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娘的是什么啊?

我一着急就赶紧用指甲扣,可血都抠出来了,那个大包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这个蛇蝎一样的女人,你……”

我当时情绪紧张,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语言来辱骂她,好让她说出实情。可女人毫无反应,于是我试图接近她,等走到侧面才看到女人已经睡着了。

我又大着胆子走近了几步,才发现女人不是睡着,而是带着微笑溘然长逝了。

大秦在门外听到了我的叫骂声也推门进来,等医生过去确认后,才扭回身冲我们点点头。

女人真的死了……

故事的前半段很感人,可结尾却像蝎子尾,除了留下一个悬念,还给我留了个记号。

“大秦,派车,我动不了了!”

大秦也看到了我手腕上那个弹珠大小的包,于是劝我立刻在医院做手术。

“做个毛啊,这是法术,赶紧送我去白云观!”

依照惯例,清虚道长还是在观外接见了我。

听我急急忙忙讲完,就抬起我的手看了看,“陆渺,你说的这个女人是苗家、瑶家还是土家?”

“赶紧动手,还苗家,这就……不会是蛊吧?”

他这么一说我脸都绿了,心里寻思着要真是什么肠穿肚烂的蛊毒,那……那还是得治。

道长摇摇头,“我没遇过这种事,但听说西南的法术多和茅山术之间影响交流。茅山术炼鬼拘魂本来就有违天和,可传入西南少数民族,甚至东南亚后,被不少能人异士完善发扬……”

“梅山术……是梅山教,或者是师公教……”我急着喊道。

虽然脉门上的大包不疼不痒,可越是这样越吓人,大冬天把汗都给我急出来了。

“是梅山教啊,这道法脉在民间号称是最为完善的一条,系统之完整、术法之庞杂,简直堪称法术大全。”

道长说完后沉吟不语,围着我开始转起圈来,几圈过后又慨然长叹,把我给吓得。

“那什么,没希望了?”

这会儿功夫,十八和沈剑听到消息后也赶来了。

十八也上来查看了一番,然后就和清虚道长俩人会诊去了,商讨了半天后两人才到了我身前。

道长开口,“这好像不是梅山派的法术,也不像是种蛊,你再把那个女人临死前的话跟我说说!”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她说她就要死了,所以向我告别,要我好好保护它,也许那就是她留给我的缘法。”

道长扭回头跟十八说道:“是缘法,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十八也跟着点头。

我一听心就凉了,“哎,你们两个,竟然当着我一个病人,说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话!”

最后俩人在我的咒骂声中出了两套方案,十八主张堵,就是在我手臂处,用一串精钢佛珠结印,然后又借了朱砂在我手臂上写了六字大明咒真言。

而道长则主张化,大而化之小,小而化之无,听起来也很有道理。具体操作则是一套行气的功法,他说虽然这套功法非道行深厚之人不得运行,可我道基深厚,只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也没时间跟他费嘴,找了个避风位置就习练起来。

时不我待啊,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得死得多难看才能对得起那位老太婆的处心积虑?

冬日暖阳,晒得人懒懒的,可我是连惊带吓,半天才澄心静意,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我带着沉重的精钢佛珠,三遍功法行完,心头起了暖意,然后才缓缓睁开眼,朝手腕间望去。

脉门上的大包小了些许,我登时蹦了起来,“管用,道长,十八,管用!”

等我准备再次坐下行功时,却被道长制止了,“饭没有一口吃完的,既然管用,慢慢驱散就好,凡事欲速则不达,事得其反就不好了。”

我只得点头谢过,然后和十八他们离开了白云观。能把这玩意儿暂时控制住,已经算死里逃生了,可不能再要求过多了。

大秦一路上愧意满满,一直埋怨不该把我叫来,本来是想办案子的,没想到还给我惹了一场灾劫。

女人临死前说的话,我都告诉了大秦,看起来似乎对于案情一点儿帮助都没有。没有说他们总共有多少人,也没说绑了多少孩子,更没说剩下的那些孩子都去哪儿了。

临了还给我埋了个雷!

我总觉得女人临死前的笑异常古怪,像是戏谑,又有一丝怜爱,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

可我当时被吓坏了,所以没能全部解读出来。

之后几天,我早中晚三趟,练功行气,不敢间断,直到七天之后,那个大包才慢慢消散。我不放心,还让道长和十八各自用他们的法门替我搜检一边,还去医院检查了一番,确定我身体确实没什么损害后,这才放了心。

今天就是小年,是祭灶的日子,我们车行也准备过了今天就关门了。年货我给备了不少,算是酬谢这一年大家的兢兢业业,当然红包也是大大滴,还都指着这钱过年呢!

