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尚书跟着在后面落井下石:“难怪这两日在筛选考卷之时,沈侍郎将每一份考卷都看过,原来是怕向自己行贿的贡生会考不上吗?”

冯大学士故作满脸震惊,“沈侍郎,亏得本官还如此信任你,觉得你是沈家之后,必然不会行差踏错,却不想你竟如此胆大包天!”

面对这些人的恶意控诉,沈御云非但没有任何的惊慌,反而是笑了声。

“这些所谓的舞弊言论,也只不过是这两个人的口头指认罢了,除了他们所说的话之外,可有物证来证明他们所说是真?”

那进士马上道:“太后娘娘,考生那日去沈府的时候,发现沈侍郎的府中有不少箱子,那里头装的必然便是他收受贿赂的银钱!”

“好,沈御云,事到如今你还在这儿死鸭子嘴硬,来人,立即去沈府搜查!”

在禁军上前之时,沈御云又道:“且慢。”

“怎么,是搜查沈府,你做贼心虚了?沈御云,若是你现在将舞弊一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哀家倒是可以考虑从轻发落,如若不然,整个沈家都得为你所做之事而陪葬!”

沈御云腰背挺直道:“太后娘娘尽可派人搜查沈府,但同样的,微臣清者自清,被人如此污蔑,难道不能提个小小的要求吗?”

张太后冷笑,“呵,死到临头了,你还敢跟哀家提要求?”

“在一切真相大白之前,谁又能断定谁在说真话,谁又在撒谎呢?太后娘娘如此一口咬定微臣死到临头,莫不成太后娘娘早已知道实情?”

张太后被怼的一噎,“很好沈御云,到这个地步了,还敢在这里顶撞哀家,等在沈府搜出了实证,哀家一并治罪,一个都不放过!”

韦相倒是接了沈御云的话:“你想提什么条件,说说吧?”

“若是在我府上搜不出什么所谓的实证,但此次事件,也必须要彻查到底,不论查出何人牵涉其中,都必须按照大魏律法,严惩不贷!”

韦相看沈御云一脸无所畏惧,并且还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心中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而张太后却是冷笑着一口应下:“怎么,是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洗脱罪名?哀家应了你的条件,但同样的,若是人证物证皆指认,不仅是你沈御云,整个沈家也一并以同罪论处!”

“微臣静待发落。”

张太后自然是不会让沈御风带领禁军去搜查沈家,而是让自己人王左卫前去搜查,一同前去的还有韦相的人。

一行人几乎是将整个沈家给翻了个底朝天,却并没有找到所谓的行贿的黄金,他们还不死心,甚至把沈家的账房都给翻了个遍。

但沈家账房里的所有银钱,都是统一入账,并且每一笔都是有出处并且能对上的,没有一笔是意外之财。

王左卫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分明事先张太后特意叮嘱过,所有栽赃的钱财,都已经藏在了沈家。

到时候只需要走个流程,将那些钱财都给搜出来,便能彻底的将沈家给钉死。

但是如今就差掘地三尺了,连个屁都没找到,王左卫只能带着人回去复命。

张太后信心满满,只等着最终的审判,她便能得偿所愿的拿到禁军统领的位置。

谁知,王左卫他们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太对。

“太后娘娘,陛下,微臣……微臣等并未在沈府搜到行贿的钱财。”

张太后瞬间表情一变,骤然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你搜仔细了?”

“太后怎的如此激动,吓了朕一跳,太后这般震惊,莫不是对于没能在沈府搜出行贿钱财,而感到无比的失望?”

陆厌全程都是看戏的慵懒,在关键时刻对张太后冷嘲热讽一番。

张太后脸上的肌肉因为恼火而**着,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坐了回去。

“没有在沈府找到行贿的钱财,莫不是沈御云在此前,已经提前将赃款给转移了?”

这时,另外一道声音响起:“这两人口口声声污蔑我弟弟收受贿赂,如今又未在我家搜出任何的赃款,以我看,便是他们在贼喊捉贼,说不准,便是另外几个考官收了贿赂,

因为嫉妒我弟弟的才能,所以故意收买了这两人,来栽赃嫁祸,说不准去他们的府上搜查一番,能发现什么意外之喜呢?”

在说话的同时,沈御风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简单的行了一个礼,而后无比坚定的站在了沈御云的身边。

邹尚书非常不高兴道:“沈统领,你这是何意?你是指本官与冯大学士才是贪污之人了?简直是可笑!”

“是不是可笑,一查不就知晓了?再者说,既然有人举报此次科举有作弊的行为,那便该将所有涉及其中的考官都给彻查一遍,只逮着一只羊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组团挖坑诬陷人呢!”

冯大学士丝毫不在怕的,因为他的计划一开始就失败了,虽然刺客被抓了,但昨晚江潮升那边应该帮他搞定了刺客。

今日这场戏,不论张太后与沈家这边撕的有多难看,他只需作壁上观即可。

“本官行得正坐得端,与科举舞弊一事,毫无关联,既然沈统领这么提了,查便查,但若是查不出什么,沈统领随意构陷朝廷命官,同样也是不小的罪名,你可是要考虑清楚了!”

沈御风毫不犹豫的摘下了腰间的佩刀和令牌。

“倘若我冤枉了两位大人,那我便自请辞官,但若是查出了什么端倪,还请陛下,太后娘娘还我沈家一个公道!”

这次前去邹府和冯府,一共有三批人,沈御风带队一批,王左卫和吴右卫各带队一批。

先去了冯府搜查,并没有什么异常,紧随着便又去了邹府。

就在王左卫以为也不会有什么异常,沈御风这回必然要脱了身上这一身官服之时,突然听见有禁军在那里喊。

“地窖内有异常!”

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地窖里拖出了足足十个大箱黄金!

王左卫人都傻了。

这怎么可能,这十箱黄金,分明是该藏在沈府的,怎么会出现在邹府?

王左卫猛地看向沈御风,“沈御风,是你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