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艾莉森?”埃劳德接过来那人的资料,上面还附带着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一个很清秀的姑娘,脸上还有些许的雀斑,完全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邻家女孩。
就像马洛所说的那样,这的确是个很可怜的姑娘,出生在贫民窟意味着她要比同龄人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相同的收获。
简单的看了一下对方的信息以后,埃劳德点了点头:“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要提前说好,别把心理医生想象的多么神奇,如果是特别严重的心理疾病,那光靠治疗都不一定能够起到效果。”
“这一点我自然清楚,老头子我还没糊涂到这种程度!”马洛摆了摆手:“她的事情比较复杂,半个月前她们家里发生了一场灭门惨案,而她是唯一活下来的目击者。”
光是听到这些,埃劳德的变强就已经十分凝重了。
目睹所有的亲人被杀,这对于心理的冲击可不是一般情况能够比拟的,光是这一点就知道非常棘手啊!
而且马洛也说了,只有使用大量的镇定剂才能控制她的情绪,这也就是说对方很可能是有躁狂症之类的并发症状,在这种没有合成药物治疗的情况下,想要靠心理疗法更是难上加难啊!
“他们一家六口人,母亲、继父、她还有三个弟弟妹妹,除了她还有一个跟黑帮有些关系的弟弟之外,其他人全死了。”
“凶手呢?难道是她那个弟弟?”埃劳德皱着眉问道。
也不怪他会有这样的话语,主要是这样的灭门惨案竟然还会有人存活下来就是最大的怪事,要么是熟人作案,然后因为某些原因将他们给放过了,要么就是他们本身就是凶手。
马洛的脸色有些复杂:“这个案件的情况还有些复杂,据苏格兰场的调查,是那个继父先杀了他们最小的儿子和女儿,并且将他们给炖煮之后分食给家人,露西.艾莉森作为大姐,见识比较多一些,吃到一半就惊醒了过来逃跑了。”
“半路上遇到了他们那个带有黑帮色彩的弟弟吉米.艾莉森拿着凶器,打算回家杀了继父,露西被弟弟的想法给吓到,直接就逃跑了。”
“逃到一半又后悔,觉得自己作为大姐应该阻止这场悲剧,随后又悄悄折返了回去,结果就刚好看到继父抢走了吉米手中的武器,将母亲给砍死了,随后吉米又趁此机会夺回武器,当着露西的面将继父给剁成了肉酱。”
哪怕是人生阅历丰富的马洛说起这段经历,也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虽然这只是露西单方面的供词,但根据苏格兰场的调查,周围的邻居也听到了很剧烈的剁骨声,那不是露西这个女孩能够拥有的力量,只可能是逃跑的吉米。”马洛喝了口水,借此缓了口气。
埃劳德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让我去帮帮她,但也没必要把事情讲的这么清楚吧?我又不是苏格兰场的警察,告诉我那么多细节除了让我难过一下还有别的意义嘛?”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老头是怕他贪图诊金而不愿意治疗露西啊,所以才把事情说的那么详细,想要引动他的同情心。
难道他看起来就那么像一个不近人情的冷血怪物?
埃劳德有些无奈,但也没再说什么。
“她的精神很坚韧,但也就坏在这个太坚韧上面了,一般看到自己的至亲在自己面前被屠杀,精神必定受到冲击晕过去了,
但她倒好,精神实在坚韧,竟是强撑了过来,从现场逃了出去,直到四天后苏格兰场才从下水道里将她给找出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度过这些天的!”
埃劳德默然,遇到那样的冲击,昏过去可能才是一个好事,强撑过去那也就代表那一幕会被她给深深的记在心中,而且还会不断的在眼前重演,这才是最大的酷刑。
“在最开始的那几天,她根本就没办法交流,见人就咬,发起疯来哪怕是成年男性都按不住她,到后面都完全没有医院敢接她了,甚至都建议直接送到伯利恒皇家疗养院,
但你也知道,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送过去的可都是当小白鼠的命,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学生去给疯狂科学家当活体实验的材料,只能把她给带回来了。”
“斯皮尔曼教授看过吗?”埃劳德问了一句,既然这位被选做当他的搭档,那按理说应该是已经确定下来了,这事他应该也知道吧。
“他也看过了,而且还列出了一个治疗方案,但他却说自己做不到,简而言之就是他认为自己作为实验心理学只能提供理论知识,而无法将这些理论用于实际治疗上,并且向我推荐了几个精神分析学派的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阿尔弗雷德.阿德勒,还有一个就是你了。”
了解完具体的情况以后,埃劳德伸手示意马洛可以带他去看一下病人的具体情况。
马洛也不推脱,带着埃劳德就向外走去,去到学校的医务室。
说是医务室,但这里毕竟是伦敦大学,规模跟一般的医院比起来也丝毫不差。
就在他们刚刚抵达之后,一个满脸焦急的护士突然跑了过来:“教授!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带来的那个学生又出问题了,她又苏醒开始发疯了,现在几个警卫已经按不住她了!”
“一起去看看!”马洛招呼了一下,带着埃劳德就往病房赶去。
快步来到病房外,推开大门就看到了一片狼藉。
屋里的床柜已经被掀翻在一旁,各种药水也被打碎的满地都是,几个警卫模样的男子将一个瘦弱的女孩给按倒在角落里。
这一幕要是放在其他地方还以为是这些男人准备欺负一个小姑娘呢,但埃劳德明显的看到,这些警卫那略微颤抖的手和憋的通红的脸庞,这些无不证明着他们的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