我本打算雇一个看门的,毕竟车行还放着几十台车呢,没个人看着,也不放心。可彭师傅一听就把这活揽下来了,他家住的不远,过个年能多份收入也好。

于是我们放过炮,贴了对联,启明车行就算暂时歇业了。

然后我采买了不少年货给梁新家里送过去,梁新是我的福星,要没他我可找不到那么便宜的住处。何况我接手车行之后,梁新已经成了我的左膀右臂,现在车行的买卖这么好,大部分功劳都是他的。

去了趟梁新家,回来后我就琢磨着再去探望一下杨老板,说什么人家也是我的恩人,何况现在还身陷囹圄,我得去看看才行。

可正要准备去的时候,马半城竟然来电话了,电话里支支吾吾,只说是月淼出事了,要我跟他一起去省城把她接回来。

老马虽说是巨富,可接触时间长了就知道,他其实是个挺讲义气的江湖人,何况人家还是我的贵人。

所以他这么一说,我撂下电话就走,小西问我什么事,我说朋友有事需要我去帮忙,然后就走了。

眼看就快过年了,沈剑父子恐怕就在白云观了,十八说要回去守着宗祠,耗子也收拾好了行李,说等我回来就准备回家了。

我当时没想着会是什么紧要事,所以招呼了一声就走了,去县里接马半城的时候,看了他那架势才知道事情恐怕不小。

马半城的小子、儿媳都已经回来了,可因为上次那码事,马半城依旧还是带搭不理的。

我去的时候,马太正在门框上扒着呢,一见我来了,伸手捯住就不放了。

“陆渺,我家月淼可遇着难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那可是你未来的媳妇啊!”

我知道这是马太显示和我亲近的一种表达方式,也就没有理会,只是问她到底怎么了。没想到我一问,马太就哭了,倒是老马站在门口骂了一句,马太才止住了哭腔。

“老娘们什么都干不成,走!”

老马说着就穿了衣服往外走,一个年轻人就跟着出来,还说自己也一块去。男人看起来比我大些,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眉眼间到是和老马很像,我猜这大概就是马月淼的哥哥。

“你?你还是陪你媳妇吧!老子信不过你!”

老马撂下这句就拉着我出了门,把尴尬的男子丢在了身后,倒是马太看着不落忍,小声安排儿子谨守门户,说我们这就去把月淼接回来。

上了车老马才跟我说,马月淼本来早就放假了,可老马的姑妈住在省城,从小到大就喜欢这个侄孙女,小时候可没少疼她。

“我小姑啊,原来也有个丫头,可后来就殁了,所以很疼月淼。就连她上学,也是我表弟帮着找的学校,所以月淼放假以后都要在她姑奶奶家住几天。没想到……”

别看老马在这座县城里也是个风云人物,即便上次出了那么大的事也没见过他落泪,可这次,这位富庶一方的强人竟然当着我的面落泪了。

老马哽咽不能言,马太自然就接过了话茬。

她说马月淼去了姑奶奶家之后,开头几天还好好的,可后来就生病了,然后说胡话。老马听说后就去省城,想把闺女接回来,可马月淼却死活不走,说这就是她家。

开头老马还以为马月淼是闹脾气,不想回去,可没想到接下来,马月把姑奶奶家里的事如数家珍一般都说了一遍,就连老太太都忘记的事情,她都知道。

“末了还补了一句,说自己都走了二十年了,好容易回了家里,这次是死活不走了!”

马太说完后,大概也被自己闺女说的这些话给吓着了,脸色苍白,浑身也抖个不停。

“我正好矿上有事,所以昨天晚上趁夜里回来交代了一下,然后才通知你。陆渺,别人我信不过!”我没说话,但他们字里行间透露的信息已经把意思表达清楚了,那就是月淼不对劲,很可能还和老马那个死去多年的表妹有关系。

于是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就一门心思开起车来。

省城距离我所在的城市有三百公里,我们是中午时分动的身,大概下午四点多一点就到了省城。

老马的小姑住在城南的一个小区里,可我们刚进小区就见到了警察拉起的警戒线,还能看到还有不少人在楼下指指点点。

我们抬头望过去,见楼顶的栏杆边上竟然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