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的戴聪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直到手机的屏幕暗了下来才嗷嚎了一声。

“邹帅,邹帅!”

男人中气十足的在办公室里喊着,而后在这急切的叫喊中,邹帅忙乱的冲了进来。

“戴副,出什么事了?”

戴聪一句话也不说,足足在晏景麒到办公桌前站了两分钟,直到邹帅快要忍不住开口问第二遍的时候,才猛的转过头来。

“你师父他……跟林大师住一起?”中间那停顿被他拉的长了些,主要也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事。

邹帅当即卡壳。

“我师父他跟林大师还没要好到这个份上吧?”话到最后,音量越来越低,甚至在尾音处带上了疑问。

戴聪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从这小的口中也问不出什么,郁闷的在裤兜处拍了拍,没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朝着邹帅开口:

“有烟吗,我需要抽根烟,冷静冷静。”

“啊?”邹帅一听这话愣了一下,而后又慌乱的从裤兜中摸出一包拆封了的玉溪。“昂,有。”

戴聪顺手接过了烟,在嘴里叼着,也不着急找火点起来,毕竟公共场合不准吸烟是刻在骨子里的。

看着戴聪离开的背影,邹帅微微嘟囔了一句。

究竟是什么样的打击,才能让一向以稳重示人的戴副队这么失魂落魄。

不过,距离上班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师父他老人家竟然还没来打卡报到。

林岱郁闷的皱起了眉头,大清早的,电话一个接一个。

“喂,谁呀?”

邹帅一听这声音做出了跟戴聪一样的动作,看了看那通话界面,又重新放回了耳朵边。

“那个……林大师,现在已经九点二十了,您……还有我师父不会还没起吧?”

林岱终于忍不住撑着额头坐了起来,“我起没起跟你师父有什么关系?大清早的怎么都打电话来找晏景麒呢。”

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邹帅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还以为自己是真的打错了电话。

“林大师,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现在接的这个电话就是我师父的。”

这句话算是把林岱的瞌睡虫一并推平了,猛的翻过手机来看了看,果然不是自己的。

这下终于轮到林岱结巴了:

“昨晚太晚了,我就在你师父家借住了一晚,我现在就去叫他。”

邹帅连忙应了几声,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电话就一直这么通着。

林岱慌乱中连拖鞋都没穿,光脚打开了门,穿过客厅直奔晏景麒的卧室,一边抬手拍门一边说道:

“晏队!该上班了,你都迟到了!”

晏景麒在卫生间里应了一声,“我在这儿呢。”

林岱立刻转移阵地,朝着卫生间窜了过去,这门并没关严实,轻轻一碰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林岱搞出的动静不小,男人下意识的回过头来。

“霍。”林岱惊呼了一声,然后猛的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大早上遛鸟呢。”

晏景麒觉得这事儿真的委屈。

“我一大早上起来上厕所,我不溜鸟我……”卡壳了一瞬后,觉得这话不怎么文雅,“我不脱裤子怎么上厕所。”

林岱静默了几秒后,抬起手来看了看正在通话中的界面。

“晏队,如果不出意外,你办公室的人应该都知道今天早上你遛鸟了。”

晏景麒今早睡了个自然醒,还以为醒的比闹钟还早,没想到拉开窗帘已是艳阳高照。

反正已经迟到了,迟到一分钟跟迟到一小时扣的工资是一样的,那还着什么急。

秉承着这样的看法,他自然悠哉悠哉的开始收拾东西,直到林岱闯进卫生间之前都还算是一个不错的早晨。

但林岱刚才那话显然是在平地里落下了一颗惊雷,晏景麒慌乱之中系好扣子,洗了洗手就冲了出来,迎面看见了林岱举着他的手机。

手机通话界面想**裸的写着三个大字:“傻徒弟”。

男人故作镇定的把手机夺了下来,平息着心中的尴尬朝着邹帅开口:“我再有半个小时到反邪办,把我要处理的事情提前放到我的办公室。”

挂了电话后,林岱悠悠开口:“其实今早上,戴副队也打电话来着,我以为是我的手机就给接了。”

晏景麒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得到了升华,深深呼出两口浊气后开口道:“没事,问题不大。”

临出门之前,晏景麒把钥匙递到了林岱的手里,“我还忙着回反邪办,冰箱里还有饭菜,你微波炉里热一下吃了再回去吧。”

林岱看着男人塞在自己手中的钥匙,面色有一瞬间的龟裂。

鬼知道他为什么把钥匙留下。

“上班路上慢点。”

晏景麒一听这话微微站稳了脚跟,嘴角带着笑:“林大师,别人说这话都没什么关系,你说这话,我总以为你在暗示我,路上会出什么事。”

这就好比中医在为你搭脉时突然面色沉重、手术过程中医生突然给你鞠躬,是一样的道理。

“你快去吧,别忘了替我跟戴副队和邹帅道个歉,我有起床气,脾气不太好。”

晏景麒满口应了一声,取下挂在门口的车钥匙,转身离开了。

林岱见他离开在客厅中稍坐了一会儿,又想着不能平白在人家家里打扰一晚什么都不做,开始动手收拾客厅里的东西。

把替换下来的衣物一股脑的塞进了洗衣机里,临走之前,把晏景麒留下来的钥匙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恰巧这时林岱的手机响了,男人转身离开,顺手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悲痛而又胆怯的声音:“请问是林大师吗?家里出了点事,希望大师能够帮帮忙。”

林岱脸上的神色稳了稳,“嗯,我是,我现在在外面,半个多小时应该就可以到家。”

电话那头千恩万谢:“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挂断电话后,林岱叫了个车,听电话那头的语气挺急的。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现在这个社会谁又想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玄学风水上。

林岱到达小区门口时,看到门口正颤颤巍巍的站着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愣了愣,便朝着林岱直直走了过去。

“是林大师吗?”