙权不禁问道:“伟则何故如此?”
胡综拜道:“主公有所不知啊!那汉王欺人太甚!臣此番前往长安,竟被困监牢,成了阶下之囚!”
胡综没有先跟孙权禀报成果,倒是先倒出了一肚子苦水,这令孙权很是诧异,于是再问胡综道:“如此说来,汉王是没有答应孤了?”
胡综这才收起哭丧脸道:“那倒没有,汉王假意允诺了曹操出兵征讨主公,但也私下答应了主公的提议,从南阳过境,突袭洛阳!”
“既然如此,那便是达成了使命,子敬为何没有回来!”孙权不禁问道。
胡综于是便将在关中长安发生的事情一一“添油加醋”的禀报了孙权。
听胡综说完,孙权点头道:“汉王果然智计过人啊!如此倒是不使曹操生疑了!”孙权的注意力根本没在那些细枝末节,他只是注意到了汉王答应了自己的提议,而自己的提议也正好跟汉王的计策不谋而合!如此一来,自己非但是可以少了汉王这个大敌,反而可以令曹操遭受重挫!曹
操受挫,对孙权就是最大的利好消息!
胡综见孙权根本没有关注自己在长安“受辱”的事情,心中不禁升起怨恨,于是对孙权拱手拜道:“主公!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权见胡综还有话说,于是道:“伟则还有何事要说?”
胡综于是说道:“臣以为,鲁子敬与汉王过从甚密,主公不得不防!”
“此话怎讲?”孙权问道。“在长安之时,汉王自始自终都未曾召见臣等,只有鲁子敬一人得以面见汉王!且又被汉王留在宫中数日!在下得知,汉王对鲁子敬奉为上宾,鲁子敬对汉王也是千恩万谢!还有一事,臣不得不禀报主公!
曹操万金购首之后,汉王曾对鲁子敬言,愿以十万金得到他!汉王如此邀买鲁子敬之心,臣恐怕其早晚为汉王所动!是以主公不得不防!”
胡综说的全是自己的推测之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中伤一个人,很容易,也很难!关键是看在谁面前中伤!若是换做几年前的孙权,这样的话丝毫提不起孙权的兴趣!但是现在,恐怕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