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去观察周遭的情景,眼里就一个人,那就是松萨克,擒贼擒王,只要能把这个光膀子和尚拿下,其他的都是末节!
松萨克脚步往后,应该是想拉大些距离好给自己留点反应时间,可我偏偏不叫他如愿,一个半大老头,我摔也能摔死你!
接触了过如此众多的灵异事件后,我也知道这些所谓的能人异士,如果不是天生习武,那么能镇住人的就是那些骇人听闻的法术。
抛开这些,如果近身搏斗,也和常人无异!
法术属于远程压制性武器,一旦近身肉搏,只能在手脚上见高低。这和尚虽然看着结实,可不见得禁得住我一个背挎,一个不行就两个……
可就是如此之近的距离,老小子依然张口念诵出了一句古怪的咒语,而且眼睛还朝上翻着,像是给人白眼似得。
而我身前忽然出现了四五个人影,虽然模糊不清,可随着我的靠近,已经逐渐清晰了起来……
我不知道松萨克是从哪里搬来的救兵,大概和茅山驱鬼、湘西赶尸差不多,都是些驱赶阴魂鬼物为自己办事的法术。他既然能控尸,那么这些法术自然也会。
不过我没有再次动用九字真言,而是抬手把手上的那串卡巴拉念珠撸了下来,食指和中指掐紧了那个手串上戴着的精钢降魔杵,朝影像刺了过去……
蔺十七说过,这是山南一位上师的腿骨所制的嘎巴拉念珠,对付这些妖魔鬼怪自能显示其无上威能。
果然降魔杵所指,诸邪退避,那几个影像还没来得及变清晰,就被我手里寸许长的精钢降魔杵轻易突破。
而此时的松萨克已在我眼前,我一咬牙,就狠命朝他前胸扎去,却被他抬手挡住。
看得出他施法尚未结束,却被我强行打断,也受了不小的伤。虽然拼命压制,却依然有鲜血从嘴角沁了出来……
道长说过,这些邪法一旦施展,自然是魔力无边。
可如果被中途打断,那些本应发挥的魔力却会产生强烈的反噬。而且越是高强的法术,反噬的能力也越强,对这些施法者的伤害也越大!
松萨克死命抵住了我的降魔杵,却再也压抑不住反噬的伤害,到后来手劲一松,降魔杵也稳稳扎在了他的胸口。
松萨克身后并无依凭,被我扎中之后,“噔噔噔”连退数步,张嘴就喷出一口鲜血。
而我并没有停手,困兽犹斗,何况还是伤兽!
于是松萨克刚吐完一口血,我已经再次抢步跟近,攥紧了降魔杵又是一下。松萨克挥手挡开,刚要从脖子上把一串佛珠摘下,我的头槌已到……
练气日久,我气韵已成,刚才行云流水般的攻击,到了最后都集中在这一记头槌上,自然带了不少道家气息。
这次松萨克没有躲开,刚才的连番进攻和施术不成造成的反噬,已经把他的精力牵扯殆尽,哪还有力气来挡住我这一次全力的攻击!
于是他胸口被我头槌砸中,惨叫一声,整个身子飞出去两三米后才“噗通”一声栽倒于地……
奶奶的,敢小看老子,摔不死你!
松萨克倒地之后,又吐了不少血,颤颤巍巍想挣扎着起来,却未能成功。
见他真没了反抗能力,我才算松了口气!
而我环顾四周,早已不见了王晓阳的踪影。
这就是个典型的小人!
我走到松萨克身前,低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道:“你看,我赢了!”
趁他不能动弹,我上去搜检了一番,除了那身僧袍,连他耳朵上那个硕大的耳环都摘了下来。
要不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我能把毛都给他刮一遍。这些人奇离古怪的,谁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件东西来,就能要你的命?
而老小子也确实被我一记头槌砸得不轻,任凭我施为却提不起力气反抗,只是瞪着眼睛死死盯着我。
“松萨克,我奉劝你别耍花样,你我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别逼我杀你!”
我没想着要杀他,但得镇住场子才行!
“你不敢杀人,我能看得出来!”松萨克被我用僧袍上扯下来的布条捆了,却挣扎着站了起来。
“是,我不会杀你。我怕你会反抗,我怕镇不住场子。但我可以把你送一个地方,让他们来处理你,就是颂差偷盗小孩儿尸体的那些人家,这个我一定能办得到!你也知道,我们这里对死者的尊重程度,要知道你就是炼制小鬼那个人的师弟,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松萨克登时就变了颜色,不管在哪里,辱尸都是人神共愤的事情,何况在大陆。
被我这么一咋呼,松萨克果然老实了许多,片刻后才问了一句,“你准备把我送到哪里?”
“你是修佛的,自然是极乐世界!”
