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风一脸无辜的眨眨眼,“王左卫,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黄金是从邹府的地窖里发现的,你却说是我搞的鬼,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何搞鬼?”

王左卫一噎,他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因为他们是一路同来的,沈御风完全没有时间在邹府的地窖里藏赃款。

可这十大箱的赃款,究竟是怎么从沈府跑到邹府来的?

王左卫自然不相信这些箱子会自己长脚,可若非如此,又是怎么突然跑到这儿来的?

不等王左卫想通这个问题,沈御风一抬手道:“既然已经找到赃款,一并抬进宫,向陛下和太后娘娘复命。”

“等等,这其中还存疑……”

王左卫想阻拦,沈御风丝毫不理会他,“有什么疑惑,王左卫还是到了陛下和太后娘娘的跟前再说吧,我们的职责,只是搜查各府,其他的可不归我们管,又或者是,王左卫其实知道这些赃款的内幕?”

“沈统领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如何会未卜先知。”

沈御风讥笑了声:“既是不知,那王左卫一惊一乍的拦什么,赶紧回去复命,若是晚了怪罪下来,可不是你我担罪的起的。”

王左卫只能暂时闭上了嘴巴,但趁着其他人都不注意的时候,稍稍让人赶紧先回宫向张太后禀报这边的变故。

而张太后这边刚有人告知了变故,没等她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沈御风他们便已来到了集英殿中。

“陛下,太后娘娘,微臣等奉命一同搜查沈府、冯府以及邹府,最后在邹府的地窖中,发现了几箱黄金,根据先前这个进士所说的,行贿黄金一事,正好能够对上。”

此话一出,轮到邹尚书傻眼了,“这怎么可能,这十箱黄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的府中?”

话刚脱口,陆厌兀的咦了声,故作惊讶道:“邹尚书怎么知道一共有十箱黄金?朕方才也没听见沈统领禀报说有十箱呀?”

邹尚书心中咯噔一下,暗道糟糕,一时口快,说漏嘴了,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赃款有几箱,因为便是他亲自命人藏到沈府去的。

可本该藏在沈府的赃款,怎么会跑到他的府里?难道说是沈御风……

邹尚书对上沈御风讥讽的目光,恍然醒悟他上当了!

“回……回陛下,那是因为微臣的算数比较好,粗略的扫了一眼,是有十箱,我没数错吧?”

沈御风道:“赃款的确是有十箱,不过十箱都搬进殿内,多拥挤呀,所以我只命人搬了六箱进来,只不过我挺好奇的,邹尚书年纪也不算太大,就已经眼花到这个程度,能把六看成十?这差了四箱,数目明显对不上呀。”

说着,沈御风故意顿了下音调,很明显看到邹尚书心虚的眼神乱飘。

“又或者说,邹尚书的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赃款一共有几箱,因为,从始至终,便是你在贼喊捉贼,私下贩卖考题,收受贿赂,却还想将这盆脏水泼到我沈家的头上,你还当真是阴险狡诈的很呀!”

邹尚书有些慌了,张太后在这时开了口:“这两个进士状告的是沈侍郎收受贿赂,怎么会突然扯到了邹尚书的身上?这其中恐是有什么阴谋……”

显然,张太后想为邹尚书脱罪,但沈御风可不给她这个机会,“太后娘娘,论科举舞弊,微臣这儿倒是有新的发现,前两日微臣在樊楼吃酒,偶然听见隔壁有人吃嘴了酒,

在那儿嚷嚷着倒霉,说是家中花了一大笔钱,好不容易买到了考题,却不想,开考当日考的内容却全然不同,微臣这一听,这不是牵扯到了科举舞弊,那可是大事儿呀,

所以连酒也顾不上喝了,当即便将这几个人捉了回去,一通审问下来,还真叫微臣审出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说着,沈御风抬了下手,有禁军将供词呈了上来。

“这几人皆是此番参与会试的贡生们,都是家中有些能耐的,但全都落榜了,这些人口供非常一致,皆说是从礼部邹尚书的手里买到的考题,并且邹尚书还向他们保证,当日的考题必然是这个。”

邹尚书脸都绿了,“你放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微臣是被冤枉的,微臣绝对没有参与舞弊,微臣可以对天发誓!”

“对天发誓倘若你参与了科举舞弊,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子孙后代更是断子绝孙,死的死疯的疯,这毒誓,你敢发吗?”

邹尚书涉及的舞弊可不止这么一次,沈御风用这毒誓一反问,他自然是心虚了。

“你……这有、有什么不敢的……”

不给邹尚书装模作样发毒誓的机会,沈御风又道:“若是陛下与太后娘娘不信,自可传召人证,当众对证。”

“这反转,有意思,把证人传上来看看。”

陆厌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张太后脸色铁青,虽然她恼火至今,但如今,赃款是在邹尚书的府中被找到的,而沈御风这边,竟然让他抓到了人证。

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在,邹尚书参与科举舞弊,已是板上钉钉了!

“没想到这到头来,竟是邹尚书在贼喊捉贼,真是太叫臣吃惊了,若是臣没记错的话,邹尚书也是太后娘娘所一手提拔上来的吧?不知对于此番科举舞弊一事,太后娘娘可知情多少呢?”

这么好让张太后栽跟头的机会,韦相怎么可能错过,直接就把矛头指向了张太后。

张太后暗中捏紧手心,面上却露出震怒的神色,用力一拍扶手。

“邹尚书,你真是太叫哀家失望了,竟敢如此辜负哀家的期望,公然参与舞弊,将朝廷的律法置于何地?来人啊,将邹尚书即刻打入内狱!”

邹尚书登时腿一软,他非常清楚,张太后这么说,便是要舍弃他这枚棋子了!

“太后娘娘……”

不等他求饶,张太后又补充一句:“看在你在朝为官多年,也为我大魏做过不少贡献,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罢免所有官职,邹家一众老小,发配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