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卑职从未对韦娘子和张娘子有任何遐想,卑职……卑职真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便算是杀了卑职,卑职也绝不敢做出秽乱宫闱的事情,请相爷明查!”

张太后冷笑一声,“怎么,林统领这是敢做不敢为了?哀家的侄女被你设计占了清白,岂是你一句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能掀过的?哀家明确的告诉你,不论你承不承认,你胆敢做出此事,哀家必要摘了你的脑袋!”

“卑职以性命对天发誓,若是此事是卑职有意为之,卑职便不得好死,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太后娘娘若是要卑职的性命,卑职无话可说,但卑职是无辜的,哪怕是死,卑职也绝不会认!”

林照认与不认,是故意还是有意,对张太后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能将他从禁军统领的位置上拉下来,过程并不重要,真相更不重要。

“很好,既然你承认你睡了两位娘子,秽乱宫闱乃是重罪,来啊,将罪臣林照即刻押入内狱,听候发落!”

江潮升往前一步,拱手道:“太后娘娘,此事尚还存在许多疑点,纵然林照有罪,但他身为禁军统领,比任何人都明白宫规如何严苛,又岂会知法犯法,

并且还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等龌龊之事?还请太后娘娘给微臣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微臣查不出端倪,太后娘娘再行处置也不迟。”

张太后并未将这个芝麻大点儿的小官员放在眼里,“不过一个七品的小御史,是何人给你的胆子,竟敢与哀家谈条件?”

江潮升垂下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

哪怕他认奸臣为父,自甘堕落与佞臣为党,在韦相的面前伏小做低,但如今也只是靠着荫封,混了个七品殿中侍御史。

张太后说的没错,芝麻大点儿的小官,甚至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有,又岂会被伸手可撑半边天,垂帘听政的张太后放在眼里?

江潮升慢慢吐出一口浊气,迟早,他会爬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点,所有人都得对他毕恭毕敬,俯首称臣,包括此刻趾高气昂,眼高于顶的张太后!

“微臣不敢。”

韦相适时接腔:“潮升所言有理,林照好歹也是正二品统领,即便是要定罪,也要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如今张珂儿说她是被逼的,林照却坚称自己无罪,既是各执一词,便该查清楚才是。”

“好啊,既然韦相一定要坚持彻查,哀家也不是不通情面,但丑话哀家要说在前头,若是能查出林照是被人设计陷害的,哀家倒也不是不可以从轻发落,但若是查不出所谓的证据,处置将会更加严厉,韦相,如何?”

韦相与张太后四目相接,无形争斗尽在目光交流之中,“一言为定,潮升,你可莫要让本相失望。”

必然要找出证据,保住林照,禁军的掌控权,绝不能丢!

“是,义父。”

江潮升先询问林照:“林统领,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请将所有的经过,事无巨细的讲一遍。”

“我像往常一样,巡逻路过御花园之时,突然听见有人喊陛下落水,我便带着手下人跳水搭救,但救上来的只有韦娘子和张娘子,还有她们的女使,

之后我便护送两位娘子去偏殿更衣,有宫婢拿了一套新的官服,说是陛下特为我备的,我便入殿去更衣了,之后……之后我感觉越来越热,意识也逐渐不受控制,再之后……”

林照往下回想,忽的感觉头痛无力,他不由抱住了头,“之后我的记忆便一片空白,等恢复意识之时,便是如今这番光景了,中间缺失的记忆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实在是想不起来。”

“在你进入殿中之后,感到发热的过程中,可有什么不同于寻常的地方?仔细再回想一下。”

忽的,林照想起了什么,“有一股香味,但具体是什么香味我形容不来,我没闻过,而且我也不懂香,但总觉得与平常闻过的熏香不大相同。”

香味……浑身发热……失去意识不受控制。

这三点拼凑在一起,江潮升心中已有了猜测,林照很有可能是中了摄魂香,这种香会让人精虫上脑,不受控制的做出最原始的野兽行为。

林照这么一提,韦彤欣也颤巍巍的开口:“我……我也闻到过一股奇怪的香味,也是从前未曾闻过的,之后我便浑身发热,逐渐失去了意识,再之后就……就呜呜呜……”

想到自己无辜失了清白,若是夺走她清白的是陆厌也就算了,被少帝睡了,这皇后之位必然就非她莫属了。

可如今夺走她清白的,是禁军统领林照,不管此事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被一个外男夺了清白,还被这么多人给抓奸在床,她此生都没有机会再坐上皇后之位了!

江潮升又看向张珂儿,“张娘子可有闻到过这股奇怪的香味?”

张珂儿本能的回答:“我也……”

“怎么,为了给林照洗脱嫌疑,这是打算将所有罪过都推到什么所谓的奇怪的香味上,想说是这香味作祟,才会令林照失去意识,做出野兽行迹?

真是可笑,这可是后宫,何人敢如此胆大包天,并且能在这么多双眼睛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设下如此圈套?这么做又有何意义?”

韦相嗤笑声:“林照身居禁军统领的要职,若是他因为犯错而被罢官,何人获利最大,太后娘娘不是最清楚的那个?”

“怎么,你是怀疑是哀家做的?真是可笑,哀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而把自己的亲侄女的清白给搭上?珂儿,你且如实说来,你有没有闻到那所谓的奇怪香味!”

张太后警告的视线扫过来,张珂儿一哆嗦,立刻改口:“回姑母,珂儿并未闻到任何香味,分明是这厮突发兽心,强占了我的清白,求姑母为我做主呜呜呜……”

“看来这只是林照和韦彤欣的一面之词,毕竟这两人都出自于韦相的手下,想要互相袒护,以逃脱罪行也实属正常,只可惜,哀家可不是好糊弄的,哀家耐心有限,若再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便当即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