这个幻阵果然是松萨克谋划的,因为我把他师兄送进了局子,他就在王晓阳的蛊惑下筹划对我们实施报复。
他们已经跟了我和沈剑一段时间了,可却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直到我今天来了省城,他们才设了这个局。
这种人不能交给警方,所以我给皇甫打了电话。
皇甫他们的人来得很快,虽然里面没一个我认识的,但对我都挺客气。领头的问了我几句,知道王晓阳还在省城后,就向警方发出了协查通知。
交代完这些,跟我道了声谢就转身走了。
松萨克临走时,瞪着我看了许久,才一字一句说道:“陆渺,这次是我大意,下次一定再跟你好好打一场!请你记住,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一摆手,“切,那是灰太狼!”
等这帮人都走完了,我挥手再见的时候,才发现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这是我从松萨克身上搜检的战利品。
于是我又拿起电话问皇甫,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她说既然是战利品自然要归公,等哪天见了我,把东西交给她就行!
皇甫已经被单位再次抽调了回去,说是有要紧事,要不然医大事发的时候,怎么能落下她。
听说我把多琴灭了,她也很高兴,还说回来过年的时候,大家好好聚一聚。我只好苦笑着答应,小西的事情她还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恐怕就乐不起来了。
我从医院出来,摸了摸兜里还装着一张卡。干脆什么事没干,直接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倒头就睡。
太累了,我长这么大都没觉得自己这么累过,连续两场大战已经消耗了我太多的能量,所以一沾床铺就鼾声四起,一觉就睡到了九点。
耗子没来电话,大概是不太方便。
我没有理会,下楼买了些衣物,然后才返回宾馆洗了个澡,把这身新的换上。
松萨克的包是牛皮做得,很结实,上面还雕刻着许多看不懂的图符。我没有去翻里面的东西,他师兄是个炼制小鬼的巫师,他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准备回去之后就把这个包束之高阁,等皇甫来了拿走就好!
一个饱觉、一个大澡,再来一场美食,就算齐活儿了。
于是我背了包出来,打了车就往六道街口去,老太太的嘱托我可一直记得。我没见过奶奶,姥姥对我也带搭不理的,所以我对这些老太太天然就带着一种亲近感。
所以老太太的嘱托我得办到,在车上坐着的时候我还想,要是一直能帮着办点这些小事多好,干嘛非得打打杀杀的啊?
可回头想想,这大概就是命吧,没得选也没法选!
赶紧去了把话递到,然后找地方好好祭祭五脏庙才是正紧。
六道街算是近郊,所以这里都是一水儿的平房,大概也沾染了城市的气息,虽然已经九点多了,可这里依旧灯火通明。
六道街其实不止六道,而是七道。因为民国年间,最靠北的一道街着了大火,全给烧没了。可其余紧挨着它的六道街却好好的,所以才叫成了这样,这是我在出租车上听司机师傅讲的古。
没电话、没微信,要想把这人找着,可真得费些事。
我连问了好几家老人,才算大概框定了范围,然后朝一间院子走去。听一位大嫂说,这里有一家姓韩的人家。
院子里有人在争吵,我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三间瓦房的宅院,显得有些窄小,但院落打理的还算整洁,中间的屋子亮着灯,话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三哥,您先宽限几天,我妈不在了,我把她的丧事办了再回来。到时候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少麻烦,这都宽限多长时间了?我是做买卖,又不是做慈善,你今天要不把钱还了,这套院子就顶给我吧!”
“那可不行,这可是祖上留下的,我……”
话音没落,里面就起了响动,紧接着有惨叫声传来,我一推门就走了进去……
屋里有六个人,地上躺着一个瘦小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出头,面容清秀,却已经被打得嘴角流血。
其余的五个都凶神恶煞一般,死死盯着我,打头的那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剃着光头,脸上还有一道几乎占据了大半张脸的疤瘌!
“你是干嘛的?”他张嘴说话,嘴里竟然还镶着几颗大金牙。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位大哥还真够复古的。
“谁叫韩小伟?”
躺在地上的年轻人扭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
“你妈让我给你带句话,她不想火葬,人都讲入土为安,只要是土地,哪儿都行!”
“啥?”年轻人连跪带爬就朝我扑了过来,“大哥,你说啥?”
“哈哈哈哈!真他娘的佩服你们这种人,空口说白话,他妈不想火葬,哈哈哈,你可笑死我了!”大金牙笑得都快站不住了,要不是身后有人扶着,就得倒地上。
年轻人也让大金牙笑得有些清醒过来,一脸纳闷地瞅着我。
“天青色的褂子,左手还有戴着一个镶着蓝宝石的戒指,我说得对不对?”
那个戒指是老太太打开冷柜的时候,我瞧见的,见韩小伟半信半疑才张口说了出来。
韩小伟一听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对,这是我给我妈买的,是……大哥,我……”
他话没说完就被旁边蹿出来的大金牙一脚踹在了脸上,“少他娘的给老子在这儿装,今天除非你死了,要不然你就的把钱还上!还有你,给老子滚远点儿,想骗钱也得等我把买卖做完再说!”
说着伸手就朝我推了一把,这么些场打斗下来,我早已形成了习惯,他一伸手我就反射性侧身一闪,这小子一把就扑空了。
“呦呵,还是个练家子!老子都多少天没舒展过筋骨了,今天正好遇着一个,那就练练?”
说着,大金牙一甩膀子就把衣服脱了,双手一拍就朝我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